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二虎
一、灯笼河十三太保
内蒙古翁牛特旗灯笼河草原,每逢夏季,一天一地的花海,风景如画,吸着大量的游客,闻名而来,陶然忘返。
灯笼河草原之上,有一个十三个敖包,更是驰名塞上,人们都习称为“十三太保”,当游客问当地的居民,何为“十三太保”?往往不知其确切的来历,或有略有耳闻的,说是李克用的十三太保,更详细的就不清楚了。
当地文化人便编撰了一个十三太保的故事,也就是唐末五代的枭雄李克用的干儿子第十三太保李存孝的故事,来圆十三太保之说,其实这也是南辕北辙。
那么,这灯笼河十三太保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真的与李克用的时代有关。
其实在真实的历史上,五代时期不存在“十三太保”这一称号,之所以“十三太保”在后来大出风头,以致于中国历史上出现了许多“十三太保”的显赫人物,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一部演义小说,罗贯中编辑的《残唐五代史演义》的影响。
这部小说依据史料,加入虚构,以编年的形式,主要描写了从唐末黄巢起义到宋太祖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这段动荡的兴衰历史,而主要内容就是以李克用的十三太保为主。虽然这本演义艺术伦值不高,但在民间流传转广,影响颇大,对于后世演义小说与戏剧创作产生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残唐五代史演义》中,李克用的十三个义子组成十三太保,自然包括他的一个亲儿子李存勖和几个虚构的人物“李存龙”、“李存虎”等人。
后来人们为了与正史相附,把李克用的十三太保又重新组合了一下:大太保李嗣源、二太保李嗣昭,三太保李存勖、四太保李存信、五代保李存进、六太保李嗣本、七太保李嗣恩、八太保李存璋、九太保符存审、十太保李存贤、十一太保史敬思、十二太保康君立、十三太保李存孝。其中十三太保李存孝的名声最大,有时人们说起“十三太保”也就是特指李存孝。
这李存孝天生神力,武艺冠绝,天下无敌与西楚霸王项羽齐名,民间有“将不过李,王不过项”之说,按照史料分析,五代时期的李克用虽然征战南北,他却没有来过赤峰地区,因为这里是契丹人的腹地,但民间不是流传着李存孝打虎之类的传说,可见影响深远。
“太保”一词,本来是中国古代官职名,源于西周成王时期,这周成王即位,因为年少,由功臣周公与召公共同辅政,任命召公担任太保,实含“老师”之意,太保之名由此成了官职,是监护与辅弼囯君的官职。《周礼》中曰:“立太师、太傅、太保。兹唯三公,论道经邦”,到后来这太保成了虚职,是加给功臣的一种荣誉头衔,没有了具体职责。
二、五代乱世枭雄并起
唐末自黄巢起义开始,中原进入群雄逐鹿的混战局面,握有兵权的都割据一方,势力最大的便是梁王朱温与晋王李克用。这朱温原来是黄巢手下的将领,后来投降唐王朝,反戈镇压黄巢起义军;这李克用是沙陀人,是率人马勤王而来,手下的沙陀兵马骁勇善战,屡建战功。这朱温与李克用是仇敌,水火不容,不共戴天。
而北方草原,契丹人正是遥辇痕德堇统治时期,耶律阿保机以强大的迭剌部为依托,成了契丹部族实际的掌权者,被任命为大迭烈府夷离堇。阿保机率兵马东征西讨,威服草原各部,又统军南下攻克中原势力的河东、东北九郡,掠获大量的财产、牲畜与人口,被痕德堇加封为于越,彻底架空遥辇氏痕德堇可汗,拥有军政大权。
名存实亡的大唐王朝被各地的藩镇势力瓜分,与契丹人接壤的有两大割据势力:一个就是据有幽州辖区的燕王刘仁恭,一个就是河东的晋王李克用。
这个刘仁恭是河北深州人,原来是唐卢龙节度司的将领,后来投奔了李克用,在李克用扶持下,成了卢龙节度使,据有幽州之地,这刘仁恭羽毛丰满了,就背叛了李克用,李克用一怒之下率兵讨伐,被刘仁恭击败。
说来这个刘仁恭也是一个十分阴险的人,他看到契丹人逐渐强大起来,他就用十分歹毒的方法,每天秋后,都派出军队越过摘星岭,放火焚烧草原,让契丹人的牲畜缺少草料,令契丹人的畜牧业遭受致命打击,牲畜大量冻死饿死,逼迫契丹人每年都要向刘仁恭进贡,进献大量马匹,以换得草场不被焚烧,所以,契丹人对刘仁恭恨之入骨。
公元905年,梁王朱温挟唐昭宗迁都洛阳,唐室岌岌可危,其纂夺之意心知肚明,晋王李克用与岐王李茂贞、楚王赵匡凝、蜀王王建、吴王杨行密等人“皆欲举兵讨梁”,但诸藩联盟举兵讨伐梁王朱温都是基于自身利益考虑,雷声大雨点小,并且这些割据枭雄彼此之间矛盾重重,都抱着观望时局,趁火打劫的目的。正是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下,李克用想到耶律阿保机“尚可用”,与逐渐强大的契丹人联盟,来抗衡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朱温,就派了懂契丹语的通事康令德为使臣出使契丹,面见于越耶律阿保机,共同对付朱温与刘仁恭。
耶律阿保机深知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晋王李克用是沙陀人,在各方势力中十分强大,契丹人要想南下发展,首当其冲的便是幽州刘仁恭,如与李克用强强联手,会有所作为,就十分痛快地答应了李克用的邀请。
三、耶律阿保机与李克用云州会盟
这年十月,耶律阿保机留下萧敌鲁、阿古只兄弟与耶律欲稳、耶律斜涅赤等亲信留守草原,亲帅从弟耶律曷鲁、耶律觌烈、耶律羽之三兄弟,族弟耶律鐸臻、耶律古、耶律突吕不三兄弟,耶律阿保机妻子述律平姐姐的两个儿子耶律老古、耶律颇德兄弟,遥辇双雄耶律敌刺、耶律海里,后族大将萧痕笃,精能汉语的汉人将领康默记、康末怛兄弟共十三员大将,率精骑七万来云州城东与晋王李克用会盟。
进入云州境内,离会盟地点城东还有六十余里,耶律阿保机以防万一,留下耶律觌烈与耶律鐸臻统两万人马在此扎营,以为策应。
耶律阿保机率其余将领统五万铁骑向会盟地点而来。
远远的看到一哨人马,为首之人正是来联系的通事还康令德,随行还有一人,经康令德介绍,是李克用的大公子李存勖,马上见礼之后,李存勖与康令德前导,将近云州城,李克用已经率手下上将周德威、高思继,李嗣源、李嗣昭等将领列阵迎接。
耶律阿保机与李克用各自下马,李克用对耶律阿保机一行如约而至,表示热烈欢迎,上前拉住耶律阿保机的手,一同步入大帐。
二人落座,高思继、周德威等人相陪,李克用身后站着的是李存贤、李存孝。
李克用说:“孤乃沙陀人,汝乃契丹人,皆天之骄子驰骋草原,纵横天下,今得幸会,当对天盟誓,结为兄弟,共谋大事,建不世之功业,讨贼除暴。”
耶律阿保机说:“晋王英武,阿保机愿与晋王换袍易马,共举大业。”
李克用大喜,即刻令人杀青牛白马,歃血为盟。
李克用大摆筵席,与耶律阿保机把酒言欢,十分畅快。
当李克用看到李克用身后站着的两个人,威风凛凛,非同寻常,一直没有落座饮酒,不由暗思,这耶律阿保机手下竟然有这等英才,来日必然建立大功勋,便指着其中一个说:“伟男子为谁?”
耶律阿保机说:“吾族曷鲁也。另一个霞马葛是也。”曷鲁,就是耶律曷鲁,时任迭剌部夷离堇,是耶律阿保机最信任的人;霞马葛,就是耶律古,任亲军皮室军详稳。
李克用令人请曷鲁和霞马葛,曷鲁回到:“主人饮酒,某当立伺。”李克用更加惊异,令手下斟酒,敬了曷鲁一人一杯。
酒筵散后,李克用拉着耶律阿保机小声说:“霞马葛,是儿骨相非常,不宜使在左右。”耶律阿保机不动声色,从此开始猜疑耶律古,不在让他统领皮室军。
第二天,李克用又带着耶律阿保机一行参观了李克用军马的操练,并且得意地说:“孤有高思继、周德威统帅三军,更有十三虎将冲锋陷阵,天下何愁不定,思量那朱温老儿,刘仁恭鼠辈,能猖狂几日。”
耶律阿保机回到:“晋王天威可鉴,高、周二帅文韬武略,义儿太保更是名扬天下。今我此来,带十三将领与晋王会盟,大事可定。”
“于越领十三将云州一会,也是汝的十三太保!”李克用兴致勃然,把义子李存贤喊来,这李存贤力大无比,擅长角抵,也就是摔跤,让他同时与几个军士角力,都无法近身,纷纷被李存贤摔出老远。
耶律老古也是善于角抵,不由走入场中与李存贤角力,李克用击掌称快。但二人摔了半个时辰,都未能制服对方,并且耶律老古略占上风,李克用喊了停,着实夸了一番耶律老古。
耶律阿保机与李克用相会甚欢,双方在一块聚了十余日,临别,阿保机送给李克用战马千匹以及大量牛羊“期冬大举度河”。
耶律阿保机率人马返回草原,途经灯笼河草原,看到这里风景秀着,便在此安营扎寨,暂且休息。
当地牧民闻知于越耶律阿保机率十三将与李克用云州会盟,传来传去便传成十三太保,并且立了十三个敖包,这就是灯笼河草原十三太保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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