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作姐姐”黄龄:我出来不是要迎合人家的
采访黄龄的那天她刚刚结束《乘风破浪的姐姐》第三轮公演,她所在的团队拿到了第一名。黄龄对自己团队表现的评价是“非常满意,也实至名归”。
黄龄兴奋地向新京报记者讲前一晚演出时的情况,拉票环节四个组都在为自己的组拉票,黄龄更是冲下舞台,笑笑闹闹地把观众用手指比的团队数字掰成自己团队的代号“1”。
受访者供图
造作的黄龄是最出挑的。在节目第一期的介绍环节,“当接到邀约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她扬起手指,用高傲又嗲的语气掷地有声地回答——“去”。有姐姐没发挥好要求重来,她又嘟着嘴嗲嗲地一指——“作弊!”节目视频弹幕里面评价她,“她的做作毫不做作”。
也因为有实力打底,她语气中的自信更加显得理所当然。过了30岁来参加女团节目,黄龄从来没有考虑过年龄带来的压力和观众的喜好,而是单纯愿意尝试所有和唱歌有关的事物。就像她自己的总结:“我出来不是要迎合人家的,我是来做自己的。 ”
节目中被观众热议的“金句”
“姐姐团”台前:
——杀伤力极大的二把手
很多人熟悉黄龄是通过《high歌》和《痒》,还有她参加综艺时候展现的惊人唱功。观众记住了旋律,依然记不住那个嗓音妖娆、动作妩媚的黄龄。大张伟说黄龄的歌谁唱谁红,就是她自个儿唱不红。媒体则更直接地用“歌红人不红”来概括她。被问得多了,她直接回答,“为什么不火?因为我怕热啊。”“为什么不红?我姓黄啊。”
因此到了《乘风破浪的姐姐》,节目组给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继续问她“你怎么看待别人说你歌红人不红”?黄龄的回答底气十足:“我光靠作品就可以说话,总比人红歌不红好吧。”
姐姐们的初舞台表演,黄龄选择了《芒种》这首已经被改编了无数次的歌,她的演绎带着自己特有的灵气和妩媚,一开口就惊艳全场,台下的姐姐们齐声感叹“好妩媚啊”。最终在30个参赛姐姐中黄龄排名第二,成为名副其实的唱功担当。第一轮公演,黄龄被分到了《得不到的爱情》5人团,队友们很自然的把最难唱的E部分分给了黄龄。她也不客气,很自信地说自己的唱功不需要谦虚,高音、和声都完美地完成。
第三次组团,团里的万茜平时爱打游戏,她用游戏里的布局给黄龄定位,觉得她不是冲在最前面的领军人物,而是跟第一名打配合、杀伤力极大的二把手。黄龄很满意这个定位,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心态和能力。
至于最终的输赢,黄龄则从来没有在意过,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站在团队的C位。“我对自己很了解,我就是唱歌挺好的,我有潜力有实力。但是这个舞台并不是完全比唱功拼舞技,有时候还需要考虑流量和观众喜好程度等。我本来长得就不是非常讨人喜欢,也不像其他演员姐姐本身就已经有高人气,所以我觉得观众投票多少并不是衡量我的唯一标准。”
“姐姐团”幕后:
——相比歌手,演员们更加拼
看似个性十足活在自己世界的黄龄却迅速成为团宠。搬到女生宿舍,黄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其他姐姐把一模一样的队服剪了。“我不希望大家都穿得一模一样,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个性和性格,所以我就帮她们重新设计了。”组里的“上海老乡”蓝盈莹怕一切昆虫,在宿舍里发现了蚊子也忍不住尖叫,平时吃素又喜欢小动物的黄龄拦住想要帮蓝盈莹打死蚊子的姐姐们,采用跟蚊子“聊天”的方式劝它们离开。更重要的是她的搞怪帮团员们营造了没有压力的轻松氛围,让团员们不需要经历性格磨合的阶段就迅速熟络,作品完成速度远远快于别的组。
在这个女生宿舍里,黄龄和意气相投的几个姐姐生活在一起,互相送小礼物,一起练歌练舞,热热闹闹地打成一片,黄龄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节目中自己剪衣服,顺便还帮队友剪
随着节目进程愈发紧张,她发现原本大家都是只抱着录节目的心态来参与,很多人后面还排着满满的工作档期,但几轮过后,每个人都进步飞快,大家纷纷推掉工作留在长沙排练,经常每天都要跳十个小时以上的舞。“我发现相比歌手,演员们更加拼,可能跟她们经常熬夜拍戏有关系,她们的状态很容易感染到我。”对唱功没有太多担忧的她把排练重点放在了舞蹈和与其他姐姐的配合上面,每天绑着沙袋练习动作力度,一遍遍跟组员彩排。
黄龄说自己平时很少在节目上哭,可是这次节目给了她太多的感动,看到姐姐们的努力和真诚,还有每个人的脆弱和压力,都让她忍不住掉泪,同时也希望能够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
浴室歌姬:
——会纠结浴缸里要不要放水
黄龄经常说,对于好的歌手,她在哪里,哪里就是舞台。
她把自己的舞台主场,选在了自家浴室里。
伴着“B站的小伙伴,你们有没有吃过饭?”这样的开场曲,疫情期间,黄龄在家中浴室开了好多场线上“音乐会”,抱着吉他穿着各式睡衣坐在浴缸前面给歌迷唱歌,曲目则从《红色高跟鞋》《起风了》,到《乘风破浪的姐姐》的主题曲《无价之姐》,歌迷们给她起了“浴室歌姬”这样的称号。
黄龄更喜欢把这些表演叫做浴室玩耍时间,想要让它更放松更好玩一点,而不是在表演一个节目。因此“音乐会”经常夹杂着自己的搞怪“甩葱操”,或者是突如其来的化妆和谈心,有时候还会被妈妈的突然敲门中断录制。“它是生活点滴的分享,我希望看的人是轻松开心的。”
精心打扮的浴室
每一次拍浴室演唱会,黄龄都要提前置景,煞有介事地摆上蜡烛、鲜花、当观众的树懒家族玩偶,还有自己从淘宝买的各种颜色的灯。她会研究是该坐在浴缸里还是坐在浴缸旁边,要不要在浴缸里放半缸水。有次想要模仿舞台上干冰制造的云雾效果,在浴室里点艾条,结果被呛到根本没法呼吸,需要赶紧中断演出通风散气。
她喜欢跟大家分享自己喜欢的歌,也会按歌迷的要求来重新演绎别人的歌,哪怕有时候声线不合适或者演唱不够好也毫不介意。“我还是希望能够维持在水准范围内,但不是向大家证明我有多厉害,也分享我觉得不够好的部分。”
发完视频看弹幕也成了黄龄的乐趣。她印象最深的是,年轻粉丝们评价她唱歌的投入状态“仿佛喝了假酒”,形容她弹唱时微微从肩头滑落的睡衣是“老肩头巨猾”,惹得黄龄笑了好久。遇到不懂的新鲜网络词汇,黄龄还经常去问同事。偶尔看到批评和攻击她也不生气,甚至还会被不同的表达方式引得发笑。
她说自己最喜欢在浴室唱歌,因为在让人最放松的环境最能做自己。这也跟现在的她一样,不急躁不讨好,舒舒服服地享受音乐,制作能让歌迷舒服的音乐。
自我定位:
——我就是“出不会马上红的歌”的歌手
33岁,黄龄已经出道了16年,却只有四张专辑,她的音乐之路比大多数歌手都要慢得多。
小学快毕业的时候,身材高挑、思维灵敏的黄龄被选中加入排球队,在体校训练了三年,曾经的梦想是能进国家队。后来身高停在了1米67,黄龄的排球生涯也结束了。
15岁参加歌唱比赛,有评委把她介绍给唱片公司老板,她拖了半年直到又遇到对方才答应签约。签约后也不急着出唱片,先是三年的唱功、舞蹈、乐器专业训练,2007年出了第一张专辑《痒》,又过了三年才出第二张专辑《特别》,第三张专辑《来日方长》则等了七年。参加节目时观众问她,你的歌都是十年前的了,这么长时间你到底在干什么?
生活中的黄龄很慢,她形容自己像她最喜欢的树懒一样,喜欢优哉游哉的生活态度,也不急着想去做成什么。对于音乐,她也是同样的态度。“我的歌是很禁得起时间考验的。我就是出不会马上红的歌的歌手。我这么做是为了表达自我,而不是想要马上达到什么目的,或者讨好别人。”
可是黄龄就一直用自己的方式爱着音乐,不是把音乐当作自己生命的唯一,而是让音乐融入自己的生活和身体。同组的万茜有一天在宿舍看着边剪指甲边哼歌的黄龄突然说,你真的是很喜欢唱歌啊,不管身边有没有人,或者在做什么事,你都一直在哼歌。黄龄说自己唱歌,跟自己是不是歌手,是不是明星,有没有好的舞台和录音师都没有关系,只是纯粹地喜欢唱歌,这种喜欢一样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采访的结尾,黄龄用乘风破浪里的“破浪”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我挺喜欢这个舞台,也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像站在巨浪上面的浪花一样,希望前面还有更多的突破。”
音乐是她的呼吸,也是她的天赋,不管乘风破浪还是站在原地沉醉,黄龄永远在做最真实有趣的自己。
新京报记者 李妍
编辑 田偲妮 校对 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