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司徒雷登》曾经长期出现在中学的教科书上。司徒雷登这个名字,也随着这篇文章,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然而,在人们的印象里,司徒雷登这个名字,代表着的是一个外国外人。还是知名的外国坏人。
这多少有些冤枉了司徒雷登。作为燕京大学的创始人,至少可以说,司徒雷登在中国的前半生,是光明磊落的,是充满光辉的。
司徒雷登出生在杭州,他的童年大部分是跟随父母在杭州度过的。一直到11岁,司徒雷登才跟着父母回到美国。司徒雷登的中学大学都是在美国度过的。
一直到司徒雷登28岁的时候,他才和妻子一起,再度回到杭州。由此,司徒雷登彻底的和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
司徒雷登到杭州后,先是跟着父母一起,从事教会工作。后来,司徒雷登又到南京的金陵神学院任教,他与学校的渊源就此结下。在神学院任职了将近十年后,司徒雷登接到一份改变他一生的邀请信。
司徒雷登被教会邀请出任燕京大学校长。司徒雷登拿着20万美元的资助,和一纸委任状来到了他并不熟悉的北京。这时燕京大学也只是纸上的空文,没有新校区,没有材料,没有教师,没有足够资金。
20万美元要在当时的北平建一所新大学,是非常不容易的,司徒雷登先是找到了他昔日的好友,同为传教士的鲁斯义,齐鲁大学就是在鲁斯义的努力之下建成的。鲁斯义出任燕京大学的副校长和募捐大使。
之后的日子,两人骑着单车,跑遍了整个北京城,终于在北京城外找到了一处合适的空地。司徒雷登经过多方打听,知道了这处地皮的主人是陕西督军陈树藩。
便亲自去陕西,和他商讨购地事宜。这位军阀被司徒雷登的诚意打动,最终以低价出售了这处地皮,并捐了部分钱作为教学经费。
地址定下来了。建筑费却又需要一大笔钱。鲁斯义在美国为燕京大学争取到了霍尔遗产的援助。在和遗产执行人见面时,司徒雷登这样回忆他当天的心情:这是一次可怕的经历,我十分紧张,为自己事业的前途担忧,连吃的东西都顾不上看上一眼。一席话下来,我冒出一身冷汗。
不过最后还是顺利的,司徒雷登为燕京大学争取到了250万美元的援助。这些用于办一所一流大学,已经非常足够了。
燕京大学经三年建成,在司徒雷登的努力下,哈佛燕京学社成立,燕京大学跻身于世界一流大学。从燕京大学毕业的学生,可以凭学习成绩,直接去美国大学留学,无需任何其他考试。
燕京大学原本建学初衷是建设一所教会大学。在司徒雷登的管理下,燕京大学突破了教会大学的种种束缚。一时间,各种思想在校园出现。学生们不用做礼拜,可以自由讨论任何事情。
918事变之后,学生上街游行。当时司徒雷登正在美国募捐。司徒雷登返校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学生们:“我们有去南京,有去街上游行吗?”
听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司徒雷登才放心下来。他说:“如果没有燕京大学的学生去游行,那我办的十几年教育,就是失败的。”
作为教会大学,司徒雷登却不遗余力的使燕京大学“中国化”。1925年,司徒雷登主动辞去校长一职,改由吴雷川出任校长,自己则退居校务长。
抗战胜利之后,司徒雷登在美国遇到了顾维钧。他热情的对他说:“我出生在中国杭州,在中国生活了45年,中国是我的第二故乡。”然而,在说完这句话的四年之后,司徒雷登就背着中国对他的反常态度回到了美国。
司徒雷登的晚年可以说是落魄。回到美国后不久,司徒雷登就突发中风,一直卧病在床。后来又因为脑血栓,造成失语症和半身不遂。
司徒雷登失去了自理能力。司徒雷登只有一个儿子,他的儿子是一名牧师,收入低薄,无法照顾司徒雷登。
司徒雷登出院之后,一直和他的学生傅泾波住在一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傅泾波很好的践行了这句话。司徒雷登和傅泾波及其家人一起生活了12年之后,终于走完了他的一生。
司徒雷登临终之前,留下两个遗言。一:把自己的所有文件手稿赠送给傅泾波。二:把自己的骨灰送回中国,安葬燕京大学未名湖,他的妻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