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可以说是历史上的一段佳话。无论是“文君夜奔”还是“当垆卖酒”,都让人看到爱情的力量有多么伟大。
可是中间的一段插曲,让很多人觉得司马相如实则是一个“渣男”,为这段纯净无瑕的爱情故事蒙上了一丝灰尘。这个插曲就是司马相如被汉武帝提拔到身边做官后,移情别恋于一位茂陵女子。当时相如为了迎娶她,甚至给曾经心爱的妻子写下休书。
而才女卓文君在读完那封休书之后,仅仅回了一首诗,就换回了变心的丈夫,同时也留下了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回首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以及他们之间的那一场“变心风波”,不得不让人感叹这莫非是一场文采激扬的才子和心思玲珑的才女之间的文学竞赛?
一曲凤求凰换来才女青睐
寄居在临邛县令的家里时,司马相如正处在郁郁不得志的时期。他是一个穷小子,虽有满腹才华,一篇《子虚赋》让他名满天下。可是无奈汉景帝不爱诗赋却钟情于鬼神之事,这也使得他空有文采,只能流转于仰慕他文采的官员府中做做宾客。
久居临邛城中,司马相如早就听闻城里的头号富翁卓王孙不仅是家大业大,而且有一个美若天仙又十分有才的女儿。这让他很是好奇,同样以才貌双全闻名天下的他想要见识一下才女的真容。
恰逢这个首富想要宴请临邛县令,顺带也请了司马相如。司马相如先是假意推脱了两下,后来便不客气了。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纷纷起身相邀,他们早就听闻才子大名,想请司马相如为大家弹奏一首。没有过多推辞,司马相如起身来到了抚琴旁。
他的心里似乎早就想好了要弹奏哪一首曲子,因为他早已经注意到屏风的后面一直有一个女子在悄悄地观望自己,而他知道这屏风的后面的女子正是临邛首富的掌上明珠卓文君。
在西汉那个鼎盛富强的时代,要说什么最能代表大汉子民的精神面貌,那必定非大气磅礴的汉赋莫属了,那时候司马相如已经凭借《子虚赋》的上半篇名扬天下。“赋莫若司马相如,文莫若司马迁”是那个时代的文坛纪实。
对于从小就熟读诗书的卓文君来说,要论当时世人中有谁的赋能入了她的眼,那估计除了司马相如也就没有别人了。卓文君以一个小女生的心态,听说那位仰慕已久大才子要来家中做客,自然是非常好奇这个文冠天下的大才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司马相如琴音与歌声乍起的那一瞬间,卓文君的心仿佛被闪电击中了。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流亮的音韵、华丽的辞藻、还有那通篇构思巧妙的比兴手法,让精通音律工于辞赋的卓文君感念至深。她仿佛能听出琴曲中的深意,不由得心波荡漾,对眼前的才子心生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侍女传情引得文君夜奔
席散之后,司马相如趁热打铁,直接找到卓文君的侍女,赠以重金。希望她能帮自己向卓家大小姐传达情意。
哪个少女不渴望爱情,又有哪位才女能不倾心于风采文采俱佳的翩翩公子呢?此时的卓文君其实刚刚守寡,她出嫁不久,新婚丈夫就与世长辞。对于年方17的她来说,这是难以承受的打击。
她爱情的种子才刚刚发芽,就饱经风霜,而司马相如的到来,让她看到了新的希望。听完侍女的转述,卓文君哪还抑制得住心中的情意,连夜就从家里逃走,与司马相如私奔去了。
来到司马相如的老家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这个大才子竟然家徒四壁。但她并不嫌弃,反而是给自己的心上人出招,劝他回到临邛找自己的哥哥帮忙。
凭借着卓文君哥哥的帮助,司马相如得以开一家酒馆。卓文君这个曾经的千金大小姐,心甘情愿放下身段,为心上人摆起摊子卖起酒来。
幸而卓大首富不忍自己的女儿受苦,赠予相如一笔不小的财产。让他们俩购房买地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新婚燕尔,佳人在侧,司马相如仿佛已经知足了;而此时的卓文君,也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之中,她认定司马相如就是她一生的良人。
痴情女子薄情郎
在与卓文君共同度过了一段你侬我侬的幸福时光之后,司马相如迎来了自己的人生巅峰:他很久之前写的那篇《子虚赋》,终于得到了皇帝的赏识。
此时的皇帝已非迷信鬼神的刘启,而是胸有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刘彻。刘彻在看到了司马相如的那篇《子虚赋》之后,对相如的文笔才思极为欣赏,随即把相如召到身边做事。司马相如从此栖身京都,常伴君侧,而曾经和他荣辱与共的妻子依然在成都老家。
正如那句“男人有钱就变坏”,司马相如果然没逃出这个定律。他远在京都,与文君一别就是好几月。作为武帝身边的红人,他终日流转胭脂粉黛中,最终倾心于一位茂陵女子。后来,为了迎娶这个女人,他将一封休书送至远在成都的卓文君面前。
这封休书全篇只有13个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
在外人看来,这封书信的内容也许令人费解。可是冰雪聪明的卓文君岂会不知其中深意:从一到万,独独无“亿”,便是丈夫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再无情意。
明白丈夫的心思之后,卓文君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不是才女应该做的事。卓文君知道哭闹换不回丈夫的心,反而会更加令他生厌,于是就看似洒脱淡然的给他回了一封书信。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在民间的版本中,书信里的内容是文君所写的《怨郎诗》。不过,很多人觉得这个诗应该并不是文君所写,只是后人杜撰出来的。
在另外一个说法里,文君所写的乃是《白头吟》,后附《诀别书》。而白头吟里的一句“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成为千古绝唱。
《诀别书》中的“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道尽了文君心中的苦楚与辛酸,此间情深意重,感人肺腑。让人读来仿佛能看到那个情意绵绵,此刻却正在强忍泪水依依告别的温柔女子。
司马相如看了妻子的书信之后,回想到两个人曾经的点点滴滴,他深知文君才是那个能够陪伴自己一生的女子。
最终,《诀别书》为文君换回了差点变心的丈夫。所以说司马相如和卓文君这对才子佳人之间的爱情经历,更像是两个文学巨匠之间的竞赛,不过其中比拼的不只是文学功底,也有心理上的博弈。
心思玲珑的卓文君,凭着自己的智慧与才思,把朱弦再续让明镜重圆,无愧于才女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