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軍閥的匪氣 廟堂武夫江湖老, 回首已是百年身!
北洋大時代道德篇(二十八):節義傲青雲,江湖高白雪,若不以德性陶熔之,終為血氣之私。
在北洋歷史上,上演最多的橋段似乎是“秀才遇見兵,有理也説不清”。究其原因似乎是“有兵即是草頭王”的觀念在作祟,對於這羣脱胎換骨於晚清宦海的舊式武夫,橫行霸道肯定不是對的,但也未必就欺軟怕硬。這些廟堂武夫的身上,既有假仗義,亦有真卑鄙,當然也有輕生死義。這種“江湖漢”才有的綠林習氣,也就是北洋軍閥那股濃淡不一的的匪氣。這種匪氣有時不喜講理,愛用蠻力或者武力解決問題,但是卻以道德敬畏為意,憑一己好惡意氣用事。這種匪氣,既幫助這些北洋梟雄得以於亂世中嶄露頭角,亦是他們生存秘籍中最有效的保護色。
但是,“秀才遇上兵”中的“兵”帶有匪氣,也是一種“上行下效”的必然。北洋巨擘中最具匪氣者非“東北王”張作霖莫屬,能與其齊肩者似乎只有同是綠林出身的舊桂系軍閥掌門人陸榮廷。兩人行走江湖的真本事確實了得,不僅槍法精準,而且飽經風浪,作為從江湖與宦海一路蹚過來的幸運兒,身上“花斑痕”的數量,要數陸榮廷更多,槍法也是這位“幹帥”更勝一籌。然而張作霖之所以地盤比陸榮廷大,人馬也比陸榮廷多,因為這位“胡帥”的匪氣更淋漓盡致。畢竟張作霖深得北洋鄉土草根式的狡黠之精髓,這是他亂世中混出頭的心得,不過同樣亦有古風道德的敬畏。
其實,“天地君親師”的烙印,是張作霖最鮮明的底色,不過先天的草莽和鬍子印記,也限制了他自身的眼界和層次。功名利祿是軍閥們邁不過的禁錮,即使已經成為“東北王”的張作霖也不能免俗,家產之巨在北洋軍閥中與曹錕兄弟不相上下,這也是匪氣浸染下的必然。不過“幹帥”陸榮廷這位舊桂系軍閥的巨頭,仍堅守着江湖重義輕利的本真。這裏的義是道義,這裏的“輕利”則是指陸榮廷死後,這位在西南半壁曾經呼風喚雨的軍閥巨擘,在告別他的江湖與廟堂之後,留下的遺產除了棲身的房院,只有一條八角錢的圍巾。
最終,要説此時的陸榮廷,已經不再是匪氣十足的軍閥,而是一位江湖漢子成為廟堂禁錮下的武夫後,與江湖的最後告別,選擇“江湖兒郎江湖老”的義薄雲天。這既是一種自省與歸真,也是一種看破一切的坦然。當北洋軍閥中的“成大事者”,不再是循規蹈矩的正人君子,這種偏見必將埋葬北洋軍閥於匪氣的江湖。其實陸榮廷曾經也是恃武鳴威的江湖做派,而且這位“廣西王”坐鎮廣西十年之久,也步入一個怪圈。那就是“陸榮廷統治廣西十年,沒有什麼建設,只是使百姓不受兵災匪患,與民無擾。他下野後,兵災匪患紛至沓來,沒一日安寧。”這是一個關於匪氣生存的怪圈,回首已是百年身,起點亦是終點,看不透的不僅是張作霖,陸榮廷其實也是霧裏看花。
參考資料:《北洋軍閥統治時期史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