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相声《卖挂票》里的“马喜藻”确有其人,本尊名望盖过谭富英!
传统相声《卖挂票》是马氏相声的代表作之一,马三立、马志明父子以及马氏徒子徒孙都有过风格迥异的演绎。段子内容众位早已烂熟于心,夸张而荒诞的描绘了观众迫切想听戏买不着票,不惜买蹲票、趴票甚至是挂票的“盛况”。
都说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当年创作这段相声的艺人自然不是凭空杜撰出来的,否则这块活也不会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历经几代相声艺人加工整理,时至今日仍能常演常新。其实,在过去梨园行里卖挂票确有其事,到底哪位角有这么大的艺术魅力呢?今天就来跟大家聊聊传统相声《卖挂票》的起源。
在晚清时期,北京城梨园行里出过一位了不起的名角叫谭鑫培。提起这位可能年轻的观众不太熟悉,毕竟年代久远。谭鑫培有个孙子,也唱戏,正是“四大须生”之一谭富英。而谭鑫培是谭派老生的开山鼻祖,其艺术成就和业界威望可想而知。晚年时的谭鑫培除了偶尔上堂会,基本上不怎么登台了。忽有一日,广德楼门口竟贴出了他《碰碑》的戏报来。这一来北京城的戏迷炸开锅了,谭老板的戏甭管多贵也得看。午后刚过一点钟,成群结队的观众就把戏园子里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些人来不及吃饭,索性买了干点心充饥,还不敢喝水,怕忍不住上厕所再回来原来占的地方就没了。就这样,一条凳子上都挤了好些人。别看花着钱受着罪,能听谭老板唱上一段就算值了!在观众里有位姓石的还有座,到后来人越来越多,最后连窗户上都爬满了听戏的。直等戏唱到大轴,天也就黑下来了。谭老板还没来,台上就垫了些个《逛灯》《请医》一路的小戏。
就在这时,由打戏园子门口挤进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边往里挤边抹着一脑门子的汗。伙计见状,赶紧跟他说:“这哪还有地方啊?桌子上连个放茶盅的地方都没有了。”那老者四下里看看,也真没有办法,可眼看着到大轴了,他又舍得不得走。情急之下,就跟他为姓石的朋友商量:“您劳驾把腿抬一下吧。”那位不解地反问:“干嘛?”老者说:“您让我蹲在桌子底下吧,反正有的听就得听,劳驾,劳驾!”
那位姓石的观众瞧他这么大年纪,又一个劲道劳驾,就干脆让出一条腿来,让老头蹲进桌子下面。直等到晚上快八点,台上七郎的魂字都已经上了,台下乌泱乌泱的观众顿时鸦雀无声。桌子下面这位半天不说话,这时候却拍着大腿说:“劳驾,您把腿往回靠一靠。”姓石的观众以为他闷在桌子底下时间太长受不了了,就让他出来透透气。正说着,堂鼓响了,紧接着起冲头,导板头,胡琴也响了,等谭鑫培唱完:“……黄昏时候”,台下观众兜四角的叫好声。只见那位老者早从桌子下面钻出个脑袋来,用嘶哑的声音卯足了劲喊了一声“好!”,又缩了进去。当时把那位姓石的朋友吓了一跳。
之后,凡是谭鑫培唱出个好腔,老头就得钻出来叫声好。直到散戏,观众纷纷起身离场,老者才颤颤巍巍从桌子底下出来,抬头看见那位姓石的朋友咂咂嘴说:“真过瘾呐!”那人问他:“累吗?”“不累,听这出好戏,委屈着蹲一下子,算不得受罪,可是您刚才要不让我把那声好喊出来,那可真憋得我肚子疼呢!”
可见,买蹲票的“西洋景”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而买挂票同样有根有源。据《梨园外史》中记载:“春台班开戏第四日,胡喜禄唱《玉堂春》。看戏的客座人山人海,后面来的就没有地方,用粗绳子把板凳悬在戏楼的栏杆上,打着秋千看戏。众人不看戏了,都来看这稀奇的景致。”这前后两段戏班里闹出的奇闻轶事传到相声艺人的耳朵了,经过一番“添油加醋”的艺术加工,“真有一百七十多位没走!墙上挂着呢,走不了啦!”的荒诞情节也就由此而生了。
在过去,说相声的和其他曲艺艺人走动频繁,互相借鉴艺术所长,故而创作出了诸多以学为主的柳活,像《学西河》《学评戏》《学梆子》等等。同样,相声艺人也善于从京剧界挖掘幽默的元素,除了这段《卖挂票》老先生们还给后辈留下了《空城计》《渭水河》《洪羊洞》《卖马》一系列经典之作,给相声门里置下了一大笔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