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十六国时期,中国的北方民族林立,相互之间争战不休,匈奴、羯、鲜卑、氐、羌五个主要民族先后建立二十多个政权,我们习惯称之为“五胡十六国”。在这五个民族中,有个被称为“羯”的民族,引起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它曾在匈奴人的汉赵帝国崩溃后,在中国北方建立了规模庞大的后赵帝国,历经三代七帝三十三年之久,在中国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么“羯族”源自哪儿呢?始终困扰着史学家的大咖们,接下来就由小编带大家揭秘羯族的族源问题。
一、羯族不是匈奴人
关于“羯族”起源的史料记载较少,目前可以看到的主要有五条:一是崔鸿所著《十六国春秋》载:“其先匈奴别部,羌渠之胄,分散居于上党羯室,因号羯胡”。二是魏收所著《魏书·石勒传》载:“其先匈奴别部,分散居于上党武乡羯室,因号羯胡”。三是房玄龄所著《晋书·石勒传》载:“其先匈奴别部,羌渠之冑”。
崔鸿和魏收是北魏人,他们生活的时代距离羯族活动的时代不过两百年,因而可以看到当时许多关于羯族的史料记载,因而他们的记载比较可靠。房玄龄又是唐朝初年宰相,其监修的《晋书》辨伪求真,史料价值极高,他沿用崔鸿、魏收之说,可见他也支持关于羯族与匈奴的关系。
魏收(507-572年)
从崔、魏、房的记载中,我们可以明确,羯族的祖先是“匈奴别部”,也就是说它不是匈奴人,而是被匈奴人征服的其他部族。羯族是“羌渠之胄”,说明羯族祖先是羌渠人,东汉后期匈奴及其统属的其他部族南迁至朔代地区,共分为十九个部族,其中屠各部、铁弗部就是冒顿单于的嫡系子孙,根正苗红的匈奴人。而羌渠部则是匈奴役属的其他部族,故而称之为“匈奴别部”。
羌渠部内迁后居住于上党郡武乡县的“羯室”这个地方,故而自称羯族。羯族虽然长相和风俗都不同于匈奴人,但是由于他们长期接受匈奴人的奴役,必然通过通婚的方式,融入相当部分的匈奴血统。因而,我们可以说,
羯族人是与匈奴人关系密切
非
匈奴人。
二、羯族人源自康居人
既然羯族是被匈奴人征服的羌渠人后裔。那么羌渠人源自哪儿呢?关于“羌渠人”的来源,众说纷纭,目前最具主流的观点,认为“羌渠”实际上是“康居”的同名异译词,换句话说,羌渠人就是康居人的后裔。
那么,这个“康居”到底是个怎样的国家呢?康居最早见于中国史册,则是西汉司马迁所著的《史记·西域传》,根据记载:“康居,在大宛西北可二千里行,国与月氏大,同俗,控弦者八九万人,与大宛邻国,国小,南羁事月氏,东羁事匈奴”。而东汉班固所著《汉书·西域传》亦载:康居国有“户十二万,口六十万,胜兵十二万人,东至都护治所五千五百五十里,与大月氏同俗,东羁事匈奴”。
我们可以看到,西汉时期,康居人在中亚建立了康居国,有精锐骑兵十二万,而且是匈奴帝国的藩属国,这也就是印证了羌渠人跟随匈奴人来到中国朔代地区的假说。
其实,康居国并非是单民族国家。康居国北方是大草原,这里生活的是游牧民族康居人,也是康居国的统治阶级。而康居国的南部则是定居的索格底亚那人,他们是被康居人征服的农耕民族。因而有学者指出,羌渠人不是康居人的后裔,而是被康居人征服的索格底亚那人的后裔。索格底亚那人长期接受康居人统治,将其也视为康居人也是可以的。
因而将羯族人的祖先羌渠人看作是康居国的后裔,完全合情合理。
三、羯族人源自月氏人
羯族人源自月氏,这种说法则是根据羯族人的风俗习惯而得出的结论。根据现在资料,我们可以看到,羯族人信奉袄教,也叫拜火教,其实就是公元前六世纪产生于波斯帝国的琐罗亚斯德教,而月氏人就信奉袄教;羯族人盛行火葬,姓氏以石、康、支、白为主,而这些姓氏全部是月氏人西迁至中亚后所形成的昭武九姓的主要姓氏;羯族人高鼻、深目、多须,长相非常接近于月氏人。
那么,月氏人到底是个怎样的民族呢?其实,月氏人原本居住在我国祁连山以北的河西走廊地区,秦汉之际,大月氏形成以昭武城(今甘肃临泽)为中心的奴隶制帝国,控弦之士十万,后来被匈奴冒顿单于击败,大部分被迫西迁至中亚阿姆河流域,称之大月氏,而留居祁连山地区的月氏人称之小月氏。
大月氏西迁至中亚后,主要有九个姓氏,分别是康、安、曹、石、米、何、火寻、戊地、史,我们习惯称之为昭武九姓,或者称之为粟特人。羯族人石勒很可能源自昭武九姓中的“石国”,正因为如此,石勒才使用“石”这个姓氏。唐代大名鼎鼎的安禄山、史思明就是出自昭武九姓中的“安”和“史”两大姓,而唐代史料多称安禄山、史思明为“羯胡”,证明
羯族与月氏人的后裔昭武九姓有着很深的渊源关系。
四、结论
五胡十六国时期曾经驰骋于中国北方的羯族人,他们的祖先可能是中亚康居人,也可能是康居人征服的索格底亚那人,也可能是月氏人。具体是哪族,目前尚无法完全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羯族是跟随匈奴人进入中国内地的西域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