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網獨家0元享終身VIP10000+繪本，一年內完成306天打卡可返現。”這條廣告宣傳語，讓不少消費者心甘情願地入了“套”。
近日，不少消費者反映，在購買了“七彩熊繪本”開展的“306天打卡全額退款”的課程後，遭遇了APP頻繁修改打卡規則、設置打卡障礙等現象，打卡返現成泡影。記者調查發現，“七彩熊繪本”APP還涉嫌利用“霸王條款”，強制收集家長和孩子個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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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頻繁修改打卡返現規則
2019年7月，“七彩熊繪本”APP（主體公司：杭州凱伯頓科技有限公司）推出了0元打卡課程，一年期限完成306天打卡任務即可全額退款。據記者瞭解，因購買時間不同，用户課程金額在298元到528元不等。
7月12日，多名消費者向記者反映，臨近打卡結束時間，“七彩熊繪本”APP頻繁修改打卡規則、增加打卡難度、設置打卡障礙，讓打卡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尤其讓人不能接受的是，平台以“我們擁有解釋權”為由，拒絕向已經完成打卡的消費者退款返現。
2019年8月6日，李薇在“小豬好課”微信公眾號上為孩子購買了“七彩熊繪本”0元享終身VIP課程，金額328元。已經打卡299天，本來還有7天就可以完成打卡任務，但臨近尾聲，打卡對於她和不少家長們來説，卻變得異常艱難。
李薇説，近一兩個月，上述頻道改版十幾次，頻繁增加打卡難度，還加入兒童無法看懂的中文詞彙、音標、拼寫連線等。增設更多限制性條款及打卡內容，要求必須早九點到晚九點才能打卡，必須同意隱私協議支持收集用户個人信息才能進入APP。新的改版規則要求每句話必須讀3遍以上，僅讀繪本這一項任務就增設六項子任務，包括刮刮卡等無聲圖片，不完成則無法打卡。
▲存在多項任務是APP打卡界面
而記者在“七彩熊英語繪本”微信公眾號看到，2019年9月其發佈的關於打卡返現的流程條件為“開通VIP會員後即可參加打卡活動，VIP會員開通一年內，成功打卡滿306天即可獲得全額返現”。除此之外，並無其他附加要求。
▲七彩熊繪本公眾號文章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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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名消費者無法完成打卡返現
與眾多家長的經歷相似，張淑童還有4天就可以完成306天打卡任務，但也遭遇了打卡“滑鐵盧”。“如果到今年8月6日依然沒有完成打卡任務，算過了一年期限就不能申請返現。” 張淑童説。
“按照平台最新的規則，讀繪本任務，要求達到80分及以上才算合格，才可以完成打卡，但無論家長和孩子怎麼讀都無法達標。 ”
欣欣發來的一段孩子閲讀繪本的視頻顯示，讀其他繪本評分是100分，讀打卡指定的繪本卻一直顯示80分以下。
為了順利完成打卡任務，家長們想盡了各種辦法。
“以往無論是孩子還是家長讀繪本，都可以達到90分以上，甚至是100分。”欣欣説，無奈之下，她嘗試錄製七彩熊繪本原音播放，但評分依然低於80分。
在“七彩熊維權羣”中，這一説法得到多名家長的佐證。
“英語專八都無法完成他們的要求，我找了一名外教來配音結果還是80分以下。”一名家長在微信羣中説。
“我還差8天完成打卡，嘗試過用家人的蘋果手機下載App登錄賬號，但只持續了一天就無法繼續打卡。”欣欣説。
記者調查發現，一些家長還反映，最新打卡要求還需要輸入驗證碼校驗，但輸入“七彩熊繪本”App給出的數字和字母組合，頁面一直顯示發佈異常，也無法完成打卡。
未完成打卡的家長遭遇如此，完成打卡的家長又如何？
記者瞭解到，完成306天打卡任務，且被“七彩熊繪本”認定為審核未通過的家長也不在少數。消費者燕華説，人工客服頁面顯示前面排隊2000多人，掛一天也不見得能排上隊。
03
強行設置任務障礙
消費者王景對記者表示，去年8月底以328元的價格購買了課程，7月6日打卡滿306天后，提交了返現申請。但7月10日，“七彩熊繪本”發送短信稱無法返現，理由是“經審核存在多次不合規操作，申請未通過。”
“7月13日才聯繫到客服，客服稱配音頁不合規天數有30多天了。”王景説，當初購買課程時規則只要求按時打卡即可，“七彩熊繪本”App後面更改的規則她完全不知情。
對於王景的質疑，“七彩熊繪本”客服表示，“你和他們（購課平台）是合同關係，來我們這裏打卡，我們對規則有解釋權，也可以修改。”
消費者提供的對話記錄顯示，對於頻繁修改打卡規則，有客服甚至反問， “App的初衷是不是學習，打不了卡就不能學習了嗎？”客服給王景的補償是750ML*2瓶價值208元的亞麻籽油。“你如果不接受可以正常維權！”
李曉娜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完成打卡卻被認定不合格，客服給出的理由是，“綜合不合規天數10天……”李曉娜質疑App規則一直在改變，客服回覆稱，“我們沒説一成不變。”
記者調查發現，即使消費者完成打卡任務，返現仍會遭遇“霸王條款”的刁難。一些消費者反映，近期被強制更新了軟件，選擇“不同意”App會閃退且無法打卡；而未升級版本的用户不會彈出“隱私協議”對話框。
記者查閲其《隱私政策聲明》發現，部分條款顯示，“您註冊成為我們的用户或使用我們的服務時，向我們提供的相關個人信息，包括您的姓名（名稱）、性別、年齡、地址、電話號碼、電子信箱、身份證件號碼、繳費相關的銀行信息及聯繫人信息，將在您使用本客户端服務期間持續授權我們使用。”“獲取您的明確同意後，我們會與第三方共享您的個人信息。”
“申請返現時還需要提交孩子的姓名、身份證正反面、出生證明、户口本信息。”李薇説，兒童沒有辦理身份證，客服稱也可以錄入家長的身份證正反面信息。
而更讓人害怕的是，“使用安卓手機在權限管理中發現，‘七彩熊繪本’App多次啓動手機中的其他軟件。”欣欣對記者説。
7月15日，記者致電“七彩熊繪本”官網電話進行採訪，發現該電話已暫停服務。隨後記者發送採訪函至“七彩熊繪本”郵箱，截至發稿前，未獲回覆。記者將繼續關注該事件進展。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李薇、欣欣、李曉娜、張淑童、王景、燕華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