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我和很多金庸武侠迷们一样有相同的疑惑,在仔细翻阅金庸《侠客行》原著之后,我觉得赏罚二使之所以不给谢烟客发铜牌请柬,背后应该有三个原因。
侠客岛请中原武林中人喝腊八粥也是有原则的,其本质就是“赏罚”二字,腊八粥也不是谁都能喝到的,该赏的就有资格上侠客岛喝腊八粥,该罚的当场诛灭。
中原群雄上了侠客岛后,面对群雄对侠客岛请客的质疑,龙木二岛主曾说了这样一段话:
龙岛主微笑道:“凡是给侠客岛剿灭的门派帮会,都是罪大恶极、天所不容之徒。我们虽不敢说替天行道,然而是非善恶,却也分得清清楚楚。在下与木兄弟均想,我们既住在这侠客岛上,所作所为,总须对得住这‘侠客’两字才是。我们只恨侠客岛能为有限,不能尽诛普天下的恶徒。各位请仔细想一想,有哪一个名门正派或是行侠仗义的帮会,是因为不接邀请铜牌而给侠客岛诛灭了的?”隔了半晌,无人置答。龙岛主道:“因此上,我们所杀之人,其实无一不是罪有应得……”
由此可见,自始至终侠客岛其实都是在做两件事:一来在武林中赏善罚恶;二来真心邀请各路武林好手上侠客岛一起参研高深武学。
而很多人却不知其中所以,只是道听途说或是猜测不接侠客岛的铜牌便会被侠客岛所剿灭。而其实,侠客岛做的确实是惩恶扬善的“侠客”之举,对于武林中的帮派恶人,他们会事先做取证调查,并最终证据确凿之后,这才出手一并诛灭。
侠客岛发出的铜牌,就比如侠客岛对中原武林年度考核,有功或者无大过错的,张三李四会发出赏牌,并顺便说一声腊月初八准时上侠客岛喝腊八粥(相当于对赏者的福利:腊八粥对练武之人来说可是好东西,不但能强身健体,更能增强内力,喝了腊八粥,还能习练超上乘的武学“太玄经”)。而对于那些有大过错或行过恶举的武林门派,张三李四便发出“罚牌”,那些人本身做贼心虚,便不敢接“罚牌”,张三李四便硬发牌,最终双方发生争执,而被罚的门派也被张三李四满门抄斩。
对于有资格得到“赏牌”认证的人来说,接不接牌,去不去喝腊八粥都是全凭个人自愿,侠客岛并没有强制要求。而对于被侠客岛认证为“罚牌”的人来说,他们根本没资格上侠客岛,结局也只有一个——接铜牌也是死,不接铜牌也是死。
也就是说,侠客岛请客喝腊八粥的第一个原则是:有功无过则赏,有大过错者则罚。
除了这个原则,其实侠客岛还有另一个请客的标准:只有门派或帮派的首脑以及名门正派的后人才能上岛喝腊八粥。
石清踏上一步,朗声道:“在下石清,为玄素庄庄主,意欲与内子同上侠客岛来讨一碗腊八粥喝。”张三心想:“三十多年来,武林中人一听到侠客岛三字,无不心惊胆战,今。居然有人自愿前往,倒是第一次听见。英雄肝胆,了不起!”李四说道:“石庄主、石夫人,这可对不起了。你两位是上清观门下,未曾另行开宗立派,此番难以奉请。杨老英雄和别的几位也是这般。”
名满江湖的黑白双剑石清闵柔见闻江湖上很多门派都遭侠客岛诛灭,于是便主动向张三李四要铜牌请柬,想要上侠客岛一探究竟。张三李四却是出乎意料,在他们看来,石清闵柔确实配得上“侠客”二字,但也不能给他们发铜牌。从李四的话中,我们不难看出,侠客岛铜牌只发给门派的掌门人或者帮派的帮主(至于丁不三丁不四他们应该是名门正派的传人)。
石清闵柔虽然是玄素庄的主人,但他们却还属于上清观门徒,未曾脱离上清观自行开宗立派,因此张三李四没给他们铜牌,但本质上他们是属于“赏”的。
也就是说,能上侠客岛喝腊八粥的人,必须是帮派的帮主或掌门人,而侠客岛的铜牌也只发正主。
搞清楚侠客岛请客的原则和条件,我们不妨再来看谢烟客为何没被邀请上侠客岛喝腊八粥呢?
我们不妨先来对于谢烟客和侠客岛请客的第一原则:功与过。
在《侠客行》中,谢烟客是个中原武功绝顶的高手。黄药师三分正七分邪,而谢烟客也是亦正亦邪,有人说谢烟客很像简装版的黄药师,在笔者看来,谢烟客身上确实有些黄药师的影子。但像他们这样的人,只是脾气古怪而已,其实心中并不坏,相反还很有自己的原则。
谢烟客便是如此,因此他是不会做出危害武林的事情的,也就是说,按照侠客岛的标准,谢烟客虽然对武林没什么大功,但好像也没啥过错。因此维护江湖正义的组织——侠客岛对谢烟客的判定就是“不赏不罚”。
除了上面一点,我们再来对比谢烟客是否符合侠客岛请客的条件:门派的帮主或掌门人、正宗武功的传人。
谢烟客自三十岁上遇到了一件大失意之事之后,隐居摩天崖,本来便极少行走江湖,这数年中更伴着那少年不敢稍离,除了勤练本门功夫之外,更新创了一路拳法、一路掌法。
谢烟客应该也是有门派的,但那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到后来,他的门派已经衰落,只剩下他一个人。再者谢烟客常年隐居于摩天崖之上,很少过问江湖之事,久而久之,他渐渐淡出了江湖武林,门派对他也没什么意思了,他聊以打发世界的就只有练武、研发武功。
也就是说,谢烟客是不符合侠客岛和腊八粥的条件的。
再者,除了这些,笔者觉得还可能有一个原因:或许张三李四请不动谢烟客。
在笔者看来,谢烟客的武功应该可以堪称中原的第一好手(除了石破天),白自在虽然武功也极高,但应该稍逊谢烟客一筹。而这些,张三李四或许也是知道的,以谢烟客的脾气,他是不可能任人摆布的,若是张三李四硬发铜牌,双方就很有可能展开决战。张三李四两人虽然纵横中原武林,但谢烟客也不是吃素的。或许张三李四也懂得喝腊八粥本是侠客岛好意,没必要为了一顿饭弄得双方不愉快。因此,不如不去招惹这位独来独往的“摩天居士”谢烟客。
总之,侠客岛没请谢烟客上岛喝粥,并非说谢烟客的武功不如龙木二岛主的眼,而是上面所说的三点:侠客岛对谢烟客“不赏不罚”,但他无门无派,而侠客岛所请的都是江湖门派的首脑或者正宗武功的传人(比如丁不四丁不四),再者谢烟客武功极高亦正亦邪脾气古怪侠客岛“请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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