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高祖年间是这样征讨逮捕贼人的
途径之一即为仕宦,入仕从君主,朝归事亲属。能够实现忠孝一体自是最好,若忠孝不能两全,那么以“忠”为伦理的皇帝统治的“公”的领域肯定是优先于以“孝”为伦理的家族主导的“私”的场域。换言之,在家国同构的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法社会,国寓于家,若想令臣子忠于君王,就要重行孝道,为父尽孝视为在家族领域内的表现,推及国家层面就是为君尽忠,它们本质上都是要求服从。重孝可以维持家族内部的紧密一致,尽忠则维护国家朝廷的安定统一。
需要明确的是,儒家强调家族道德,可能会产生同国家利益相冲突甚至全然不相容的结果。这种血缘家族大于地缘政治的情形,体现在丁忧层面就是拒绝起复,这种情况在孝文时期、北魏末和东西魏交替时期较为明显,其中臣僚身份又以中原士族为主。宋隐族子宋琼,“母终,州郡屡辟,皆不就。”高猛虎“及居丧,以至性称,遂绝宦情。”寇俊因东讨燕齐有功,孝文帝特授员外散骑侍郎并迁尚书郎中,因母忧不拜。而在其他情形下,皇帝以国事所迫(多是征战需要)为由,不允许朝中要员离职守制,此即为“夺情”。
战时起复虽是迫于时事不得已而为,然而毕竟与北魏所倡循的尊儒孝重忧丧相悖,故为安抚恤民,孝文帝就曾于太和二十二年特诏“在征身丧者,四品以下及卑兼之职给帛有差”,以赐帛为倡加以抚恤。夺情情况大致有二,一是对朝廷诉求丁忧的官僚不予解职,而是继续留任原职或迁他职;二是丁忧官员禫制未终而终止其继续服丧,丧期内起复官职。
高祖初年,寇瑧正值母丧守制,然恒农地方盗贼猖獗,故而被征为都将征讨逮捕贼人。阳平王元安寿北伐前夕遭逢母忧,孝文帝“诏遣使臣以金革敦喻”,以战事敦促晓瑜,出殡后即刻出征;南安王元桢之子元英,因遭父忧解任,因高祖孝文帝讨汉阳而夺情起复镇守荆州元龙以母忧去官,然“沔阳即序,江右未宾,金革即兴,呼门复及”,又以骁骑将军扈驾南讨;陆睿大破蠕蠕不久即遭母亡,居丧期间恰逢高祖南伐而被起任,即使“睿固辞,请终情礼”,仍有诏“重敕有司,速令敦喻”;中原士族时也难逃于此,彭城士人刘芳母忧去官时大致太和十八年后,太和十九年高祖南征被起为辅国将军,按传统三年禫制正值丧期,然无可违命,后随咸阳王禧征赴南阳。代人奚康生正始年间遭母忧,期间时逢萧梁将宋黑侵扰彭城,因其去职前出任南青州刺史,故被诏起为别将假平南将军,岭南青州诸军反击;世宗时期不幸丁父忧,亦是因征蜀战事而被起复郎将。
范绍世宗初以都水使者去职守丧,正值义阳初复,遂被起除宁远将军带义阳太守。河东闻喜士人裴衍,孝昌初正值母忧在乡守丧,时萧衍遣将曹敬宗攻荆州,危急之下遂诏衍起为别将,假前将军前往解围。大统前期,正值东西二魏争伐之际,车骑将军独孤信常年征战在外,尽孝有缓服丧有迟,父亲去世还是由俘虏亲信中得知,然战事所迫,又出洛阳。大统后又为母发丧行服,其时魏太子与太祖出巡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