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還記得三年前揚子晚報的報道麼?【詳細報道請戳【紫牛故事】小學畢業後就在家自學,14歲少年來考南理工研究生】2004年出生的廣西男生胡耀元,通過了南理工研究生招生複試,在14歲那一年考入心儀的高校,成為了南理工年紀最小的研究生。三年後,胡耀元不僅順利從南理工研究生畢業,還考上了上海外國語大學英語語言文學專業的博士,即將奔赴上海,開啓新的求學征程。他或將是全國入學年齡最小的文科博士生。4月19日,揚子晚報紫牛新聞記者再次採訪了他,胡耀元告訴記者:“這次採訪沒有告訴媽媽,導師説,可以將這一場採訪看做我的成人禮。”
三年前的他——
年齡不夠參加高考,只好考研
3歲時能夠認識一千多字,小學入學前就已經讀完了《悲慘世界》《荷馬史詩》等外國名著。2018年,胡耀元出現在記者視線裏,完全是一個稚氣未脱的孩子。在媽媽的陪伴下,他接受了記者的採訪,還現場秀過自己的理論基本功。
胡耀元的媽媽莫女士曾經擔任過英語老師和電視台編導。對於孩子在小學求學道路上的種種境遇,莫女士深有感觸,在胡耀元小學畢業後,莫女士和孩子商定,讓他在家學習。在揚子晚報2018年的報道里,莫女士曾發表過這樣的觀點:“陳寅恪沒有在任何學校得過任何文憑,你能説陳寅恪沒有文化嗎?”
三年前的胡耀元
媽媽的決定,胡耀元是認同的。在家學習期間,文科由胡耀元自學,莫女士指導,理科請人回來一對一輔導。按照莫女士和胡耀元原先的規劃,胡耀元是要參加高考的。但由於年齡太小的原因,胡耀元當時無法參加高考。
2014年10月至2017年,胡耀元報考了廣西大學自考英語專業、南京師範大學自考漢語言文學專業本科、江蘇第二師範學院自考歷史教育專業本科等多個專業,先後通過了30多門自考科目。
2017年11月,胡耀元正式開始複習考研,專業方向為傳播學,還自學了文學、歷史、法語和德語。對着我們的鏡頭,胡耀元流利地背誦起了莫泊桑《項鍊》法文版中的一段。在南理工設傳學院的研究生複試現場,除了相關專業問題,他還用英語介紹了自己最喜歡的作家簡·奧斯汀,“她的《傲慢與偏見》等作品我都看過,是英文原版。”
最終,胡耀元成功考入南理工設傳學院讀研。
胡耀元在南理工校門口留影
三年後——
有了大人模樣,跨專業考取上外博士生
“您好!”出現在南理工校門口,胡耀元換上了一身黑西裝,明顯躥了個子。這一次,陪着他一起出現的是導師張宗剛教授。“今天我出來接受您的採訪,並沒有告訴媽媽。導師説,可以將這一場採訪看做我的成人禮。”
校園生活給這個男生帶來的最大變化,莫過於流利的談吐。長達一個小時的採訪,胡耀元講述時很放鬆,滔滔不絕。“入學時我的確有過擔心,同學們會不會用有色眼鏡來看我。”胡耀元説,“但後來我發現,大家都把我當同齡人看待,我也覺得,大家不需要太讓着我。”
現在的胡耀元
“研究生階段我還是和媽媽一起在校外租房子住的,畢竟我沒有成年。”十六七歲是男孩子的叛逆期,在胡耀元的成長軌跡裏,母親的印記開始有了消退的跡象。胡耀元強調着自己的成長:吃食堂、泡圖書館和自習室,練習辯論……校園裏的一切,讓他感到新鮮和自在。“我覺得一般來説保持謙遜的聽課心理比較好。如果我對課程特別感興趣,或者是想要發言的時候,我一般坐在三到四排的位置。如果和老師熟悉了,我可能會在課程中後期坐到教室最前排去。我還去蹭了外院的課,在外院我也算是有‘師門’吧。”學生轉益多師,導師張宗剛予以讚許,“這是好事。”
胡耀元的研究生畢業照
“三年前第一次見到胡耀元,我想着,這還是個能過兒童節的孩子啊!”張宗剛教授是個豪爽的山東漢子,對於年輕的弟子分外關照,“後來我發現,這個孩子的理論功底不錯,寫作效率也高,他的碩士論文做的是關於簡•奧斯汀小説中女性形象的影視建構研究,寫了10萬字左右。這一次能考上博士,應該是全國最年輕的博士之一了。他個子也長了,大約一米八,比我高了!”
“我的導師張宗剛老師非常負責,我們談論學業、論文計劃,我的研究方向得到了張老師的支持。如果是參加培訓或者是交上新朋友了,我也會告訴張老師。”研二下學期,胡耀元正式開始準備考博,他選擇了上海外國語大學作為自己的奮鬥目標。“考博的決定,我首先告訴了張老師。”顯然,胡耀元對於導師的信賴程度不一般。
“按照考試要求,我是不能透露考試內容的。”胡耀元表示,只能“透露”博士考試的面試是以線上形式進行的,“公示結束,正式出名單之後,我發了一條朋友圈,鏈接上了上外的最終錄取名單,就寫了一行字,‘上外已錄取’。”
胡耀元和同學們的合影
對話胡耀元:
“心理上的‘年紀小’和客觀事實還是不同的”
記者:研究生階段你的學習生活是怎樣一種狀態?
胡耀元:剛開始入學時,因為我比較小,所以都是我自己去和別人主動聯絡,去communicate(交流)。時間久了我發現同學們把我當做同齡人來相處。這樣讓我很放鬆,是一個free的狀態。
同學對我有一些比較親切的稱呼,比如“胡弟弟”或者“耀元”。學業上,我們是比較平等的相處模式。生活上,一些非原則性的問題我比較喜歡讓着別人。我是比較隨和的,如果這樣説不是太自誇的話。
我比較喜歡在院辦或是四工三工的自習室學習,在圖書館的時間主要用來借書。社會科學、傳播學、文學批評類的書我都會看,看看書中有沒有思想可以和我撞擊出火花。我不是很喜歡在網上看PDF電子書,除非實在找不到。閒暇時間我會自己買書看。
記者:你是怎樣規劃自己的人生的?
胡耀元:我考上研究生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將來要讀博了。當時我有很多條路,比如再去讀個master(碩士學位),或者投身傳媒行業成為一名記者,但博士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
未來的發展,我現在還沒有怎麼想好。讀完博以後我應該是回高校當個老師,從講師或者是副教授當起。不過也不可能是副教授起點啦,現在競爭壓力這麼大。可能會從講師開始。這是我的第一選擇。但如果沒有遇到合適的機遇,我可能會選擇投身傳媒行業,向記者或者編輯方向走。
記者:你每天的時間都是怎麼安排的?聽説你有着規律的作息。
胡耀元:不能用規律這個詞來形容,這樣感覺我每天都是固定的。除了我每天必須要完成的作業、論文和科研任務之外,我其實還是挺flexible(靈活)的。我的睡覺時間比較規律,研一的時候會9點睡覺,但到了研二就比較少見了,通常是10點或者11點入睡,比較忙的時候會熬到12點。早上起牀時間夏天最晚7:30,冬天會睡久一點,8點起來。當然,如果要上課的話也有6點起來的時候。
休閒的時候,會偶爾玩玩植物大戰殭屍這種古老的遊戲,當做一個消遣。但一般來説我的時間會花在更有用的地方。比如和別人説話聊天,可以滿足我的精神需要,我更喜歡這種靈魂上的交流。
記者:集體生活也是校園中必不可少的一個部分,但你這三年好像一直是在校外租房和媽媽一起住。
胡耀元:研究生入學時我剛14歲,雖然我的心理年齡可能不止14歲,但我媽還是覺得,我畢竟是一個未成年人,在校外租房子住她可能會更放心一些。
我自己也覺得,如果入學時我選擇住宿舍的話,我的生活習慣和別人還是有一些出入的。比如我研一時生活還是比較符合小孩和老年人的標準的,六七點起牀,鬧鐘可能會吵到別人。我晚上睡得比較早,他們可能不想睡這麼早。這樣一起生活,可能會給他們的身體和精神上帶來一定的壓力。如果他們不讓着我,他們會在心理上有一定的壓力:連小孩都不讓。另一方面我也不想“倚小賣小”。我不想以小孩的身份來要求別人按照我的節奏來生活,這對他們不公平。
記者:有沒有參加一些社團或者是集體活動?
胡耀元:研一時我參加了社團和辯論賽,但後來就不參加了,因為沒有什麼時間。春遊秋遊他們組織過幾次,第一年有兩次,最近也有一次,這三次我剛好和別人有約,所以沒有參加。我參加的集體活動雖然也不少,但四十幾個人五十幾個人一起出去玩,我還是不怎麼喜歡。我自己聊天也不太容易放得開。如果大家都要各自玩各自的話,還不如自己玩比較好。
記者:對於“年紀小”這個標籤,你自己怎樣定義?
胡耀元:心理上的“年紀小”和客觀事實還是不同的。客觀事實是我很清楚他們會有什麼反應,而心理上是指他們不覺得我小,我也不覺得他們老。如果住在宿舍,他們會想當然的,會覺得我這個年齡是必須要被禮讓的,可能這是傳統上的習慣,所以我很能理解他們。
記者:和媽媽意見相左時,聽誰的?
胡耀元:和我媽沒有什麼很重要的衝突,沒有太多的意見出入,如果出現意見相左時,我可能會綜合大家的考慮,還有自己判斷。我不會針對親子關係和別人聊。每個人的親子關係都是不一樣的。
來源:揚子晚報·紫牛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