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視角:透過太陽膜觀察學生
近日,吉林松原某高中一年級的一位班主任老師,為在教室外更好地觀察學生動態,便在教室門玻璃上貼了一層“汽車太陽膜”,也就是貼好後在教室門外能看見裏面,教室裏面完全看不到門外。對於這樣的事情,雖然大概率為“惡搞”,卻依然觸發媒體輿論的廣泛圍觀。
要知道,就班主任“偷瞄”的行為,已經成為一種學校的“管教圖景”,尤其涉及升學率的高中階段,這算是班主任責任感體現的基本標配。因為,就我們的師生關係來講,始終是“管和被管”的關係。無論我們願意不願意,或是這種管教有沒有用處,都好像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基本的師生互動裏有“管教的結構”存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尋常所談論到的“好老師”,其實也只是對“學習成績較好的學生”負責任而已,至於那些真正需要“被管教”的學生,往往根本沾不上邊。於此來講,就算在教室門玻璃上貼了“汽車太陽膜”,也不見得就跟“無差別管教”直接掛鈎。
不過,這裏面存在一種“稻草人”邏輯,也就是學生即便知道班主任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偷瞄”,但也會有所忌憚。但凡班主任“偷瞄”,很容易被逮個正着。只是,我們要清楚一點,即便班主任老師“偷瞄”,應該也是有針對性的“偷瞄”,不可能把每個人都“偷瞄”一遍。
一般來講,班主任在高一階段的“偷瞄”,更多是為規整紀律,也就是重點整治“搗亂分子”。但是,隨着老師對班級的摸底深入,還是會將更多精力用於督促有潛力的同學。所以,“被偷瞄”本身也是有門檻的,越是接近高三門檻就越高。畢竟以分數論英雄的模式裏,只有可能成為英雄的人,才可能“被偷瞄”。
於此,撇開惡搞邏輯不談,僅就“責任感”層面進行解讀,其實“班主任教室玻璃貼太陽膜觀察學生”這種行為,不見得是一種負責任的行為。畢竟,在“稻草人式管教”下,總會催生出一套“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怪象,因此,回到“偷瞄”的本質功能上,“貼膜”不見得就比“不貼膜”更有效。
回到“管教”的本質上,“管”是一回事兒,“教”又是一回事兒。一般來講,低齡的學生“管”比“教”多一點可能是好的,不過像高中階段的學生,“教”比“管”多一點可能更好。雖然,目前來講並沒有具體的數據性支撐,但是就人的成長階段來講,在一定程度上,這應該是確切的。
就“管”來講,就是相對的硬約束,只要能達到約束的效果,強硬一些也是可以的。但是“教”就不同,更多是以“道理的方式”,“邏輯的路徑”對學生進行啓蒙。並且,也只有這樣的老師才能贏得學生長久的敬重,才能被稱之為“桃李滿天下”。
而對於那些只為“混工資”的老師來講,只能以工齡論經歷,至於有沒有長久的師生情存在,可能壓根兒就不重要。當然,就現在的學校環境來講,其實已經跟二十年前完全不同。過去有些老師真的是激情滿懷。然而。就當下的絕大多數老師,可能更多把老師這種職業,當作稻粱謀的工具而已,也就是無差別的勞動對待。
雖然就絕對的社會價值來講,這樣的轉變不見得是壞事兒。但就人與人的互動而言,基本上失去真誠地推敲。因為在“目光支配恐懼”的師生互動中,很顯然學生並沒有把老師當自己人看待,這也導致在具體的師生互動中,基本的信任壁壘很難建立起來。
甚至,可以確切的講,只有那些“純粹的學霸”才能跟老師相對“平起平坐”,畢竟就現實的教學圖景裏,“師憑生貴”已成為公論。當然,不可否認的是,也有“生憑師貴”的公論存在。一言以蔽之,就是個人的榮辱是非,會建立在直接關係的個體身上。
從某種程度上,這並不是一種好的社會性尺度,起碼並沒有把人當人看待,也就是沒有把“獨立性”放在重要的尺度上審視。並且以社會性的眼光去審視我們的“師生關係”,你會發現“老師狩獵學生”是普遍存在的,也就是再怎麼厲害的學霸,也很難放鬆的直面眼前的老師,這着實值得深思和玩味。
另外,就算“師憑生貴”已經成為教學公論,但真正“一流的學生”永遠屬於自己成全自己。並且,我們也清楚一個事實,在高中階段按照成績“分班”已經成為普遍現象,這導致,對於資歷較深的老師而言,除卻自己教學經驗豐富,更多的優勢在於所教授的學生都是“尖子生”。
這種情況下,只要自己不出教學事故,“師憑生貴”這般邏輯基本上可以玩一輩子。所以,有時候人們強調我們要感謝我們的老師,其實只是看到其中一面,如果反過來看,何嘗不是老師要感謝那些考出優秀成績的學生。並且,從基本的秩序構建來講,本就是這樣的事實。
當然,之所以這樣強調,並不是抹去老師啓蒙的意義,而是作為一種師生互相成全來講,不要總談什麼“為你好”,“這樣是對的”,而更多要強調的是,如何讓師生之間不再“躲貓貓”和“偷瞄瞄”,只有如此,“太陽膜”才不會被如此濫用,“往裏看”才不至於成為一種“無法直視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