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謙(1829年8月8日 -1884年11月18日),中國清代著名的書畫家、篆刻家。漢族,浙江紹興人。在晚清藝術史上,趙之謙無疑是最為重要的藝術家之一。他一生在詩、書、畫、印上,進行了不懈的努力,終於成為一代大師。
#1
世代為商,少年時家道中落
清道光九年(1829)年8月8日,趙之謙出生於浙江紹興,據趙氏《家乘》記載:
趙氏本居浙江嵊縣,自明代弘治中遷來紹興,分住城內大坊口、觀音橋、廣寧橋三處,其中觀音橋趙氏最富......人稱趙園,後經大火,財產付之一炬。而大坊口趙氏,世代業賈......自撝叔起始得為儒。其家原本薄有田產,勉強維持生計,當撝叔十五歲時,為仇家所誣,一場官司競使其賣田鬻產,從此家道中落。二十四歲時,父親去世,撝叔唯有終歲奔走,賣衣續食而已。
大意是:趙氏本是紹興富貴人家,世代為商,到了趙之謙這代,便只是個讀書人不會做生意了。家裏有點薄田好歹能吃上飯,又被仇家搶走了。父親去世後,實在沒辦法只能賣衣當物勉強活着。
清 趙之謙 隸書七言聯 成交價103.5萬元
#2
借錢考試,落第後委為幕僚
衣服總有賣完的那一天,為了不餓肚子,趙之謙開班授徒以勉強維持生計,期間曾借錢參加鄉試,結果沒考上,生活陷入絕境。幸好這時有個在杭州做官的老鄉,看他可憐聘請他入幕中當了個打字員,生活才稍有着落。
趙之謙二十九歲時,辭去了打字員的工作,參加了當時著名的政府軍——淮軍,並在軍中認識了皖派印人胡澍,於是力學書法和印藝,技藝大進。不久,趙之謙從軍中退伍,重歸幕府,先後客居常山署和江山署,成了職業的“點子趙”。
這期間,趙之謙始終沒有放棄自己入仕的想法,再次參加鄉試,結果又沒考上。一直到他三十一歲時,終於中了個舉人。他紅光滿面,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在官場大有作為,結果,咸豐十年(1860年),太平天國軍隊攻佔杭州,在杭州做官的老鄉被處死,他自己也只得避亂逃離杭州。
清 趙之謙 行書五言聯
嘉德2013秋拍 成交價80.5萬元
#3
仕途失意,妻女也相繼離世
雖仕途不如人意,但生活還得繼續。趙之謙應朋友邀請,前往温州、瑞安、福州等地賣字刻印為生,有點像現在的“走穴”。
趙之謙篆刻《餐經養年》
客閩中時,趙之謙年僅一歲的女兒惠榛夭折,愛妻範敬玉受不了打擊,也於當年病死於紹興。噩耗傳來,趙之謙悲痛欲絕,作印《悲庵》,款雲“三十歲家破人亡,乃號悲庵”。此後的上元節,趙之謙孤身漂泊,看家家團聚,箇中心酸可想而知。
三十四歲時,趙之謙為尋求進一步發展,由温州至京師,當上了京漂。京城米貴,僅以賣字刻印為生,日子並不好過。
清 趙之謙 行書七言聯
西泠印社2011春拍 成交價345萬元
此後的十年間,趙之謙往來於紹興、杭州、北京之間,參加了好幾次科舉,每每落榜。終於在四十四歲時,得到了一個前往江西任編纂《江西通志》的公職。機會來之不易,他伏案六年,兢兢業業辛辛苦苦地工作,無奈被當地的官員打了小報告,最終被遣退。
1884年,趙之謙的繼妻陳氏去世,年僅三十歲。55歲的趙之謙萬念俱灰,不久便溘然長逝。死後連棺材板都買不起,由老鄉湊錢,葬於杭州。
清 趙之謙 隸書四言聯
嘉德2009秋拍 成交價78.4萬元
#4
懷才不遇,才華令後人崇拜
趙之謙雖屢試不中,一生不得志,但他的才華卻毋庸置疑。吳昌碩、黃穆甫、齊白石等人都對他極為崇拜。
篆刻--印外求印,開闢新境界
在篆刻上,他在前人的基礎上廣為取法,融會貫通,以“印外求印”的手段創造性地繼承了鄧石如“印從書出”的創作模式,並開闢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境界。
趙之謙 《仁和魏錫曾稼孫之印》
儘管趙之謙一生所刻不到四百方印作,但他已站到了清代篆刻的顛峯。其中諸多的歷史經典,影響着後來的吳昌碩、齊白石、黃牧甫、任頤、趙叔儒、易大廠,直至這一百多年的篆刻史。
趙之謙《朱氏子澤》
趙之謙《為五斗米折腰》
趙之謙《趙之謙印》
趙之謙 《以分為隸》
#5
耿直孤傲,大罵何紹基遭排擠
如此才華橫溢,卻為何被排出藝術圈子之外呢?原因也許就是他的耿直與孤傲。為何這樣説,不妨看他與何紹基的交往。
趙之謙 《朗姿遠葉聯》上面趙之謙作品款雲
“何道州(何紹基)書有天仙化人之妙”。
何趙二人相差三十歲餘,趙之謙青年時期,何紹基已經是當時書壇的大佬,門生遍天下,執書壇之牛耳。在見面之前,趙之謙其實是何紹基的仰慕者,曾有作品題款大讚何紹基書法有“天仙化人之妙”,還偷偷師法何紹基。從趙之謙早期的作品,我們不難看出何紹基的影子。
等趙之謙三十五歲時,已經有要擺脱何氏面目的意思。到三十六七歲時,完全自成面目。他為什麼忽然要擺脱何紹基?理由很簡單,何紹基侮辱了他,而他又自尊心極強。
清 趙之謙 篆書四言聯
匡時2014秋拍 成交價293.25萬元
趙之謙給何紹基的學生夢惺所寫的《致夢惺函》中,明確寫到何紹基是如何侮辱自己的:
同而異,於何、許,則風牛馬不相及矣。太史之視弟如仇,前在杭州,同宴會者數次,太史逼弟論書。意在挑戰,以行其詈……然猶向其鄉人大肆詬厲,類村夫俗子行徑,殊可笑也……弟於書,視讓老則同而異,於何、許,則風牛馬不相及矣。
清 趙之謙 行書集蘇東坡句七言聯
上海道明2014春拍 成交價276萬元
大意是:在酒桌上,何紹基仗着自己德高望重,先讓趙之謙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然後一頓臭罵,還和自己的老鄉一起大肆恥笑。趙之謙拿自己的作品給同在酒席的書法家吳讓之看,吳讓之表示贊同,拿給何紹基看,又是一頓臭罵。
受到這樣的侮辱,趙之謙做不到忍氣吞聲,性格孤傲的他直接罵回去,在給其朋友魏錫曾的信中寫到:
何子貞(何紹基字子貞)先生來杭州,見過數次,老輩風流,事事皆地道,真不可及……
清 趙之謙 行書晝靜七言聯
廣東崇正2014秋拍 成交價218.5萬元
這樣的自負與剛直,使得趙之謙自然與藝林隔絕,空有一身才華卻無處施展。這使他更憤世嫉俗,越憤世嫉俗越性格古怪,從而陷入一個惡性怪圈。葉品三《二金蝶堂印譜·序》中記載:
晚年孤憤,好嬉笑怒罵,詩文皆務為新奇,當代作者亦皆訾(zǐ)議(議論、指責人的缺點),是以坐不諧於世。
清 趙之謙篆書高人老可七言聯
上海嘉泰2011春拍 成交價44.8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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