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石達開折翼之戰 三十萬精鋭一潰千里, 從此雄風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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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4年12月,翼王石達開奉楊秀清之命前往安慶督師,隨着戰局逆轉,石達開很快便移師湖口,準備阻止湘軍繼續東下。此時,曾國藩趁着“湘潭大捷”之餘威,一路從湖南殺向湖北,連克武昌、田家鎮、半壁山,兵鋒直抵九江城下,並揚言要在過年之前攻克南京,活捉天王洪秀全。可惜,在九江、湖口、梅家洲三處,曾國藩被年僅24歲的石達開擊敗,水陸兩軍一敗塗地,自己也差點成為俘虜。“九江湖口大捷”是石達開的成名戰,從此,他在軍中地位一路飆升,再加上後來取得“樟樹大捷”,翼王簡直就是軍民心目中的英雄。
不過,脱離洪家王朝之後,石達開便再也沒有取得像樣勝利,隨便一小地主武裝集團都能追着他到處打,搞得十分狼狽,很沒面子。1859年7月,石達開率30萬大軍在寶慶城下被還是小秘書的左宗棠擊敗,狼狽逃回廣西老家避難。此戰,是翼王恥辱之戰、折翼之戰,他在軍民心中僅存的威望蕩然無存,部下紛紛離他而去,石達開敗亡之命運已註定。
1856年9月,“天京事變”爆發,楊秀清、韋昌輝、秦日綱、陳承瑢等均死於非命,置身事外的石達開眾望所歸,在軍民擁戴下回京輔政,“合朝同舉提理政事”。但是,經過“天京事變”之後,洪秀全對異姓諸侯王已不再信任,於是加封洪仁發、洪仁達這兩位草包兄長為安王、福王,牽制石達開。為此,石達開忿忿不平,直接離開天京,在安慶大本營號召舊部前來歸順,很快便聚集十餘萬人。單幹之後,石達開進兵江西救援吉安,但由於缺少水師而無法順利渡過贛江,救援行動失敗。1858年春,石達開拒絕林啓榮救援九江之苦苦哀求,率幾十萬大軍進攻浙江,但卻受阻於衢州城下,兵力損失慘重。不久,石達開轉戰福建,又是一敗塗地,將楊輔清打下的成果揮霍殆盡。1858年秋,石達開只好進軍江西,趁着清軍主力北調之機,橫掃贛南,好不威風。
江西並非久留之地,更不是稱王稱霸之理想選擇,石達開志存高遠,必定不甘心在這裏毫無目標的混子日。為此,他醖釀一個龐大計劃,即是“下趨鄂省,以取上游之勢”,從湖南進入湖北,而後佔據長江上游,威脅湘軍大後方。如若在上游站穩腳跟,向西進攻可以奪取四川盆地,創建川蜀根據地,進而圖謀關中,窺伺中原;向東順江而下,攻向安徽,可以配合陳玉成夾擊湘軍。為實現該戰略目標,石達開在江西南安使用“空城計”擊敗並擺脱湘軍蕭啓江部4000人追擊,並於1859年2月三路攻入湖南。其中,賴裕新率騎兵先行,向湘南方向進攻,打永州、郴州、桂陽等府縣,以吸引劉長佑部追擊,為石達開順利合圍寶慶立下汗馬功勞。在石達開的精密策劃與調度下,太平軍進入湖南時,除永州城下受挫外,幾乎是連戰連勝,打得湘軍措不及手,很是被動。
1859年5月底,石達開、傅忠信、賴裕新從東、西、南三面合圍寶慶,其中石達開親領大軍屯駐城南,一場決定晚清軍政局勢的大戰拉開序幕。湖南是湘軍老巢,兵力補充,糧草供給,餉銀髮放,無不來自於此。若是寶慶被石達開拿下,湖南各地天地會武裝勢必紛紛起來響應太平軍,湘省將再也無寧日;湘軍也因後方被佔領而無心作戰,兵潰之日即將到來。所以,對於石達開大軍進入湖南,胡林翼、左宗棠、駱秉章等人相當重視,也認真做好此次大戰之充分準備。不過,石達開速度太快,又屢次釋放出假信號,小秘書左宗棠在衡州決戰之計劃落空,寶慶城危在旦夕。但是,石達開犯下一個致命錯誤,即是沒有指揮太平軍主力強行攻城,而是搞“長期圍困”,這在沒有後勤補給基地之情況下,無疑於找死。此外,石達開之做法,給了慌亂中之駱秉章、左宗棠從容佈置軍務時間,勝敗形勢就此逆轉。
1859年6月,石達開親自指揮大軍分十路攻擊寶慶,清軍將領周世寬一觸即潰,按察使趙煥聯雖奮力衝殺,但於大局無補。此戰之後,石達開派兵搶佔北面、東北面陣地,徹底完成對寶慶城之合圍,城內外通信、餉道完全斷絕。很遺憾,石達開這時並沒有全力攻擊城池,而是繼續實行圍困之計,將大好戰機白白浪費,以致後患無窮。6月底,劉長佑率9000人馬從新寧趕到寶慶城東50餘里,這是一支強悍之湘軍(本部前身為江忠源楚勇,戰鬥力超強)。石達開則派兵偷襲新寧,但此計劃被劉長佑識破,劉長佑只派小部分兵力回援並設伏擊敗太平軍,主力則繼續向寶慶移動。石達開見“調虎離山”之計不成,命傅忠信等大將直接攻擊劉長佑大軍,雙方互有勝敗。不過,石達開偷襲洪橋成功,劉長佑救援不及,在戰術上處於被動,但也力撐危局。
穩住劉長佑大軍後,石達開本應直接強力攻城,卻繼續與劉長佑打消耗戰,寶慶只是被圍困卻未受攻擊,此乃大錯特錯。1859年7月,湘軍另一支生力軍李續宜部9000兵馬趕到,左宗棠萬分高興,石達開卻迎來厄運。限於石達開部攻勢凌厲,西、南、東均重兵屯駐,若從這三處突破無異於找死。為此,李續宜和劉長佑決定進攻太平軍防守薄弱的東北方向,以此來打開被動局面。7月底,李續宜率大軍渡過資水,突然對城東北太平軍營壘發起進攻,但石達開卻未曾發現,而是繼續攻擊高家橋、半邊街。由於湘軍突然來襲,以新兵為主的太平軍立即發生混亂,7座營盤、36處關卡全部被摧毀。緊接着,李續宜、劉長佑等率軍橫掃資水西岸太平軍,連戰連捷,太平軍西線陣地也被突破。此時,石達開只剩下東、南兩處陣地,寶慶合圍之局面已被打破。
既然合圍宣告失敗,石達開應立即組織大軍撤退,保存主力,但卻繼續在條件不利於自己之情況下與李續宜、劉長佑等浪戰,最終輸得一塌糊塗,被迫逃回廣西老家避難。此戰,石達開不但進軍四川之計劃破產,而且威望瞬間降到谷底,部下多有叛離。1860年初,朱衣點、彭大順、童容海等率20萬大軍脱離石達開北上天京,在江西境內歸入李秀成麾下。小秘書(湖南巡撫駱秉章幕僚)左宗棠是此次戰役的實際策劃者,從此他名揚天下,無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