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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者如何管理复杂关系?

由 南宫丹红 发布于 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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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来源:本文为中信出版集团书籍《复杂治理》读书笔记,笔记侠经出版社授权发布。

罗家德:清华大学社会学系与公共管理学院合聘教授、博士生导师,清华大学社会网络研究中心主任,清华大学社会科学院信义社区营造研究中心主任,中国社会学会社会网暨社会资本研究专业委员会创会主席。

责任编辑| 索菲亚

第  5293  篇深度好文:4430 字 | 15 分钟阅读

组织管理

笔记君说:

复杂管理的管理,每一个管理者都绕不过去。

复杂,简单地说,就是反对化约主义。

化约主义认为,个体的线性加总就是总体,总体的分解就是个体。但复杂理论认为,个体的加总不等于总体,总体也不等于个体的简单相加。

个体整合在一起时,除了个体的本质与行为,还有个体间的互动及互动形成的关系网络,网络结构与个体行动的共同演化就会由此“涌现”新的性质,所以总体在个体的加总之外拥有了一些新的东西。

一加一大于二,也可能一加一小于二。

大中型组织或平台都是复杂系统。进一步说,社会、城市、国家也是复杂系统。如何管理关系、网络和这样的“涌现”现象,是系统管理者必须面对的重大议题。

一、拆解复杂

1.复杂视角vs化约主义

复杂系统视角要对抗的是学界过去形成的一种学术典范,以至于也成了很多人的思维典范,叫作“化约主义”,也就是还原论。

还原论认为,集体是个体的加总。化约思维总把大集体的行动分解成小个体的行动,然后研究小个体的行为与动机,而忽略了个体与个体间是有关系的,关系会形成复杂网络结构。

复杂系统视角就是要把这个网络结构找回来,和个体行动结合在一起做研究。

2.整体思维vs分析思维

分析思维的典型就是把一个东西细分,变成A和B,紧接着做因果推论,若A 则B,那么因就是A,果就是B。复杂系统视角却告诉我们,总体是在个体加总的过程中出现的,而非个体加总本身。

个体的网络及网络的结构,再加上个体行动的演化,会超越简单的因果分析,形成整个系统的非线性演化,这是一种整体思维。

3.动态思维vs静态思维

弗朗西斯·福山在《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一书中写道,苏联的解体就预示了开放市场的资本主义和民主政治的成功,美国模式是最好的。

没多久,金融海啸来了。福山就反悔了,他开始说,美国的模式不好了,大家去学丹麦。他非常在乎模式,这些就是化约思维方式。

复杂系统视角怎么看这个问题呢?格兰诺维特、佩吉特、鲍威尔、明茨伯格等人认为,苏联的解体是因为最主要的三个治理结构——政府、市场与社会——不平衡了。政府治理模式越来越强大,强大到压制了市场和社会的治理模式。

格兰诺维特及明茨伯格的思维,或者说复杂理论这个学派的思维,是动态的、平衡的。

尽管资本主义模式是美国成功的核心要素之一,但是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美国采用了社会主义体制中的大量优点,来保障它的社会系统不崩溃。美国最重要的是用了动态变化过程来平衡各方势力,最后得到良好的结果,防止社会失控。

这两类学者的思维反映了复杂系统视角和化约主义思维核心的不同。

二、复杂的4个基本概念

1.复杂系统视角来自复杂系统的科学理论

复杂系统视角就是我们要面对一个复杂社会系统提出一套治理机制的思维方式。它有4个关键概念:关系、圈子(或小团体)、自组织与复杂系统的演化。

第一,关系。关系是构成复杂系统最基本的元素。除去个人的行为与动机之外,你还要去看你跟别人是什么关系。

第二,圈子(或小团体)。小团体是复杂系统的关键概念,而圈子又是中国人最主要的小团体形式,是社会学中的“社会团结”。

知名人类学者许烺光说,中国人是宗族式或圈子式的连带。西方人更重俱乐部式或协会式的连带,他们的主要连带方式是平等会员制。

圈子则是以个人(或一小群人)为中心的差序格局人脉网络。两种都是人群结合的方式。但在信息时代中,中国人这一套圈子式的社会连带方式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第三,自组织。这是一种形式的治理模式,跟由上而下的层级制治理模式不一样,跟市场治理中多主体的自由交易模式也不一样。自组织的组织方式是基于亲情、友情、爱情的情感

性关系,或共同兴趣、共同志业、共享记忆形成的认同性关系。

第四,复杂系统的演化。

复杂组织是系统的、动态的、演化的。过去的社会科学都在做因果推断,是常态性系统底下的线性演化或者线性因果,而复杂理论研究探索的是什么时候涌现重大新科学、新商业模式、新思潮、制度的变化、系统的转型等这类创新型的或颠覆型的系统转型。

2.控制系统需要动态平衡

在信息社会,自我行动形成的圈子越多,就越需要凯文·凯利的《失控》一书里所描述的“蜂群思维”。

“蜂群思维”的第一个特质是,蜜蜂没有控制中心,蜂后并非一个英明的领导,所有的工蜂是靠自己分工互相形成网络的。

相比蜂群,人类社会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并非只要有纯粹的自组织就能分工与整合,并维持良好秩序。人类会在市场、自组织和层级这三种治理模式中进行平衡,不断地在适应社会外围环境的发展中寻找演化。

工业时代特别偏重层级治理,因为工业体制的特点是大规模生产、大规模消费、同质化。但在信息社会,人的个性更加鲜明,越是分众消费,越是个性化消费,越是个体决策,就越会分权,分权的结果就是形成各式各样的自组织式的治理模式。

“蜂群思维”的第二个特质是,次级系统具有自治的特质,彼此之间又高度相连。《失控》这本书从蜂群谈到了生物,再到机器人。一座工厂中,所有机器可以互相连接,互相校正,不再由人在那里操控一个中控系统,指挥几十台、上百台机器。这是工业4.0的概念、物联网的概念。

“蜂群思维”的第三个特质是,系统中点与点之间的互动,通过整个系统的网络结构,形成了非线性的因果关系。这个结构会决定整个系统演化的过程。而自组织就是由下而上组成的子系统,其内部有分工协作,并且有着共同的工作目标,最后形成有效的自治理机制。

用复杂系统视角看任何事物要包括以下思考。

(1)你看到一个事件,不能只看到与它相关的动机和行为。你还要看到你和其是什么关系,其背后有什么样的关系,这就是圈子。

(2)你需要思考的是你和他共同存在于一个什么样的庞大的社会关系网络中,这个网络分隔出了多少个圈子,你和他共处在多少个圈子中,又和他分别处在多少个对立的圈子中。

(3)在这些圈子中,有哪些已经形成了组织化的力量,可以推动整个系统的某些变化。这就牵涉了整张网络的结构问题,即自组织问题。

(4)复杂系统视角要求我们看网络结构。在这个网络结构中,你的圈子的枢纽点在哪里?整个系统结构的枢纽点在哪里?你跟这些枢纽点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

(5)要看这张网络的结构演化。它在如何变化?哪些圈子形成了?哪些圈子消散了?哪些圈子在自组织出比较强大的力量?哪些枢纽点在消失?哪些枢纽点在崛起?你在这个过程中和它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6)在看到了这些动态变化的过程之后,你就可以开始思考如何提前布局了。如果你是一个复杂系统的领导者,就要想着如何在系统动态的演化过程中进行调控。

一个系统领导者做到无为而治是高明的治理。无为而治不是不做事,而是总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调控着系统的演化。

什么时候放权?放在哪里?什么时候收权?边缘革新出现了,是好的还是坏的?让它怎么传播?传播到最后,你要做出决定,把这种创造的新基因体制化、结构化,形成新的系统。

这都是系统领导者的定力、洞见。高明的治理不见其着力之处,实际上,所有工作都是在它“四两拨千斤”的手法中完成的。

这就是复杂系统视角,或是复杂思维。

一方面,复杂系统视角是一种思考问题的智慧,练习它,就会扩展很多看问题的方式;

另一方面,它开始有了十分科学的研究,可以靠着研究团队的深入分析,提供智慧判断的依据,尤其是和大数据、动态网、系统科学结合以后,它就不只是一种哲学智慧,更是可以扎扎实实做研究、建模型、提出预测的科学了。

三、动态平衡的思维

复杂系统视角不只是一个看问题、提出解决问题方法的思维方式,也是指导科学研究的一个新典范,由此可以形成社会科学的新理论,然后收集大数据,做验证。验证之后把数据变成算法,把算法变成模型,这个模型就可以做预测了。

1.系统领导者的9个视角

复杂系统视角的系统演化可被简单总结为以下几点,这是系统领导者看待复杂系统时应建立的视角。

第一,系统观。系统是演化的、动态的。

第二,网络观。看到系统背后的人际关系、圈子、网络结构与由下而上的自组织。

第三,整体观。你在看系统的时候,要同时看个体行为,也要看网络结构,注意行为与结构的共同演化。总体不是个体的加总,所以要看到加总过程中涌现的特质。

第四,阴阳相融。要看到系统中的多元力量,它们既相生也相克,我们要求其相生,而避其相克。不要总是以二元对立的分析思维看世界。

第五,要给自组织空间。要建立平台、生态系让系统自然生长,产生边缘创新,培育多元力量,丰富生态系统。

第六,要懂得判断是常态系统还是非常态系统。常态系统就要平衡多元力量,使之相生,并进共荣。非常态系统则表明原来的平衡被打破,系统必须转型。

第七,要懂得动态平衡。我们中国人称之为中庸之道。懂得之前放、之后收,左手收、右手放的道理。

第八,要在收放之间掌握“势”的“拐点”。多元力量相生时,系统成长会欣欣向荣;相克,则系统震荡,要寻求转型。这时要注意系统中“势”的“拐点”,因为“拐点”预示着系统中涌现了新的力量。

第九,要在多元势力的纠结中看出最有前景的边缘创新,看到涌现的系统转型。

2.智能时代的复杂系统视角

如今可以用各种大数据的算法来分析社会与经济系统复杂网的演化、涌现及转型。

过去应用导向的大数据多半是做描述性统计,算相关,找出预测模型。但在当前的理论导向下的大数据研究中,我们可以开始分析个人图谱、系统结构与动态发展。

通过一定的社会科学方法,可以用大数据计算人格、人脉、人力资本、社会资本这些社会性指标。如果更进一步,我们就能够预测未来的网络结构,找到相应的系统动态指标。

利用大数据,我们可以找到“拐点”,也可以找到“势”。

只要看一个新生事物的网络扩张过程就可以利用大数据建模、预测它。一旦它变成了“势”,我们就要预测它的“拐点”。

几股“势”交织在一起的时候,还要预测它是常态系统还是非常态系统。最后还要预测它会不会爆发新现象,学术的说法叫“涌现”。

总而言之,复杂系统视角因信息时代复杂社会的兴起而受到学界的重视,但它的发展却源远流长,在组织理论上更可以上推至20世纪40年代。它强调个体的加总不等于总体,还考虑到了个体间的互动及因互动结成的网络结构。

复杂视角也认为,系统不是静态又两极对立的,我们一定要思考其多元性、动态性,在自组织的发展中让大量新生事物(革命性的新发明、新商业模式、新思潮、新制度等)涌现,在多元力量中找到动态平衡,并让经历“适者生存”的新生事物被挑选出来,从而改变和更新整个系统,系统才能“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基业长青。

*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笔记侠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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