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变“绿色” 城市更宜居

游客在上海吴淞炮台湾国家湿地公园，享受着诗画般的滩涂风光美景。

杨建正摄(人民图片)

浙江杭州千岛湖淳杨线骑行绿道人气旺。淳杨线总长52公里，70%的路段临湖，湖光山色，鲜花盛开，景色如画。

王建才摄(人民图片)

航拍下的江西省分宜县分宜镇收村湿地公园风景如画。

黄传庚摄(人民视觉)

有“中国最美梯田”“最佳湿地”等美誉的浙江省云和梯田一片金黄，稻谷飘香，吸引了全国各地成群结队的游客。

刘振清摄(人民图片)

山东省威海市羊亭河湿地公园，市民在网红打卡地——粉黛乱子草园内拍照游赏。

宋永强摄(人民图片)

今天，我们能否拥有更清洁的水和空气？能否在暴雨时安全出行？能否过上低碳生活？能否让社区环境更宜居？这一切都依赖于绿色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完善。目前，中国将发展绿色基础设施作为解决城镇化问题的一条重要途径，已基本形成城市绿色基础设施体系，对缓解热岛、防灾避险、保护城市的生态环境起到了积极作用。

基于自然

长期以来，用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建筑、道路、广场、水渠和管线系统——这些被称为灰色基础设施的东西，为人们提供市政基础服务的同时，也直接或间接地引发了环境危机。

“灰色基础设施对生态环境有负面影响。比如在城市，一些电力基础设施建设及运营时，会产生空气污染、水污染等环境问题。还有水厂的建造及运营，需要用到钢筋、水泥、橡胶、化学药剂等人造物质，而这些物质的生产过程又是高污染的。因此，这些都属于灰色基础设施。”上海社会科学院生态与可持续发展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周伟铎接受笔者采访时说。

相对于灰色基础设施，绿色基础设施能为城市及居民提供基于自然的生态系统服务：清洁的空气与水、调节气候、调节与净化雨洪、为生物提供栖息地、为市民提供户外休闲场所等。

中国社会科学院生态文明研究所研究员庄贵阳说，从空间上看，绿色基础设施是跨尺度、多层次、相互连接的绿色网络结构，是城市发展和土地保护的基础性空间框架；从功能上看，绿色基础设施提供全面的生态系统服务；从构成要素上来看，绿色基础设施包含国家自然生命支持系统、基础设施化的城乡绿色空间和绿色化的市政工程基础设施3个层次。

一个重视绿色基础设施建设的城市，将从根本上树立敬重自然的生态质素与格局。专家建议，城市规划者应将基于自然的绿色基础设施方案纳入规划、将基于自然的生态城市建设融于城市发展中，这样有助于创建更多绿色、安全、和谐的宜居城市。

逐渐应用

绿色基础设施在古代已经有实践，如长三角区域的运河水网、南方丘陵的陂塘系统、黄泛平原的坑塘洪涝调蓄系统等。自2000年以来，现代意义上的绿色基础设施开始在中国的规划体系中逐渐应用。

今年11月1日是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揭牌一周年的日子。示范区正在打造的“清水绿廊”就是一个很好地利用绿色基础设施改善生态的案例。当地的金泽水库下游连接着上海的一个水源地，上游连接着苏州一个泄洪通道，容易受到污水污染。

周伟铎介绍说，目前，示范区正在以金泽水库为核心，建立“一河三湖”的水环境生态保障，实现从末端治理转向全流域治理，从而改善水源地生态，形成长三角的水网生态，真正发挥水生态基础设施的服务功能：一方面调蓄洪水，另一方面为居民提供清洁水源。

在许多城市，之前用人造的“排水管网”建造防污体系和防涝体系，现在按照绿色基础设施理念，建成了湿地和森林公园，减少了人造排涝设施的应用，发挥了绿色基础设施涵养水源、降低洪涝灾害，缓解城市内涝的功能。

渭河是咸阳、西安的母亲河，快速城镇化发展使渭河在城市段的面貌大变，失去了原有的生态服务功能。北京大学深圳研究院绿色基础设施研究所的科研设计人员介绍，在咸阳境内的渭河缓冲带上，将洪水适应、雨水调蓄、废水资源化三者统筹规划，将再生水用于绿地植物的灌溉水源，并把水净化过程与市民科普体验结合，形成了以水为核心，集洪泛河滩、湿地海绵、城市公园三位一体，具有洪水适应、雨洪调蓄、废水净化、休闲健身、自然体验、文化生活等复合功能的绿色基础设施，以自然的力量提升区域韧性安全。

管理雨洪

绿色基础设施能利用自然生态系统管理暴雨雨水，减少洪灾，最典型的是海绵城市措施。

传统城市建设模式，主要依靠管渠、泵站等“灰色基础设施”来排水，以“快速排除”和“末端集中”控制为主要设计原则，但并不能解决城市排水的根本问题，而且建设成本高。海绵城市的建设依靠“海绵体”：包括河、湖、池塘等水系以及绿地、花园、可渗透路面这样的城市配套设施。雨水通过这些“海绵体”下渗、滞蓄、净化、回用，最后剩余部分径流通过管网、泵站外排，既避免了洪涝，又有效收集了雨水。

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推进海绵城市建设的指导意见》指出，通过海绵城市建设，要将70%的降雨就地消纳和利用。到2020年，城市建成区20%以上的面积达到目标要求；到2030年，城市建成区80%以上的面积达到目标要求。目前，“海绵城市”在减少城市洪涝灾害、提升城市生态系统功能方面正在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北京市通州区自2016年开始海绵城市改造建设，已基本实现小雨不再积水，大雨不再内涝；入围全国第二批海绵城市建设试点的庆阳市，是一个西部缺水型城市。庆阳市创新提出“滞蓄为主，以净促用，适度渗透，有序排放”的技术路线，持续推进海绵城市建设试点项目。据庆阳市海绵城市建设投资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秦晓宏介绍，试点区域内实现了90%的雨水不外排，径流污染削减率达到60%，雨水利用率达到30%以上。

未来可期

绿色基础设施是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周伟铎认为，人们要转变观念，认识到灰色基础设施成本高、资源消耗大、破坏自然景观等弊端，在未来城市规划中提高标准，向绿色基础设施转型。另外要建立并完善适合绿色基础设施发展的制度体系，才能让灰色基础设施逐渐退出城市规划设计。

专家预计，未来20—30年中，中国对绿色基础设施建设有巨大的需求，必将成为绿色基础设施发展实践的热点地区。北京大学深圳研究院绿色基础设施研究所所长栾博分析，中国具有适合绿色基础设施发展的四大因素：

第一，中国生态环境危机带来的挑战与机遇。从全国来看，资源约束趋紧、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退化的形势依然严峻，这也为绿色基础设施的发展提供了空前的机遇。

第二，国家顶层设计的政策制度保障。生态文明理念已上升到关乎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战略高度，绿色基础设施是支撑生态文明战略的重要内容之一。

第三，以往国家依托投入工程基础建设带动经济，未来国家将大力投入生态环境修复与绿色基础设施建设，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

第四，不断推进的新型城镇化需求。我国2019年城镇化率达到60.6%，未来的新型城镇化道路将从以往的规模扩大转向质量提升。存量优化的提质增效中，基于自然的修复和建设必然是核心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