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西部调水”工程,根据王浩解释,是指从包括长江上游各支流、澜沧江、怒江和雅鲁藏布江水各水系向黄河引水的工程。
王浩说:“西部调水工程是解决黄河水少的关键举措。要尽可能减低引水高程,经刘家峡水库入黄河。工程实施分段分期,由近及远,先易后难,先从长江上游支流引水,后延伸到澜沧江、怒江和雅鲁藏布江水系。”
王浩是中国工程院院士、水文水资源学家,现任流域水循环模拟与调控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水资源研究所名誉所长等职。他长期从事水文水资源研究,系统创建了“自然-人工”二元水循环等理论,有力支撑了南水北调工程、三峡工程等规划与调度运行。
“水少沙多、水沙关系不协调,是黄河复杂难治的症结所在。”王浩在会上表示,“新时期,治黄矛盾发生重大转变,水更少了,新的水沙关系正在形成。”
王浩认为,“水少”成为当前治黄的主要矛盾。黄河流域多年平均降水量仅447mm,远低于全国平均628mm,黄河人均水资源只有408m³,是全国平均值的1/5,远低于国际公认的极度缺水标准人均500m³。
黄河流域的“水少”集中表现在地表径流量的大幅度衰减。根据黄河流域水资源评价结果,1919年至1975年,黄河流域多年平均径流量580亿m³,进入21世纪,径流量仅为459亿m³。
王浩表示,虽然近年来黄河沙量已得到较大幅度控制,未来黄河流域水资源的供需矛盾依然十分强烈。
首先是城市化动力强劲,以城市群发展为特征的增长极正在形成,如兰州-西宁、宁夏沿黄、关中-天水、呼包鄂榆、太原城市群等;其次,黄河流域能源工业用水需求依然十分旺盛,全国14大煤炭基地中7个在黄河流域,9大煤电基地中6个在黄河流域;最后,黄河流域特别是中下游是粮食主产区,保障粮食安全需要水资源支撑。
王浩表示,深度节水是缓解黄河流域水资源供需矛盾的优先措施,但在天然径流量衰减和用水需求量增加的双重压力下,即使考虑充分节水,水资源缺口势必仍呈扩大趋势。据他估算,到2050年,在充分考虑节水情形下,黄河流域经济社会和生态环境将缺水78亿m³至158亿m³。
王浩表示,面对尖锐的水资源供需矛盾,需要开源节流综合施策,坚持节水优先的方针,坚持以水定城、以水定地、以水定人、以水定产。
王浩建议,要实施必要的开源补水,包括西部调水工程、引汉济渭工程、南水北调东中线水量置换工程等。其中,西部调水工程是解决黄河水少的关键举措,可以从根本上解决水少沙多、水沙不平衡和水沙调控能力不足的问题,保障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
王浩解释称,西部调水工程需要大格局思考,将黄河流域纳入北方国土水资源安全的整体考量之中,尽可能减低引水高程,经刘家峡水库入黄河。工程实施分段分期,由近及远,先易后难,先从长江上游支流引水,后延伸到澜沧江、怒江和雅鲁藏布江水系。
课题组设想的“红旗河”
这不是王浩首次提议引长江水入黄河。王浩的另一个身份是“红旗河”西部调水课题专家组组长。“红旗河”话题于2017年12月见诸媒体,随后引发巨大争议。
据媒体当时报道,“红旗河”课题是由“六位院士、十二位教授以及多位年轻博士”进行的一项研究,王浩任专家组组长。2017年11月,“红旗河”西部调水课题首次研讨会在北京召开。
课题组提出的“红旗河”方案想象力极为大胆:这是一条从雅鲁藏布江开始取水,经怒江、澜沧江、金沙江后,沿青藏高原东边缘绕行,从刘家峡水库经过黄河,沿河西走廊进入新疆,穿过塔克拉玛干沙漠,最终抵达和田、喀什的环状河流。
依照专家组设想,“红旗河”全长6188公里,引水规模每年达600亿m³,是一条沿青藏高原边缘“全程自流”进入新疆的调水环线,可以将青藏高原东南部丰沛的水资源,调往干旱的西北地区。工程实施后,将在中国西北干旱区形成约20万平方公里的绿洲。
此外,专家组还为“红旗河”设计了三条支线,分别是:通向宁夏、延安方向的“红延河”,通向内蒙古、北京方向的“漠北河”,以及通向新疆吐哈盆地的“春风河”。
2018年1月和2018年4月,“红旗河”西部调水课题第二次、第三次研讨会分别在北京举行,此后。并无关于“红旗河”课题的最新公开报道。2018年,王浩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红旗河课题还处于研究阶段”。
不过,2018年王浩曾多次以“红旗河”西部调水课题专家组组长的身份到高校进行相关讲座,如宁夏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等。
对“红旗河”的质疑则主要集中在沿途开凿隧洞是否会引发地质灾害,对沿途生态环境是否会造成恶劣影响,以及西南部可供跨流域调取的水量是否充足等。
2018年,水利部则回应媒体表示,该部从未对红旗河方案做过任何规划,红旗河课题组也与水利部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