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著名剧作家杜宣先生有这么一段话:"我原本以为才女高标,洁身自好,是一件至善至美之事;可是看到赵清阁的结局,大受刺激。独身可以,但不要因为一个男人。好的女子一定要有好的感情呵护着,不能给予她们这种保障的男人,不配去接近她们。"
而他提到的赵清阁,是近代中国的才女之一。对于老舍而言,她是红颜知己,是"不思量,自难忘";而对于老舍的发妻胡絜青而言,她是插足者,是第三人。这个三个人的故事,无论怎样,都显得局促而又怪异。
但抛开道德观念,我其实还是佩服这两位女性的。胡絜青对家庭的担当,赵清阁的果敢,这两种精神品质都是新时代女性的体现。
一、糟糠之妻:自由恋爱,在战火中的丧偶式婚姻胡絜青和老舍的相遇,可以说是日久生情,从相识到相恋到婚姻,都是中规中矩,平淡如水。
当年,25岁的胡絜青就读于北京师范学校,爱好文学的她还和几位女同学成立了一个文学团体,起名为"真社",她自己还成为了这个社团的代表。1930年,恰逢老舍从英国回国,胡絜青邀请留学回来的老舍到学校座谈,两个人就此相识。
相同的爱好让两个年轻人逐渐靠近。老舍对胡絜青说:"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像个日本少女,你不爱吭声……你我都是满族人,生活习惯一样。你很好学,我对外国名著、外国地理、历史、文学史也很了解,彼此有共同语言,能生活到一起。"
就这样,1931年,在罗常培先生的主持下,老舍和胡絜青结为了夫妇。
这样的婚姻历程很普遍,而胡絜青也为这个家庭操劳许多。当1937年,抗战之时,她支持老舍上前线抗战,而自己在北平照顾一儿一女,孝顺婆婆,这样的日子,她过了五年。
胡絜青的力量强大得令人害怕。这五年对于她而言,完全就是丧偶式婚姻。她自己一个人能够独自面对繁琐的家务,忍受分别的痛苦以及战火的威胁,其内心是得多么顽强坚毅啊!
要知道,在此之前,她也是个出身于小资家庭的乖乖女,还是齐白石的徒弟,才华过人,自小她就懂得女子要自立,长大后还和母亲说要去读书,要自食其力。
在这分离的五年里,她也真的做到了,以自己的力量撑起孩子们的半边天。这份勇气和力量,也许是来自对丈夫的爱,但更多还是胡絜青自己内心中对家庭的担当和责任感。
二、另结新欢:红袖添香,三人困局中主动离开而赵清阁就不一样了。当胡絜青还在为家庭操劳奔波时,她才20多岁,喜爱文学和绘画,正是如花儿一般娇嫩鲜艳的年华。在一次"文协"开幕大会上,赵清阁和老舍相遇,彼此都有着好感。
在后来,赵清阁成为了老舍工作上的助手,两人在默契的配合之中越走越近,最终从知己转变成了恋人。
对于老舍的家庭,赵清阁也是知晓的,在她的自传式小说《落叶无限愁》中,她也写下了自己犹豫矛盾的心情:"一个是尚且懵懂的少女,一个是已有了妻儿的教授,本不应该存在的恋爱。"
也许是文人的清高,或者是她自小养成的倔强性格,当老舍的妻子胡絜青在1943年从北平来到重庆时,赵清阁果断地离开重庆,前往上海,一如当初反抗父母包办婚姻愤而出走的少女。赵清阁的底线是,老舍一定要离婚,两个人才可以在一起。
赵清阁是理智的,做到了及时止损。她没有为了一个男人而轻易地践踏自己的自尊,也没有因为满足自己的私欲而进一步插足别人的婚姻。
她对老舍的爱恋清晰可见,但是面对这份突破道德底线的感情,她还是选择了亲手斩断两人间的羁绊,对老舍说出:"各据一城,永不相见"的决绝话语。
赵清阁没有那种依附男子,为爱不顾一切的想法,在她心中,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尊严和底线,一切选择权都交予老舍,而不是自己死缠烂打,和原配斗个你死我活,最后也是干脆果敢地断个干干净净,这种不拖泥带水,不为成全自己不择手段的智慧,也不得不让人钦佩。
三、十字书信,爱恨纠结皆成过往胡絜青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她想要挽回丈夫的心;赵清阁也清楚自己的想法,不接受婚外情,于是她主动离开。但是老舍似乎还是拎不清。一个是糟糠之妻,一个是红颜知己,他下不了决心。
但或许是习惯了5年间佳人的陪伴,在赵清阁离开后,他追去了上海,但是依旧保持着和胡絜青的夫妻关系。
老舍作为一个男人,这种做法其实是没有责任感的体现。他辜负了两个女人。胡絜青为他操劳家事5年毫无怨言,何况两人还是自由恋爱走到一起。
在胡絜青来到重庆,赵清阁主动离开之后,老舍没有做出决定,一直在俩人之间徘徊,一方面增加了胡絜青的痛苦,另一方面也给了赵清阁不确定的希望。这种拖延,其实是在最大化伤害。
但这种局面很快便被打破了。胡絜青的一封只有十个字的信让赵清阁彻底断了念想,也让老舍最终回归家庭。那封信写着:
"我怀孕了,生了一个女儿。"
十个字,令赵清阁主动退出,让这三个人的纠纷似是画上了句点。赵清阁克制压抑自己的情感,做到进退有度;胡絜青也依旧扮演好母亲和妻子的角色,继续为家庭付出。
糟糠之妻和新欢恋人,这种原配和情人的故事一直都容易引发大众讨论。世人感情似乎不如我们所想的那么忠贞,人心易变,爱恋也会冲淡。
老舍、胡絜青和赵清阁的感情漩涡中,如果非要说出个谁对谁错的话,我想老舍先生还是要负起主要责任,虽然他在文学领域成就极高,但这并不代表他也能够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如同小说一般成功。
和妻子分离时移情别恋,是他的不忠;团聚时踌躇不决,使得两个女人更加痛苦。或许对部分人而言,如果胡絜青能够该断就断,主动放手还更加潇洒,但各人有各自生活想法,她的抉择我们也不好多以评判。
而赵清阁虽开始时介入他人婚姻,但在后期却毫不犹豫斩断情丝,倒也显得从容而果敢,最后她受人诟病,且终身未嫁,落得了一个不是很好的结局。
这么一来,杜宣先生对赵清阁的评价,也显得十分中肯了。
不过我觉得,这段话也适用于胡絜青身上,"好的女子一定要有好的感情呵护着,不能给予她们这种保障的男人,不配去接近她们。" 这段感情之中,老舍先生,的确是辜负了这两位优秀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