知乎日报:细田守三年的心愿——《怪物之子》制作幕后
众首企盼的原创长篇动画电影《怪物之子》,在 2015 年 7 月 11 日于日本公映。这是细田守继担任《穿越时空的少女》、《夏日大作战》、《狼之子雨和雪》等作品的监督之后,时隔 3 年的又一部电影新作。该部电影聚集了以役所广司、宫崎葵为首的众多知名演员及制作团队。并摘得包括日本奥斯卡协会颁发的第 39 届优秀动画作品奖在内的多项大奖。
该片于 2016 年 2 月 24 日也就是前一周发售了 BD,相信不少的观众已经看过了。在附送的特典纪录片中详细介绍了细田 3 年磨一剑的台前幕后,以及相关制作团队是如何将细田所描绘的幻想世界呈现给大家的。
2014 年 12 月,细田守打破了长达 3 年的沉默,宣布将制作电影新作,在发布会上谈到,自己已是一名 2 岁孩子的父亲,人们总是习惯性的认为,孩子应该由父母抚养。其实,孩子是经历各式各样的人和事从而成长起来的。最新的作品的主题是“关于孩子的成长物语”。这其中也包含了细田为人父母的一份思绪。
细田监督进入动画行业是在 24 年前。经过原画师、演出家的成长后开始涉足剧场版动画。无论《穿越时空的少女》《夏日大作战》《狼之子雨和雪》,细田守描绘的世界观总是能引起话题。此次细田监督将挑战怪物的世界。
2014 年 7 月细田监督在某个公寓内进行着《怪物之子》的分镜绘制工作,正在画的是电影主角之一:熊徹。
光是花费在分镜绘制上的时间就达 9 个多月。期间一有空闲,细田监督就会多次造访被选为故事舞台的东京涩谷。
在这个年轻人来来往往的城市实地勘察,甚至深入到了小路胡同,力求能够还原一个真实的涩谷。
细田监督的动画电影制作据点是“スタジオ地図”(地图工作室),在这里将制作电影的主要舞台场景和各种怪物。
此次电影的制作汇集了来自吉卜力等工作室的一流创作人员。约 50 名工作人员随细田监督一起向还原真实世界的背景发起了挑战。
电影的美术监督高松洋平展示了以实景为原型制作的背景。
之所以要参考实景制作,是为让观众能够在观看电影时自然的融入其中。同时细田监督还坚持传统,用画笔和颜料绘制背景。就连涩谷中央大道门上的文字都是以实拍照片为蓝本一笔一划写上去的。
在电脑绘制已经成为主流的当下,细田监督所贯徹的手绘风格,着实让人在赞叹其真实感的同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完成的背景稿在美术监督高松洋平的仔细检查下,慢慢呈现出一个完整的涩谷风貌。
除此之外,细田监督还对空间描写有着严格的要求。涩谷的小路胡同,也要求表现出犹如实际在其中行走时的感觉。绘制的背景成品被拿到 CG 制作公司,进行建模分割,从而制成立体空间。
细田监督不断追求新的影像表现,比如几个大场景也是用先进的 3DCG 技术来表现。
为了追求真实感,登场角色的服装设计也是非常讲究。制片现场还有剧中主人公熊徹所穿服装的成品,以及九太的背包。《怪物之子》虽然只是一部动画,但是专门设有负责服装的设计师。用实物来确认动作效果,再进行动画绘制,以此更加接近真实。
对于赋予动画角色生命的原画师,水平的要求则更为严格。《怪物之子》的制片现场必然汇集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原画师。
曾参与:《攻壳机动队》、《AKIRA》、《百日红》等基本所有日本大作剧场版的井上俊之,以全能性原画师闻名,在业内外被亲称为“カリスマ(领袖)”。
井上俊之这次负责了熊徹和猪王山最后决战的前半段,和最后九太砍鲸鱼的高潮部分。
另外这部电影一大看点就是打戏,滨田高行负责了熊徹和猪王山集市战的前半部分。因为要根据分镜把复杂的肢体动作都给还原出来,难度可想而知,光废稿和草稿就累了满满一箱。
另外扬名海外的著名动画人小池健则是负责了全篇的剑斗场景。
在细田监督的电影作画中有一种称为“harmony”的作画技法。作用就是不让静止自然物体过于埋没在背景之中,如下图《夏日大作战》中的盔甲和直升机。用作画来表现会太突出而不自然,用“harmony”来表现则是刚刚好。
而在《怪物之子》中,连接怪物世界和涩谷的通道处的椅子和花就是运用了这种技法。花在影片中是作为出口标志的重要存在。
负责来做这道工序的是吉卜力出身的专业职人:高屋法子。
在制片现场,进行着紧张的色彩检查。为了考虑与周围环境色彩的平衡,需要一点一点的调整剧中角色的肤色。
随着影片制作流程的推进,CG 作业也渐入佳境。担当怪物之子的 CG 公司是デジタルフロンティア(Digital FRONTIER),他们也在尽全力满足细田监督的要求。担任 CG 监督的堀部亮说,细田十分注重还原手绘风格,即使是 CG 也要给人一种“动画”的感觉。
“樱花只是单纯地一样地一起落下,感觉缺乏感情,能不能动得不一样?”在检查樱花飘落的场景时,细田监督在检查时说道。
“那怎么样的飘落才算有感情呢?”结果为了赋予下落花瓣感情以达到渲染人物对话氛围的效果,工作人员是一片一片地设计花瓣的时间和动画,光在花瓣上就花了大概 2 个月。
2015 年 3 月,细田监督出现在东京都内某编集室内,开始参加编集的工作。
从《穿越时空的少女》开始担任细田监督作品编集的西山茂如此描述细田守:“从细田监督的出道作品《数码宝贝剧场版》开始就觉得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在保持传统优势的同时不断融入新的要素,总是在不断进化。”
2015 年 4 月、在东京都内的录音棚里。细田监督迎接了豪华的声优阵容,并为他们进行详细的配音指导。
九太找到父亲,说要离开怪物世界的场景,声优的表现没有让细田监督满意,于是监督亲自上去指导。
细田拘泥于描写剧中熊徹和九太的冲突是因为,这其中包含了自己与父亲的关系。“在我 30 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父亲是铁路职工,工作很忙,基本是母亲养大的。所以更加想在影片中完成那些曾经想与父亲一同体验的感情上的冲突矛盾。我的电影并不是我经历了什么做什么,而是想经历什么就做什么,这就是我的电影吧。做《狼孩子》的时候我也没有孩子,不过当时也非常想要个孩子,于是做了那个片。”(笑)
与配音同时进行录制的是剧中的音乐。继《狼之子雨和雪》后,细田守再次与世界知名音乐家高木正胜合作。
“本次音乐的制作重点是,整体采用明快的乐曲,同时还注重古风,要有点过去生活的味道。”高木正胜说道。
为了衬托故事,在音效采集上制作组还特地请来了踢踏舞者熊谷和德,通过录制激烈的踢踏舞步声效来体现主人公熊徹和猪王山对峙时的紧张感觉。
来到效果音的录音棚内,工作人员通过各种超乎想像的道具来实现细田所要求的音效真实感。虽然这个房间看上去真像一个杂物间,不过真是录音棚。
剧中在九太修行时所使用的音效则是真的西瓜。
在熊徹吃鸡蛋拌饭的时候也是实际使用了鸡蛋来录制音效。
在细田监督要求最高的剑斗场面时,则用到了剑鞘、网球拍,滑雪仗,钓竿等几乎所有能用来表现剑的音效。
在表现剑鞘碎裂部分,开始用捏炭声,但是感觉不对。
最后改用了螃蟹。
没错,片中剑鞘破裂的声音就是捏螃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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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细田监督全力完成这部动画之后,到底在想什么呢?
“常被人说‘才能’什么的,‘运气’什么的,其实能成功并不可能只是个人的原因,一路上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从他们的身上学到各种各样的东西,才能成为一个(成功)的‘人’,做一个片也一样,各个部门拼凑在一起才能做出好片子。一个孩子成长不单单是因为有亲生父母的教导,也是各种各样‘父母’的教导,这部电影大概也想表达这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