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弹劾审判在即，特朗普还能东山再起吗

特朗普

【辩护律师团大换血】

1月13日，国会山暴力事件一周后、距特朗普卸任美国总统仅剩一周之际，国会众议院迅速表决通过一项针对特朗普的弹劾条款，指控其“煽动叛乱”。不过，众议院民主党人没有急于推进弹劾程序，一来当时的重中之重是新任总统拜登的就职典礼，二来不能妨碍国会参议院批准新政府内阁官员的提名人选。

1月25日，由众议院民主党人组成的弹劾案“管理人”团队，在聚光灯下穿过国会大厅，将针对特朗普的弹劾条款文件送交参议院。次日，100名参议员宣誓组成陪审团，正式接手弹劾案。预计，审理程序将由参议院临时议长、民主党籍参议员莱希主持，最早将于当地时间2月9日开始。

当时设定这一启动审理的时间，给参议院留出时间批准内阁提名人选，同时也给特朗普一些时间组建律师团队为辩护做准备。然而，美国媒体1月底爆料称，特朗普的辩护律师团队突然散伙了。

1月25日，由众议院多位民主党人组成的特朗普弹劾案“管理人”团队将弹劾条款文件送至参议院议事厅。（新华社）

据报道，包括2名原定担任首席律师的人在内，5名律师先后决定离开辩护团队。导致团队瓦解的，是律师们与特朗普“道不同不相为谋”。据报道，特朗普认为，辩护的着力点应该是总统选举过程中的欺诈行为，而自己是受害者。但律师团队认为，辩护应聚焦于质疑弹劾卸任总统的合法性问题。

1月31日，特朗普迅速选定两名新律师戴维·舍恩和布鲁斯·卡斯托。前者曾为特朗普竞选时期的政治顾问罗杰·斯通辩护，斯通2019年11月因作伪证、妨碍“通俄”调查被定罪，去年12月获特朗普特赦；后者曾任宾夕法尼亚州的县级检察官，曾在2005年决定不起诉涉嫌性侵友人的喜剧明星比尔·科斯比而备受指责。

现在的律师团班底，与特朗普2019年12月第一次遭弹劾时不可同日而语。那一次，特朗普的辩护律师团队阵容强大，包括知名刑辩律师阿兰·德肖维茨、时任白宫法律顾问帕特·西波隆和副法律顾问帕特里克·菲尔宾，以及有过多次最高法院辩护经验的杰伊·塞库洛。

戴维·舍恩和布鲁斯·卡斯托

不过，最终决定弹劾审判结果的是国会参议员。按规定，如果给特朗普定罪，需要至少三分之二参议员支持。而当前民主、共和两党在参议院的席位是50对50，这意味着民主党至少需要争取17名共和党人才行。

这可是个不小的难题，就连美国总统拜登也表示，他不认为特朗普会被参议院定罪。上一次弹劾时，特朗普遭到“滥用权力”和“妨碍国会”两项指控，但在2020年2月的参议院表决中，分别以52票反对、48票支持和53票反对、47票支持否决了两项指控，当时共和党仍掌控参议院，两党席位为53对47，且只有共和党资深参议员罗姆尼在对“滥用权力”条款投票时“反水”。

美国总统拜登

【共和党人有点纠结】

其实，对于弹劾特朗普的结果，民主党人心知肚明。拜登1月25日就表态称，尽管弹劾审判必须进行，但他不认为特朗普会被参议院定罪，因为难以获得定罪所需的足够票数。

1月26日，参议院组成陪审团之后，共和党差一元兰德·保罗就发起一项动议，他认为参议院针对已卸任的特朗普进行弹劾案审理不符合宪法。尽管这一动议被否决，但投票结果直观反映了共和党方面对弹劾的立场。

表决结果显示，参议院全部50名民主党参议员认为弹劾不违宪，还有5名共和党参议员持同样立场，而多达45名共和党参议员持相反立场，其中就包括此前对弹劾特朗普表示“欢迎”的参议院共和党领袖麦康奈尔。

美国国会大厦

这意味着，如果立即就弹劾案进行审判投票，很难达到67张赞成票的定罪门槛。同时，上述表决结果也反映出共和党内部对特朗普的态度很纠结，甚至有点左右为难。

麦康奈尔就是一个典型。去年12月中旬，当时还是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的他，率先打破沉默，祝贺拜登当选，这被认为是共和党调整立场的风向标。众议院民主党人发起弹劾案后，麦康奈尔被爆对此“感到高兴”，认为特朗普的所作所为可以被弹劾，甚至称这样有利于将其从共和党内清除出去。

无论这话是真是假，都反映出以老牌政客麦康奈尔为代表的一部分共和党人，确实认定特朗普在一定程度上已成为共和党的“负资产”，尤其是1月6日国会山暴力事件之后。

麦康奈尔

但相比之下，继续支持特朗普的国会议员显然更多一些。比如特朗普的“铁粉”、首次当选国会众议员的玛乔丽·格林。她在众议院1月13日通过特朗普弹劾案几小时后，就宣称要弹劾拜登。而拜登就职第二天，她就在众议院提交了一份针对拜登的弹劾条款文件。她表示，拜登在担任副总统时期滥用职权，允许其子亨特在乌克兰一家能源公司任职。

格林还是一些阴谋论的坚定拥护者。她曾声援主张去年11月大选存在舞弊的阴谋论团体“匿名者Q”，质疑“9·11”事件是骗局，还被指煽动对民主党领导人的暴力行为。为此，麦卡锡曾找她谈话，要求其以更高标准克制言行；麦康奈尔则直接将她的言论称为共和党的“毒瘤”。

玛乔丽·格林

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2月4日投票表决，以230票赞成、199票反对的结果，剥夺了她在众议院教育和劳工委员会以及预算委员会的职务。其中，有11名共和党众议员站到了民主党一边。

正因为仍有大量共和党国会议员“站队”特朗普，共和党籍前总统小布什执政时期的六七十名官员近日决定退出共和党，以表达不满。小布什时期的财政部高官吉米·古鲁莱说：“我所知道的共和党已经不存在了。”小布什时期的国库局局长罗萨丽奥·马林敦促共和党参议员支持弹劾特朗普。

特朗普在海湖庄园与麦卡锡合影。

【特朗普仍不可小觑】

特朗普卸任一周后，众议院少数党领袖、共和党人麦卡锡1月28日造访佛罗里达州海湖庄园，与特朗普会面，重点商讨2022年中期选举夺回众议院控制权的事宜。据特朗普的身边人透露，这位前总统现阶段的目标也是明年的中期选举，为共和党议员助选。

其实，那次会面三周前，麦卡锡也曾公开表态称特朗普应该为1月6日国会山暴力事件负责，为此特朗普还向下属抱怨过麦卡锡。但两人会面谈明年中期选举一事表明，双方依然认为对方依然具有政治价值。

麦卡锡登门拜会，说明共和党主流意见仍然认为特朗普不可或缺，继续与特朗普抱团意味着可以获得其庞大选民基本盘的支持，这对明年中期选举乃至2024年大选都至关重要；特朗普之所以笑脸相迎，说明他深知若想在政治上东山再起，也离不开共和党这棵大树。

特朗普的支持者。（资料片）

在去年11月的总统选举中，尽管特朗普连任失败，但他仍获得7400万张普选票，是美国历史上普选票得票数最多的大选败选者。而且，1月6日大量特朗普的支持者涌入华盛顿集会、暴力冲击国会山事件，从另一个侧面表明特朗普与支持他的选民群体之间的关系依然牢固。

1月31日披露的一份文件显示，特朗普在去年11月大选之后成立了一个名为“拯救美国”的政治行动委员会，并且在去年最后五周筹集了近3100万美元资金。路透社报道称，这显示出特朗普依然拥有不容小觑的政治实力，吸金能力反过来也是特朗普用来影响共和党的利器。

2月2日，众议院民主党人弹劾案“管理人”团队和特朗普辩护律师团队，先后提交了特朗普弹劾案审理前的简报，可被视为双方首次交锋。前者认为特朗普对国会山暴力事件负有“特殊责任”，其行为威胁到宪法制度，应当被定罪，并禁止起未来担任公职；后者否认特朗普对上述事件负有责任，认为弹劾已卸任的总统违宪，且特朗普有权抗议他认为的“选举舞弊”。

美国国会参议院（资料片）

2月4日，众议院民主党人弹劾案“管理人”团队致信特朗普及其律师，正式要求其在参议院启动审理程序后出庭作证。不过，特朗普的律师团队随即予以拒绝，特朗普顾问贾森·米勒也对媒体表示，特朗普“不会在一个违宪的程序中作证。”

在启动弹劾案审判之前，参议院已先后批准了拜登内阁23名成员中的6人，包括国家情报总监海恩斯、国防部长奥斯汀、财政部长耶伦、国务卿布林肯、交通部长布蒂吉格和国土安全部长马约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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