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2年,法國涅普思製作出了世界上第一張照片,而另一端的中國還沉迷於手工品之中。幾十年後,一個叫做儒勒的法國人帶了這個方塊盒子來到中國,從此,皇親國戚留下了他們的真實容顏。而為了記錄社會百態,很多攝影師也會選擇去民間採風,拍下了一張又一張社會大眾的照片。
第一張照片上的人是一個乞丐,他眯着雙眼看向鏡頭,頭上一頂破舊的帽子,衣衫襤褸,外面的布料已經兜不住裏面的棉花,而他手上的一根棍子正是名副其實的打狗棒,然而他卻不像《射鵰英雄傳》裏的丐幫那樣擁有通天的本領,他依舊在苛捐雜税中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孝經·開宗明義》提到“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過在清朝,男子全都將額前的頭髮剃去,後腦勺的頭髮則蓄起,紮成辮子。照片中一個學徒在給成年人梳頭,後者的頭髮似乎從未剪過,幾乎有一米長。
自英國喪心病狂地將鴉片帶到中國後,清朝的富貴子弟在温柔鄉中忍不住,而貧困的百姓在繁忙之中也同樣忍不住。照片中一對父子攤卧在榻上,兩人一人一根煙槍,一人一個煙燈,而我們根本無法從他們的眼中看到希望,難怪林則徐説:“若猶泄泄視之,是使數十年後,中原幾無可以禦敵之兵,且無可以充餉之銀,興思及此,能無股慄?”
“劉公島上賭館、煙館林立,妓院有七十多家”,作為清朝人的娛樂場所,賭館每日人頭攢動,賭博之風盛行,從官兵到普通百姓,沒有不做美夢的,而照片中連幾歲的小孩都趴在桌子上看賭局的狀況,讓人感到無限悲哀。
對於普通百姓而言,他們除了去賭局做着暴富的白日夢外,還時常去找算命先生,希望他們能看看自己以後會不會發跡。而算命人將印堂、手相看完後,基本上會神秘地説出一番不可捉摸的話,他們的三寸不爛之舌,自然能扭轉乾坤,顛倒黑白,讓人心甘情願地掏出錢來。
柳永在《鶴沖天》中寫道:“且恁偎紅翠,風流事、平生暢。”作為現代人我們也不得好奇居住在煙花巷陌的女子是不是都有傾城的容顏,而清朝末年這兩位青樓女子坐在椅子上默然地看着鏡頭,雖然她們的容貌並不出色,但那時候的女子都是因為走投無路才流落青樓,如果稍微美一點,很有可能就被帶到某個官員家中做小妾了。
這張照片的主人公是犯人,他的頭被束縛在木板裏,而腳上也帶着一根沉重的鏈子,木板上有着警局的標誌和“月滿日釋”四字。
這張照片上的女子是一個地主的小妾,她的衣着雖不至於華麗,但是也簡單又整齊。在封建社會,妻妾之間有着明顯的界限,不僅表現在稱呼上,還表現在用度上。而她翹着二郎腿擺闊,也讓人不得不關注到她的三寸金蓮,雖然她的腳被包裹在布鞋之中,但我們似乎也能感受到纏足的痛苦,能看到她的腳因為硬生生被束縛而造成的畸形。
這組舊照片記錄的幾乎是個體,很少有羣像,但是從中我們能看到晚清的社會現狀,如煙館中人吞雲吐霧,賭局內外人聲鼎沸,乞丐在街頭搖尾乞憐。這些是下層百姓的痛苦與掙扎,也是墮落與放縱,從這些照片中我們依稀能看到晚清積貧積弱的原因,幸好如今的我們都懂得積極面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