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分夺秒的6小时
工作人员将水文仪器放入江水中进行测量工作。通讯员 邬向东 摄\??觉重庆
江北区寸滩水文站建于1939年,位于长江和嘉陵江汇合口长江干流重庆段,是长江上游最重要的国家基本控制性水文站和三峡入库控制站,这里的水位高低直接关系着重庆主城中心城区安危。
8月18日,我登上寸滩水文站水文018号测船,体验洪峰来临前一天,测船工作人员与洪峰“争分夺秒”的水文测量工作,见证了“惊心动魄”的测量过程。
3人被马蜂蛰伤
寸滩水文站承担着水位、流量、水质、降水、泥沙等监测任务。入汛以来,水文测报人员坚守岗位,他们测量的水文数据在15分钟内可发往长江防总,20分钟内发往国家防总,为防汛决策、进行水工程调度等提供重要参考。
要登上测船,必须从海尔路轨道交通4号线寸滩站旁的一条小路下到江边,先乘冲锋舟上趸船,再从趸船去往测船。
下午13时,我刚从冲锋舟踏上趸船,就有人冲我大喊:“小心马蜂!”
趸船位于长江中,离江岸还有一段距离,这里怎么会有马蜂呢?我疑惑地抬头,看见几只身型硕大的马蜂在“嗡嗡”飞。
赶来接我的帅开全是个“老水文”,今年58岁,经历过1981年7月那场特大洪水。他带着我朝右边疾走,边走边说:“小心,旁边测船上有个马蜂窝,上午我们船上3个人被蜇得鼻青脸肿。”
果然,趸船旁的水文015号测船船舱下,有个比篮球还大的马蜂窝。
每天航行近12小时
上到测船后,船逐渐朝江心驶去。江面上有根缆道,测船便通过钢索“挂”在这根缆道上。帅开全说,测船的工作范围就是这根缆道的两头,从长江这边开到对岸,再从对岸回来,始终在一个断面上作业,各种水文测量工作便在这个单一而反复的航程中进行。
测船正前方摆放着各种大小不一的“铅鱼”,在我看来模样都差不多。帅开全笑着说:“区别大得很呢!”
他指着不同的“铅鱼”告诉我,这个大的叫ADCP测流仪,是智能化测流设备,把它放入江水中从左岸到右岸走一次,便完成一次测流过程;测流仪与电脑连通,实时显示测量数据,电脑通过水文信息平台就能直接上传数据;那个下方带个兜的叫卵石推移质,它是沉到江底打捞卵石用来输沙率的设备;另外一个跟它长得很像的是泥沙采样器,测的是汛期长江断面的含沙量数据……
帅开全和张小阳、张鹏三人是测量员,负责操作各种测量设备。船舱里还有三个人,负责驾驶测船的李庆渝从1980年便在寸滩水文站工作,大家管叫他“老船长”,旁边的赵善群负责各种测量仪器的正常使用。船舱侧面摆着两台电脑,技术员李柯岑坐在电脑前,实时查看水文监测仪器传来的测量数据。
6个人没一个闲着。我好奇地问了一声李庆渝:“老船长,你们几点出来的?”
“早上六点半就出来了。”李庆渝紧盯着前方回答道。
“这么久,那啥时下班呢?”我问。
“这几天洪峰要过境了,我们测的次数越多,水文预报的数据就更准。下班嘛,早的话下午六七点,晚的话八九点,这一个多月都这样,说不准!”他继续盯着前方说。
江中“遇险”
测船上6个人都在忙,我好奇地到处“闲逛”。19日的长江江面水位已经很宽了,汹涌的洪水卷着各种垃圾,随时都会缠到铅鱼上。张小阳和张鹏便将铅鱼拉上来,清除缠住铅鱼的垃圾,几乎每隔一二十分钟就要重复一次。
下午17时40分左右,突然“砰”地一声,船身一抖。正在船舱内的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转头看向“老师傅”李庆渝时,他表情却没有半点变化,开始向趸船方向转方向盘。
“遭了,树子绞进螺旋桨了。”船前头的帅开全喊起来,“靠岸靠岸,换船换船!”我跑到舱前一看,一根四五米长、直径约20厘米的巨木挂在了船左侧下方。
“换船至少要一个多小时,来不及。”李庆渝冷静地操作着手中的方向盘和换挡器,将测船靠上趸船停好,6个人全部出了船舱,拿着手头能找到的各种工具,齐心合力推树干。
在湍急的江水里弄掉如此巨大的树干并非易事,大家花了近半个小时,才让测船再次进入江面。“汛期每天都要遇到各种突发情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于“遇险”,帅开全哈哈一笑。
19时30分,江水涨得更高了,太阳也快落山了,测船终于靠岸,在江面上“漂”了6个多小时的我终于上岸了。这时,有3个头上包着纱布的人又上了船。
李庆渝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啷个回来了,马蜂蛰了要休息。”
其中一个人回答道:“明天洪峰就要过境了,等洪峰过了再休息!”
来源:重庆日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