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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追逐繁华,却在繁华中获得掌声的《隐入尘烟》|文艺评论

由 终廷花 发布于 娱乐

封面新闻记者 刘可欣

如果你对于电影中各种程式化的起承转合感到厌倦,那你可以去看看正在上映的影片《隐入尘烟》。

电影海报

《隐入尘烟》是青年导演李睿珺的第六部长片,正在影院上映。虽然排片不多,但是目前口碑不错,是2022年开年以来,唯一一部豆瓣评分超过8分的院线电影,并且还在持续走高。该片于2022年入围第72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也是近3年来唯一一部入围三大国际电影节(意大利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德国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华语影片。

拍摄花絮(来源:李睿珺微博)

两个被社会“抛弃”的人相遇,通过日复一日辛勤劳作,得到来自土地的回馈。他们明明只是在追求生存的最低限度,却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爱与光。导演李睿珺用133分钟,讲述了一个这样的故事。留下病根、随时会小便失禁的曹贵英,以及木讷老实、遭到嫌弃的马有铁,面对这两个所谓的“边缘”小众人群代表,导演没有以两人的弱势来唤起观众的怜悯和同情,而是将两人的命运放在土地之上,以他人的嫌弃和不理解,来衬托两颗灵魂互相取暖的珍贵;以两人“逆来顺受”的朴实和忍耐,来抵抗这“被抛入”世间遇到的苦难,从而激起观众“崇高”的观影体验。这也是影片带给观众感动的原因之一。

电影剧照

“被风刮来刮去,麦子能说个啥?被飞过的麻雀啄食,麦子能说个啥?被自家驴啃了,麦子能说个啥?被夏天的镰刀割去,麦子能说个啥?”影片用许多的笔墨表现了这种被抛入世间,被迫承受困难,却依旧保持淳朴善良的品质。马有铁就是中国许多农民的缩影。作为农村题材的电影,《隐入尘烟》并没有着力于群像描写或者宏大叙事,而是选择表现一双农村夫妻的生活,反而更加成功。导演在采访中说道,中国的农民们,从不是一个数字,他们都是单独的个体。他表现的,也是这些个体的故事。

相信看过影片的观众,都会对其中的细节印象深刻。在纸箱中照着灯孵小鸡;用两格的木头模型做泥砖,一砖一门全靠双手;用五颗麦粒在手上印出一朵花,这样就不会走丢了。这些细节,全部来自导演李睿珺的生活经历。

电影剧照

李睿珺生长于甘肃高台,他所执导的影片《老驴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以及《隐入尘烟》,讲述的都是这片土地上的故事。在李睿珺的创作中,这一片土地便是他取之不尽的创作源泉。他也以自己的所能,用镜头表现出了这一片土地,以及土地与人的关系。所有设计精巧的镜头语言,和刻意起伏的故事情节,在土地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电影剧照

整部电影的基调都是质朴的,只有两处稍显精巧了。一是海清表演中的细节处理,二是影片开头的几个镜头。电影仅仅启用了一名职业演员,就是饰演农妇曹贵英的海清,其他演员都是实打实的素人,例如在影片中挑大梁、饰演马有铁的武仁林。因此,作为职业演员的海清,表演中多少还是存在一些表演的痕迹。为了饰演好这个角色,海清还提前来到花墙子村,也就是电影拍摄地,前后花了十个月时间跟着村民们一起,做农活、喂牲口。但是,让一个农民来饰演农民,和让一个演员来饰演农民还是有区别的。如何在适当的时候用表情作出反应,手在什么时候该颤抖,海清表演中的“巧”,也是她作为职业演员的素质,这一点无可指摘。

第二处,就是开头的台词设计。本影片的导演李睿珺兼任编剧,题材还是取自他所熟悉的黄土地。开头的一场戏,要把所有的背景交代完成,以至于每一个人说的每一个话,都是设计精巧的:曹贵英落下病根,马有铁在三哥家里干了几十年的活儿,虽然马有铁的三哥两家人都视他们为累赘、急切希望他们能组成新的家庭离开……导演想要在开头传递的信息量过多,也就导致了影片开头过于精巧的设计,如果整个影片的节奏能够更加流畅,想必观影体验会更好。

但瑕不掩瑜,《隐入尘烟》确实是2022年不可多得的佳片。正如李睿珺导演所说,希望喜欢这类影片的观众,能够走进电影院看一看,支持一下影片。毕竟,观众的选择才是市场导向,而我们的选择,又决定着我们能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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