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轩

黄翠玲:花染的岁月

由 费莫白竹 发布于 休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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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整天忙忙碌碌,不问晨昏。

突然地,发烧咳嗽,上吐下泻,浑身无力。大家都说成了“小洋人”。

过了半个多月,当味觉全失的我又一次尝到了大米饭的香味,当我过生日,在孩子们的笑脸中吹灭蜡烛——年轮又转了一圈。

我来到阳台,看到挣扎了大半年的海棠,竟然开花了,彤红的一束,像灼灼的火苗。站在这花染的岁月里,让人心里喜悦不已。

这花开得可真是不容易。

每年夏天,左邻右舍们各种各样的花把楼前摆得满满的,在我驻足羡慕的时候,她们剪了各种花送我。我学着她们的样子,一到春天,换盆换土,插好浇水。刚插上的花不能暴晒,于是小心翼翼搬到树下,终于在一周后见它依然绿意盎然,于是放下心来——它们是活了。

于是,把它搬到太阳里晒晒,这种花喜阳,尽量选个光照时间长的地儿,直接放南墙跟。这时候看它长得很快,太阳就是催长的刷子,一天一个样,一个月后叶子长开了很多,遮满了花盆,紧接着花苞拱出来了,而且有四五支花苞。我满怀期待,还不止一次指给邻居们:“看,你们给我的花,马上开花了。”

但是,一朵都没开,千真万确,接连的三天暴雨,花被浇个劈头盖脸,紧接着降温!谁能想到六月天还会突然降温。立马,这花完全费掉,我把花盆支棱起来,控好水,把花收到雨布下,后来又搬进储藏室,总之,徒劳无功,花苞一个个全部谢了。

我依旧抱着希望,天好后,把它们又摆到东墙根——只要有叶,还会有花的。这时,小区改造,楼前所有花草树木全部清理。于是,我把花又搬到楼上的阳台。过了半个来月,叶子全长满了红蜘蛛——阳台太热,缺少通风引起的。买药,打药。后来招了蚂蚁,染上白虱子,还又黄叶,生白斑……在各种病魔面前,千孔百疮的叶子,伶仃瘦弱,那时活着都不容易了,还奢望什么开花。

我天天关心着小区的改造,天天看着南墙跟那白花花的太阳,天天盼着把花端下去,把它们从危重症ICU转到普通病房去。

终于,九月份,楼前压了水泥铺好了沥青。我立马飞快地把花端下去,摆上:快点呼吸吧,呼吸吧,你们自由了。

整整一个月,所有的花儿,在太阳东升西落的时光里,慢慢地恢复,枯黄的枝杆上冒出了绿芽,它们迫不及待地想捞一把逝去的光阴。我也在为它们加油,鼓劲——毕竟,畅快的日子来之不易呢。

进了十月,前两周还不错,风和日丽,第三周预报要降温了,赶紧又把它们全部端上了楼。

我把它们整整齐齐摆好,个个有太阳晒,看着从春到秋走过来的它们,满身伤痕,满身疲惫——只要是时间里的生命,哪有容易二字。

现在,站在阳台上,看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了。娇艳欲滴的花儿让我一下子想起冰心的诗句:成功的花, 人们只惊羡她现时的明艳! 然而当初她的芽儿, 浸透了奋斗的泪泉, 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一朵花如此,一个人亦如此,我们经历过那么多的坎坷磨难,不就为了在这人世间里坚定从容地走一遭,不急不躁地开出温润如玉的花嘛!

这人间,这花染的岁月啊。

2023年 1月7日

作者简介:黄翠玲,中学教师,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淄博市散文学会会员。爱生活,喜读书,在CN刊物杂志上发表散文近十六万字。长篇小说三部,在探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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