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週六，2020年中考就將“粉墨登場”。這幾天採訪畢業季，一位和我同齡的老師和他的學生們説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也就延後了一個星期而已”。
也就延後了一個星期而已。
在那個還管鍾南山叫伯伯的2003年，我迎來了中考。教室裏不落俗地寫上了中考倒計時，每天修改倒計時的任務落在了我的頭上。初三第二個學期開始，非典的肆虐讓學校內外都充滿了緊張的氣氛：填寫體温是每個早晨“抄作業”前的必修，雙層口罩是書包裏和“文曲星”比肩的必備產品，教室裏瀰漫着濃郁的白醋味，還有一天一衝的板藍根。
那一年，上海除了大學以外，高中初中小學都沒有停課，一套套試卷、一場場考試，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語文老師抱着一疊玻璃板——那是正宗的原始PPT——幻燈片；數學老師每節課都要提醒考試時帶好卡西歐計算器，英語老師拎着錄音機在幾個教室間穿梭。在那個沒有微信沒有5G的年代，初三顯得很純粹。為了減壓，下課鈴一打，就有同學拿着磁帶放周杰倫的專輯。
5月的一天早晨，我正要把到“倒計時41天”的“41”改成“40”，班主任説，改“54”吧。於是，我就這麼見證了史無前例的中考延期。我的初三就這麼多出了14天，成績好的同學抱怨道“計劃全打亂了”，成績不好的同學説“又沒得玩了”，平時成績在分數線上下徘徊的人更是備受煎熬。考場須知也有了改動，雖然7月份SARS疫情已經得到根本控制，但是每個考場都專門設立了“發熱考場”，配備了專門的醫生，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還會和監考老師一起在教室外巡視。為此，班主任在送考前還不忘特地提一句，“看到醫生不要害怕”。
那年中考在7月10日，最熱的天，做最難的題。2003年的中考考場上自然是沒有空調的，考場在每排走廊都放置了一大桶冰塊，看起來就像在海鮮市場裏考試一樣。每個人都汗流浹背，最要命的還數英語聽力，為了不影響效果而關閉了電扇，使得考場就像一個蒸籠，連答題卡都沾上了汗水；還記得那年中考的大作文題——《我想唱首歌》……
2003年的中考，我們就這樣過來了。已工作十年的我們現在回想起來，幾乎都是歡樂的回憶。2020年的中考，也是如此。今天，如果要送給考生一首歌的話，我想，這首歌一定叫做《平常心》。
陳炅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