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集团办公楼。资料图
方正集团在中国可谓赫赫有名，即使对它的经营业务不熟悉，但熟悉并使用过的“方正字体”，就是由方正集团推出的。1986年，北大成立了北京大学理科新技术公司，即方正集团前身，两院院士、北大教授王选成为奠基人，他发明的“汉字信息处理与激光照排系统”，更是成了公司的主业。
尽管2019年中国企业500强榜单中，方正集团仍然以1333亿元营收排在第138名，但实际上，这家企业亏损严重。2017年亏了6.63亿元，2018年再亏3.44亿元，到2019年前三季度，巨亏31.9亿元，3年累计亏损超过40亿。且在2019年因为无法偿还20亿债务被银行告上法庭，随即引发多米诺骨牌，方正集团危机彻底爆发。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借王熙凤之口说过一句广为人知的名言——“大有大的难处”。没承想，现实生活中的不少场景，屡屡使其得以验证、成为谶语。轰然“倒下”的方正集团，再次成了这句谶语的现实例证。如果把方正这所中国最大“校企”倒下看作是一次重大事故，那么它也遵循海因里希阐述的“事故”法则，即无数次意外事件，必然导致重大伤亡事故的发生。同理，最大校企倒下绝不是一个孤立事件，尽管发生略显突然，却是系列事件相继发生导致的必然结果。
“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事物变化总有其变化的原因和征兆。方正集团创业时期，以软件开发为主打业务，不仅是中国最优秀的软件开发公司，而且曾在香港成功上市，成为让很多青年才俊青睐、趋之若鹜的科技企业。可是随着方正集团的扩张和改制，尤其是2003年方正集团启动改制后，通过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复杂运作，使方正变成一家私营公司。直到魏新、李友等人落马，北大才诉改制无效，收回了管理权。日积月累的方正问题，将这个校企中的“巨无霸”硬生生拉下了神坛。截至去年，方正集团总负债3030亿元，负债率超过80%。按常理，其因缺少优质资产可以甩卖，但事实却是无人敢接。
问题就是矛盾，倒下就该反思。打牢问题意识，坚持问题导向，才有可能看清问题、解决问题，走出问题的泥淖、找到柳暗花明的出路。中国校企属高校管理，囿于行政思维，沿袭行政级别。很少有民企的创新精神和灵活管理，也很少有央企的雄厚实力和规范管理，反应迟钝、决策滞后，监管乏力、效率低下，往往是这类校企深层次问题重重的内在原因。方正破产重组无人看好、进展艰难，实际给了校企经营一个沉痛的教训。
高校兴办产业是我国高等教育史上的独特现象，对高等教育发展和改革发挥了积极作用。但现在，必须要按照中央深改委审议通过的《高等学校所属企业体制改革的指导意见》进行改革，尊重教育规律和市场经济规律，对高校所属企业进行全面清理规范，理清产权和责任关系，分类实施改革工作，促进高校集中精力办学、实现内涵式发展。这一《意见》，或能为校办企业可持续发展指出一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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