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感染率,零密接,零公共卫生事件,零投诉。在走出闭环第34天后,北京昌平区医院内科重症医学科主治医师王蕾,走入了北京冬奥会冬残奥会北京市表彰名单。在北京冬奥会期间,王蕾所带领的赛事服务保障组服务于北京若干家住宿保障签约饭店之一。他的工作不在赛场上,服务的也并非是一线运动员,可在王蕾看来,在这里,仍然能感受到拼搏与奋斗的力量。
王蕾,昌平区医院内科重症医学科主治医师。受访者供图
不是一线 仍要24小时值班待命
王蕾记得,进入闭环的日子,那是1月20日,他到达北京龙城温德姆酒店,担任起赛事服务保障组的组长。这所酒店位于昌平,入驻的人员并非运动员。他所服务的对象是包括转播方、新闻、电影工作者在内的一部分媒体工作者。“高峰期有500多人,我们的保障组需要负责入驻人员的疫情防控、公共卫生等方面的工作,对所有人提供医疗服务。”
赛事服务保障组共11名成员,王蕾是其中唯一的医生。这项工作需要24小时值班待命,这意味着他需要白天在医务室工作,晚上也需随叫随到。胃肠炎、牙周炎、胃炎、皮肤过敏是当时相对常见的病,最令人紧张的是感冒发烧,“有时还需要转诊,联系冬奥定点医院。”把病人送过去还不算完,判断转诊风险、随访,回酒店的隔离,这些程序工作也一样都不能少。
比起日常的看病,核酸检测是王蕾和他团队最花心思的地方。原则上,北京冬奥闭环内人员需要每日进行核酸检测,而媒体人们的工作一早出发,回到酒店常常是后半夜。所以每天晚上的十一点,是团队最紧张的时候。当时,保障组没有完整的入驻人员名单和联系方式,国外企业提供的人员姓名,还多以拼音呈现,“我们要通过系统督促查找当日没有检测核酸的人员,核对到了人,还要逐一通知,所以总需要花费时间。”
王蕾在闭环内工作了55天。对比进入酒店前的照片,王蕾身材眼见得瘦了一些,最明显的是头发,一个多月没理,长长了不少。
2月19日,患者因外伤缝合需拆线,医生主动联系单位医务科配备无菌拆线器材,避免了一次转诊。受访者供图
不敢懈怠 心里的一根弦绷到最后一刻
3月16日,是王蕾离开闭环的日子。他还记得最后一天自己的心情,“心里一点儿没松劲儿,生怕有什么我们顾及不到的事情,也怕在疫情服务上会出现什么我们没想到的漏洞。”没到最后一刻,王蕾心里的那根弦,还是绷着。
在医院,王蕾工作的科室是MICU,也就是内科重症监护室。这是一个令人感到紧张的地方。这里的每件事情都涉及生命,“哪一件事做的不及时,都可能会对病人的病情产生影响,所以我们注重每一个环节。”王蕾在这里工作的每一天,都带着对生命的万分尊重。
“虽然不是时时刻刻在工作,可一旦到了病房、手术室,就要把很多事情抛诸脑后。”王蕾说。
在他看来,在闭环内的医疗保障服务和平时的工作并不一样,闭环中没有在病房中会面临的“极致时刻”,这里的医疗需求不再涉及生死,也少了太多的叹息和遗憾。
而在另一角度上,从事两份工作时的心情又是有相通之处的——王蕾说,他每时每刻都带着敬畏,在医院的时候是对生命的敬畏,在闭环里,是对工作的敬畏,“这代表着我们国家医疗服务的水平,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
2月28日,王蕾与同事上门查看患者情况。受访者供图
不遗余力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战斗”
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王蕾记起冬奥会期间,酒店里曾经向自己求助的一位媒体工作者,“他是冻伤,手上有很严重的冻疮,还起了两个非常大的水泡。”王蕾猜测,对方或许是一名摄像记者,“手在户外放的时间长了,没了知觉,可能自己都忘记了。”
这是一种在王蕾日常工作中很难接触到的外伤,在治疗的同时,还需要专业的大夫会诊指导。很多次,王蕾叮嘱对方,不要再在低温环境下长时间工作,“但其实劝也劝不住,他还是会日复一日地扛着设备去户外。所以作为医生,也只能每天随访、打电话,看看伤口情况。”
在王蕾记忆中,他所服务的冬奥工作人员们,很多身体出现问题的原因都与那个阶段的忙碌、熬夜和紧张的工作氛围有关。“你就能感受到,不只是我们自己、为我们保障的同事、领导在全力以赴,还有所有参与到冬奥会上每个环节的人,都在不遗余力地做着自己工作。”
事实上,王蕾清楚,自己的同事、团队、志愿者的家庭,在生活中也面临很多实际的困难,“有的老人生病,自己是医者,却不能回家陪伴,有的家人需要做手术,这个时候,自己也无法陪在他们身边。”
赛区里是运动员的赛场,而在赛区外,为冬奥冬残奥会服务、工作的人们,也在完成着需要单枪匹马,且只属于自己的一场“战斗”。
王蕾觉得,那意味着所有人不计较得失,以大局为重,为令人期待的顺利、完满、成功,贡献着自己的全部力量。
新京报记者 田杰雄
编辑 校对 付春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