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職教高考制度的建立，中職畢業生的升學機會，要比那些中考分數只能上中職，卻去讀普高或者成人高中的學生更好。
某高考考場之外，學生正在合影留念。資料圖。新京報記者 浦峯 攝
文 | 熊丙奇
據中國青年報報道，2019年，家住河北省邯鄲市的劉卓（化名）與家住石家莊市的張曉強（化名），在中考結束後與河北匯納教育投資有限公司簽下了一份“高中保本科升學協議”，以每年8000元的學費入讀靈壽護駕疃高中。
3年來，劉卓、張曉強與200多名同學在該公司的安排下，先後輾轉石家莊市不同的學校就讀。今年二人的高考成績均未達到本科錄取分數線。7月28日，記者在河北匯納教育的辦公地點看到，按照當初簽下的協議，前來退費的學生和家長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此事值得關注的有兩點，首先是這家公司是否具有高中辦學資質？據中青報報道，公開資料顯示，河北匯納教育投資有限公司的經營範圍中並沒有普通高中教育。就此去看，雖然所有同學都參加了普通高考，但這家公司的辦學資質存疑。
其次，一些培訓機構採取的“保過班”營銷模式，進入高中辦學領域，通過模糊概念讓考生和家長相信其承諾的內容，最終導致出現當前的結果。
嚴格規範高中階段招生
現實中，由於中考成績不理想，有的只能進中職的學生，一心想上普高。於是就有學校、教育機構看準這一市場，利用學生家長的焦慮心理，混淆高中辦學的性質，把成人高中包裝為普通高中招生，並誇大宣傳。
這些學生高中畢業，獲得的是成人高中文憑，能夠以高中同等學力報考普通高考。但由於學校的教學質量並不高，加上學生本身應試能力的侷限，即便所有學生都學了普高課程，即便參加了普通高考，但結果也往往並不理想。
要治理這一問題，必須規範高中階段的招生，同時，雖然家長想讓孩子上普高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也要對孩子的應試能力有清醒認識。
從現實看，中考分數達不到普高線的學生想方設法上普高，升學結果並不比上中職的學生好。而隨着職教高考的建立，中職畢業生的升學機會，要比那些中考分數只能上中職，卻去讀普高或者成人高中的學生更好。
按照各地的規定，中考達不到當地普高線的學生，均不能被普高錄取，也不能在普高借讀，這被家長認為是“強制”讓學生分流讀中職。
針對這一招生規定，有的民辦普通高中違規擴招招收線下考生，但不能註冊普高學籍，拿不到普高畢業證，這些學生只能以社會考生身份報名高考。還有的學校本身就是成人高中，但把成人高中包裝為普通高中，面向線下考生招生，有的家長信以為真將其作為普高。
某高考考場外，家長在等候考生。資料圖。新京報記者 浦峯 攝
中職教育已不是“休止符”
“分數不夠，成人身份來湊”，背後其實反映出一個真問題——那就是，現實中，人們過度追捧普高與普通高考。
一些家長由於對既有政策瞭解不夠，因此片面地認為，只有讀普高，參加普通高考才有前途，讀中職就沒有前途。
但要明晰的是，中職教育已經不是“休止符”，除了給學生進行技能教育外，中職畢業生的出路，現今主要是深造——要麼進高職，要麼進職業本科。從全國範圍看，今年，中職畢業生升學的比例已經超七成。
而在這個過程中，家長除了要對政策有所瞭解，理性評價孩子的能力也很重要。“保上本科”這樣的承諾是不靠譜的，不管學校辦學質量有多牛，能不能考上本科，都要靠學生自己。
中考成績較低的學生，就算“曲線”上普高、讀普高課程，但很多時候成績也往往不是很理想。做出“保上本科”承諾的學校、機構當然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但這是招生的噱頭，有利於招生，另外，不上本科學費並不是全退，而是隻退一半。
就此去看，家長想方設法讓中考成績較低的孩子“曲線”上普高，其結果可能並不理想。因此，在職業本科等制度逐漸完善的情況下，不妨幫助孩子做好上中職後的學業發展規劃。
當然，中職學校也應提高辦學質量，加強學校管理，以高質量的技能教育，以及廣闊的發展前景，扭轉社會存在的“中職學不到什麼”，以及“職業教育低人一等”等形象。唯有如此，才能改變學生家長和社會層面長期以來形成的刻板印象。
撰稿 / 熊丙奇（教育學者）
編輯 / 馬小龍
校對 / 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