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南北朝(一)刘裕乱中崛起,杀东晋二帝,建立南朝第一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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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时期的刘宋王朝高祖武帝刘裕,字德與,又字寄奴,是汉高祖刘邦的弟弟、楚元王刘交的后裔。
刘裕祖籍彭城,他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据《南史·卷一·宋本纪上》记载,刘裕出生时竟有"神光照室尽明,是夕甘露降于墓树"。他的父亲刘翘,侨居在京口(今镇江市京口区),想要抛弃他。幸而他的姑姑将他哺养,后又在继母身边长大。
刘裕家境寒微,年轻的时候不喜欢读书,只认得几个字,为了生活,以卖草鞋为生。他最喜欢的是赌博,曾经因此倾家荡产,被邻里讥笑轻视。
但是刘裕也并非一无是处,他勇猛捷健,有远大志向,做事不拘小节,对继母也是出了名的孝顺。
颇为有趣的是,《南史·宋本纪上》中对刘裕年轻时候的记载,有些地方竟与汉高祖刘邦十分相似。比如,刘邦年轻时行卧皆有祥龙相随,刘裕也是如此。
有一次刘裕曾到京口竹林寺,并独自躺卧在寺内讲堂内,寺里的僧人竟看见他躺卧的地方上面有一条五色龙出现,都惊奇万分。当他们把这一发现告诉刘裕的时候,刘裕高兴坏了,对僧人的深信不疑,并说:"上人无妄言。"佛家有言:"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他认为僧人是不会说谎的。
再比如"天子气"之说,刘邦未得势之前,秦始皇认为东南有天子气,当他隐匿于芒荡山的时候,他的夫人吕雉也是根据那股天子气能够找到他。刘裕的父亲刘翘死葬于在丹徒,而当时却有传言说,曲阿、丹徒有天子之气,刘裕颇为自得。晋人孔恭,擅长占卜墓穴的风水吉凶,刘裕与他一起路过刘翘的草地时,佯装不知是何人之墓,向孔恭咨询此墓风水,孔恭十分肯定地告诉他:"非常地也。"刘裕听后更为自负。而刘裕本人在平日行走的时候,也总觉得身边有两条小龙相随,甚至也曾告诉他亲眼看见过。到刘裕名声渐高时,他身边的小龙也变成大龙了。
刘邦斩过一条白蛇,而刘裕在走路的时候也射伤过一条大蛇。几天后他又经过射伤大蛇的地方,看见几个儿童正在捣药,刘裕问道;"你们在干什么?答道;"我们的主子被刘寄奴用箭射伤。"刘裕问:"为什么不杀死寄奴呢?"答道:"寄奴将来可贵为天子,必然不死。"
刘邦借助项羽起兵而成霸业,刘裕则在平定孙恩之乱中一战而崛起。
刘裕有一位好友叫王谧,在刘裕被人看不起的时候,只有王谧对他非常赏识,不但替他还过三万赌债,还鼓励他说:"卿当为一代英雄"(《晋书·王谧传》)。所以,在东晋平定了王恭叛乱之后,刘裕投军,最初任北府军将领冠军将军孙无终的司马。
东晋安帝隆安三年,即公元399年,孙恩在一座海岛上聚众起事。在此之前,孙恩的叔父孙泰因意图叛乱被诛杀,孙恩逃到海岛上,因欲为叔父复仇而发动暴乱,不过历史上也有人称孙恩之乱为农民起义。
孙恩的军队很快攻至会稽,当时大书法家王羲之的次子王凝之任会稽郡太守,这个迂腐无能的世家子弟,和孙恩一样信奉五斗米教,他居然死活都不相信他的"道友"孙恩会谋反!等叛军逼近时,他才不得不相信,却不组织军队抵御,而是天天在密室里祈祷,踏星步斗,拜神起乩,说是请下鬼兵守住各路要津,贼兵不能犯。当会稽城被攻破之后,王凝之却仍然不相信同一教派的孙恩会杀他,并不逃走,结果被一刀枭首。
东晋朝廷大为惊慌,派几路大军平定孙恩,其中刘牢之、谢琰就是其中的一路。刘牢之原是叛将王恭的手下,后来被朝廷诱降。这时,刘裕又被孙无终引荐给刘牢之,担任参军,命他带数十人侦察敌军,不巧碰上数千孙恩的部队。刘裕率众迎战,但因寡不敌众,跟随他的人都战死了,刘裕也坠落到岸下。敌人站在岸边要下来,刘裕奋力挥舞长刀往上砍杀,杀死数人,才登上岸,仍旧大声呼喊着追逐敌军,敌人都吓跑了。
刘裕一个人杀死了很多敌人,刘敬宜见他长时间不回来,带兵去寻找他,见刘裕一个人赶跑数千敌人,所有的人都很惊叹,于是大军进发攻击敌军,敌军大败,斩杀擒获千余人。
刘裕这一战,扭转了整个战局!
孙恩听说刘牢之率军渡长江,便驱赶男女二十余万口逃入海岛。朝廷任命谢琰为会稽太守,谢琰不注意加强武装防守,孙恩又侵犯会稽,谢琰战败身亡。孙恩转而进攻临海,朝廷震恐,派兵讨伐,没有成功。任命刘裕为下邳太守,攻打孙恩,大败敌军。孙恩重又进攻临海,被太守景辛击败,孙恩也投海而死。
孙恩之乱算是平息了,但这边畁按下了葫芦,那边又浮上一只瓢来,不久桓玄又举兵造反。
桓玄是桓温的小儿子,而桓温原本是要篡晋的,只是由于谢安等人的阻挠未能得逞,桓玄一直想要完成他父亲的遗愿,于是处心积虑地争夺权势。此时,桓玄不但收服了北府军,而且身兼荆州、雍州和江州三州刺使,相当于占有了东晋的三分之二。所以他与朝廷翻脸,竟然比翻书还快。
桓玄上书举荐其兄桓伟为江州刺史,镇守夏口。司马刁畅为辅国将军,镇守襄阳。命令其部将皇甫敷、冯该驻守隘口,操练兵马,伺机而动。
桓玄还屡次派人向安帝献上瑞物,又写信给会稽王司马道子,追究王恭被杀一事。司马元显十分害怕,张法顺对司马元显说:"桓玄刚刚得到荆州,人心未附,若派刘牢之为前锋,大军紧随其后,可以打败桓玄。"
司马元显非常赞同张法顺的分析,又恰好武昌太守庾楷,主动派人同司马元显联系,请求作为内应,司马元显十分高兴。派张法顺到京口劝说刘牢之,刘牢之认为这样做很难,张法顺回来对司马元显说:"观察刘牢之的脸色和言语,必定会背叛我们,不如把他召来杀掉,否则,将败坏大事。"司马元显不同意,便大力整顿水军,派刘牢之为前锋,谯王司马尚之为后援,讨伐桓玄。
桓玄闻听此事大惊,于是举兵造反,迎击司马元显。本来桓玄一方并不占优势,但当他的兵马行至姑熟,刘牢之却又背叛司马元显归附了桓玄,司马元显的讨伐军一战即溃。桓玄进入建康自己做了太尉,总理朝廷政务,杀死司马元显和谯王司马尚之等人。
桓玄任命刘牢之为会稽内史,这让刘牢之心里大为不安心里琢磨着:"一开始便夺走我的兵权,看来我将要大祸临头了。"惊慌失措之下,刘牢之决定前往广陵(今江苏扬州)起兵讨伐桓玄,问刘裕愿不愿意一起去。被刘裕断然拒绝。
于是刘牢之召集僚佐,商议占据江北讨伐桓玄。他的参军刘袭却对他说:"最不可以做的事莫过于造反,将军往年反王恭,近日反司马元显,如今又反桓玄,一个人三次造反,怎么能够自立呢?"说完,快步走出,其他手下僚佐也见势纷纷离去。
刘牢之害怕了,带领部下往北逃走,走到新州,上吊而死。桓玄恨刘牢之再三反复,竟撬开他的棺材将他戮尸。刘牢之的儿子则连哭丧都来不及,北上投降了鲜卑人的南燕。
桓玄刚来到建康的时候,杀了司马道子,废黜奸臣,提拔贤士,京师上下一片欢欣,希望能稍微安定一点。但不久就奢豪纵逸,政令没有一定的尺度,朋党相继而起,凌侮朝廷,皇帝几乎免不了挨饿受冻,于是众人大失所望。
桓玄自己做了相国,封十郡,做楚王,加九锡,不久就篡位做了皇帝,国号"楚"。把晋帝废为平因王,迁到洛阳。桓玄自以为完成了父亲桓温遗愿,在群臣的恭维之中登上龙床,不想龙床却忽然塌陷,群臣相顾失色,都私下以为这是不祥之兆。
刘裕跟随桓修入朝,桓玄的皇后刘氏有智谋,会鉴别人,对桓玄说:"刘裕走路像龙虎行步,瞻视不凡,恐怕最终不会甘为臣下,不如早早除掉。"桓玄说:"我正要平定中原,除了刘裕没有可用的人,等到山河平定,然后再商量这件事吧。"
其实桓玄早就意识到刘裕的与众不同,他曾对司徒王谧说:"昨日看见刘裕,气度不凡,是人中豪杰。"为了笼络人才,他对刘裕更加款待备至,恩宠有加。
刘裕和何无忌乘坐一条船回京口,二人密谋兴复晋室。何无忌是刘裕的老朋友,而他的母亲则是刘牢之的妹妹。刘裕和刘牢之分道扬镳之时,何无忌一边面对的是自己的舅舅,另一边则是自己的好朋友,所以当时他左右为难。而何无忌最终还是跟随了刘裕。
东晋北府兵将领刘毅,这时也与何无忌商量讨伐桓玄。何无忌说:"天下之大,并不是没有英雄。"刘毅说:"我所见到的英雄只有刘裕。"何无忌笑而不答,回来把刘毅的话告诉了刘裕,于是便与刘毅制定好计策,并推荐东莞的刘穆之做了刘裕的主簿。
东晋元兴三年(404年)二月,刘裕以打猎为名,聚集北府兵残余兵将一千七百余人,也有说一百多人。第二天一早,京口城门大开,何无忌身着传诏服,假称敕令走在前面,随着跟在后面一起入城,当即斩杀桓玄的族弟桓修示众。刘毅又率领壮士一直进城,斩杀桓宏,众人推举刘裕为盟主。
刘裕以一千七百余人攻击桓玄,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其实不然。对于刘裕,桓玄十分忧虑和恐惧的。有人说:"刘裕他们是只是一帮乌合之众,一定不会成功的。"然而桓玄却说:"刘裕称得上当代的英雄,刘毅家无余财,但赌博时却能一掷百万,何无忌特别像他的舅舅。他们三人在一起共举大事,怎么能说不能成功呢?"
结果被桓玄言中,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刘裕大败桓谦,斩杀桓玄的猛将吴甫之,又杀死大将皇甫敷。最后在江陵斩杀桓玄。晋安帝在江陵复位,刘毅等把桓玄的人头传送到京师,悬在横梁上示众,并诛杀了桓氏家族的人。
桓玄的叛乱,匆匆的兴起,又迅速的灭亡,究其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称帝。结果,从进入建康到兵败被杀,他一共只折腾了二十六个月就身首异处,这样的结局,大概从他把龙床坐塌就已经注定了吧。
然而刘裕后来又何尝不是步了桓玄的后尘?他也走上了篡位称帝的套路。
诚然,在东晋的历史上,刘裕功勋卓然,不仅在内平定了孙恩、桓玄的叛乱,而且在对外的军事上,公元410年灭南燕;公元413年灭西蜀;同年灭仇池,恢复了晋朝对汉中地区的辖治;公元417年灭后秦,占领长安。然而由于内部矛盾,长安得而复失,被十六国之一的夏主赫连勃勃占据。
由此,刘裕大权在握,地朝廷的地位显赫无比。不仅一人都督二十二州,而且被封十郡建"宋国",封号宋公。
公元419年,刘裕派中书侍郎王韶之在东堂用散衣把晋安帝勒死。安帝在位二十二年。刘裕于是假称奉诏,尊奉安帝的母弟琅琊王司马文德即位,就是恭帝。刘裕由宋公进爵位为宋王。
宋王刘裕想受禅称帝,却不好明说,于是召集群臣宴饮,席间,刘裕坦然说到:"桓玄篡夺皇位,东晋的天下已被夺走。我首举义旗,倡议兴复晋室,如今已大功告成,受到朝廷的重赏。我如今年事已高,什么事情都怕太满、太过,不可以久居高位。现在我想把爵位送还朝廷,在京师养老。"
群臣都不明白刘裕的意思,只有中书令傅亮心里明白,便向见刘裕提议返回京师。刘裕自然明白傅亮的意思,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傅亮赶至建康,于是朝廷下令征召刘裕入辅朝政。刘裕来到建康,傅亮草拟了诏书,让恭帝抄写,恭帝欣然提笔说:"桓玄之时,晋室已失去天下,后来重又被刘裕延续,将近二十年。今天发生的事,是我心甘情愿的。"
420年,刘裕在南郊立坛,即皇帝位。大赦天下,改国号为"宋",刘裕就是宋高祖武帝。
刘裕称帝后,封恭帝为零陵王,让他居住在故秣陵县,派兵看守。后来刘裕派郎中令张伟用毒酒毒死零陵王,张伟不愿意铸,自己把毒酒喝了。刘裕又命令褚淡之寻找机会,派兵翻墙而入,用一床被子捂死了零陵王。
至此,东晋灭亡,刘宋便成为南朝第一个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