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胡亥,為什麼對陳勝吳廣起義,“視而不見”?劇透有點晚
7小時前
絕大多數人對《史記·陳涉世家》並不陌生,作為曾經的課文,“苟富貴勿相忘”和“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也是網紅詞句,不過相對於他們埋葬的大秦帝國來説,它所描述的人物和事件瞭解的人要少得多,反倒是在網上有着諸多為“大秦”招魂的朋友,喜歡説的是:
如果秦始皇還活着,會如何如何……
本文就談談這個問題的“核心”,秦二世到底做了什麼?他的反應是不是“遲緩”?更進一步説,他是不是因為能力低下,“趕不上秦始皇”,所以導致了秦朝的應對失當,以致毀滅?
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是,陳勝、周文、武臣之流的“聚眾”能力非常強悍,起兵後的人數都是以“萬”為單位的:
(陳勝)比至陳,車六七百乘,騎千餘,卒數萬人。(《史記·陳涉世家》)
(周文)行收兵至關,車千乘,卒數十萬,至戲,軍焉。(同上)
(武臣)於是陳王以故所善陳人武臣為將軍,邵騷為護軍,以張耳、陳餘為左右校尉,予卒三千人,北略趙地。豪桀皆然其言。乃行收兵,得數萬人,號武臣為武信君。(《史記·張耳陳餘列傳》)
如果光看上述數字,感覺很乾癟,甚至會覺得“不過爾爾”,但如果配上時間再看,這種震撼感就很現實了:
(陳勝)秦二世元年七月,大澤鄉起義,當月,即由九百戍卒,發展到卒數萬人、騎千餘、車六七百乘,同時席捲蘄、銍、酇、苦、柘、譙,直至攻下陳縣,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攻克六個縣,破一郡治都縣。
(周文)秦二世元年七月,陳勝定陳縣,派周文自陳縣出發,攻到“戲”的時間是秦二世元年九月,也就是起兵後二個月不到的時間,打穿了自陳郡、潁川郡、三川郡、內史地的沿線,攻入關中,有卒數十萬、車千乘。
(武臣)秦二世元年七月,陳勝在陳縣給予武臣三千人,秦二世元年八月,武臣已佔據邯鄲郡,自立為趙王,也就是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從白馬渡河後,即發展到有兵數萬,先定趙地十城,又收降三十餘城,方才入邯鄲,力量更加壯大。
這是兵力擴張,而日後的漢高祖劉邦剛剛在沛縣起兵時,有“子弟二三千人”,應該就屬於《史記·陳涉世家》中所説的:
當此時,楚兵數千人為聚者,不可勝數。
也就是,“不可勝數”之中的一個,“九牛一毛”中的一毛。
由此可見,反秦的“羣眾基礎”絕不是什麼“六國貴族”、“野心家”的個別行動,這一點,三解在《六國舊貴族復辟摧毀大秦帝國?一個流毒甚廣的謠言》一文中已有詳述,只看其參與者的約數,已經有近百萬之眾,而根據葛劍雄《中國人口史》第一卷的計算,這個時代秦帝國的總人口數也不過4000萬左右,也就是説,全部人口的1/40捲入了“反秦戰爭”。
更值得注意的是,陳勝所轄的諸軍,包括本部吳廣、周文、葛嬰、宋留等,以及獨立的武臣趙國、周市魏國、秦嘉楚國等部的活動範圍,基本上相當於如下秦郡:
陳郡、南陽郡和泗川郡、東海郡、三川郡、潁川郡、內史地一部(陳勝部);
東郡和碭郡、濟北郡、薛郡一部(周市部);
邯鄲郡、鉅鹿郡、恆山郡(武臣部)。
看似蔓延極廣,其實真正的勢力所及(而非切實統治)的範圍,並不超過楚國淮北地、趙國太行山以東和魏國黃河以南的地盤。
哪怕是將隨時而起的臨淄郡田儋、會稽郡項梁、東陽郡陳嬰、廣陽郡韓廣等較大的勢力算上,整個軍事態勢也並不比秦始皇滅六國前更差,畢竟在《布衣天子:江湖不只是人情世故》中三解已經言及,哪怕是在陳勝大軍四出的境況下,碭郡的一部分和泗川郡的北部、薛郡的北部地區,也仍然是秦朝控制下的“飛地”,類似的情況,在天下各郡都不少見。
也就是説,由於“苦秦久矣”,整個局勢惡化的速度相當快,但是,秦朝仍有扳回場面的可能性。
當秦兵出關之後,整個形勢也確實大變。
所謂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上述的勢力,雖然快速擴張,旬月即立國稱王,卻也快速滅亡,其中,周文和武臣可謂難兄難弟,都死於秦二世二年十一月,一個被秦將章邯殺死,一個被自己的部下李良所殺,前一個從幾乎滅秦到身死,花費了不到三個月;後一個從稱王到被殺,共四個月。
陳勝則死於次月,也就是秦二世二年十二月,被莊賈殺掉了,寶座也只坐了六個月左右(見《史記·陳涉世家》),也就是説,章邯大軍出關,三個月消滅陳勝。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秦二世不早派兵呢?
真相只有一個——他不想。
詳見《史記·秦始皇本紀》:
謁者使東方來,以反者聞二世。二世怒,下吏。後使者至,上問,對曰:“羣盜,郡守尉方逐捕,今盡得,不足憂。”上悦。
翻譯過來就是,陳勝反叛之後,並不沒有出現信息“壅塞”的現象,東方來的使者已經告知秦二世實情,但是秦二世大怒,將使者下獄吏定罪,之後的使者來到咸陽,面對秦二世的詢問,對答就改成了,這是一羣小規模盜賊,郡守、郡尉剛剛都逮捕完了,沒啥可擔心的,秦二世龍顏大悦。
直白地説,秦二世不愛聽,不相信,另有旁證,見《史記·劉敬叔孫通列傳》:
數歲,陳勝起山東,使者以聞,二世召博士諸儒生問曰:“楚戍卒攻蘄入陳,於公如何?”博士諸生三十餘人前曰:“人臣無將,將即反,罪死無赦。原陛下急發兵擊之。”二世怒,作色。
叔孫通前曰:“諸生言皆非也。夫天下合為一家,毀郡縣城,鑠其兵,示天下不復用。且明主在其上,法令具於下,使人人奉職,四方輻輳,安敢有反者!此特羣盜鼠竊狗盜耳,何足置之齒牙間。郡守尉今捕論,何足憂。”二世喜曰:“善。”
盡問諸生,諸生或言反,或言盜。於是二世令御史案諸生言反者下吏,非所宜言。諸言盜者皆罷之。乃賜叔孫通帛二十匹,衣一襲,拜為博士。
叔孫通是縱跨秦漢兩代的人物,也曾回答過秦二世上述的問題,注意看他的理由。
後半段與上文中“使者”的説法一樣,就是郡守、郡尉“逐捕”,而前半段理由則可以如下總結:
夫天下合為一家,毀郡縣城,鑠其兵,示天下不復用。——統一和平。
且明主在其上,法令具於下,使人人奉職,四方輻輳。——法治公平。
安敢有反者——不敢。
秦二世在得了這個説法之後,還要再問一遍“博士諸生”,凡是説“反”的,都治罪,理由是“非所宜言”,而説“盜”的,全撤職攆走,唯有叔孫通説的最好,“鼠竊狗盜”,不足掛齒,讓地方官抓起來就完事兒了。
總結下來就是,秦二世不想把“關東盜”當回事,根本“不想”。
他“不想”的根源就是一種典型的“力量幻覺”,也就是基於大權在握的一種“幻覺邏輯”:
(1)天下已經統一為“一家”,六國王室盡滅,戰爭沒有理由,為誰呢?
(2)城牆壞滅、兵器收繳,秦王室不想再興兵戈,誰又有條件反叛?
(3)君王是“聖賢”再生,法令嚴明且已全面推行,“好規矩”反什麼呢?
(4)只要大臣、官吏、百姓,人人像輻條對準車軸一樣看齊,誰敢反?
其實就是四個好字:
好國家、好政策、好皇上、好臣民。
“四好”具備,邏輯清晰,確實沒有道理“反”啊,所以,凡是説有人造反的,那隻能是居心叵測、非所宜言。秦二世腦中的世界就應該圍着自己轉,他作為至高無上的皇帝“不想”,“事實”就不應該存在。
這不是三解的臆解,是他已經宣之於口的,見《史記·李斯列傳》:
(周文軍退卻後)李斯數欲請間諫,二世不許。而二世責問李斯曰:……彼賢人之有天下也,專用天下適己而已矣,此所貴於有天下也。夫所謂賢人者,必能安天下而治萬民,今身且不能利,將惡能治天下哉!
翻譯過來就是,秦二世在知道天下亂起之後,仍在責問李斯,説,“賢人”擁有天下,那是讓天下的所有都來為自己所用,讓自己舒坦,這也是擁有天下真正尊貴的地方。況且,“賢人”天然就有安定天下統治萬民的本事,這是一種必然、宿命,而今連自己都不能舒適,又怎麼能治理天下呢?
注意這裏的邏輯,在秦二世的眼裏,他是“聖賢”,天下萬物應該是圍着他轉,為他服務,讓他舒坦的,所以,“好國家”、“好政策”都是他爸爸留下來了,他自己又是“好皇上”,那隻能是“臣民”不夠好了。
所以,當“意外”來臨時,他的第一反應是“事實錯了”,而不是“自己錯了”,他為了讓自己“正確”,寧可解決掉“指出問題的人”。
比如來報告的使者,比如説真話的“博士諸生”,哪怕“博士”的本職就是“備顧問”,他也要治他們個“非所宜言”,也就是這話不該你説。
其實也難怪秦二世不信,因為他繼位以來,所有的施政,幾乎都是沿着秦始皇的步伐亦步亦趨,甚至還佔了一個“孝道”的美德,他這樣“賢明”的君主,怎麼會有百姓用腳投票呢?
見《史記·秦始皇本紀》:
二世與趙高謀曰:“朕年少,初即位,黔首未集附。先帝巡行郡縣,以示彊,威服海內。今晏然不巡行,即見弱,毋以臣畜天下。”
盡刻始皇所立刻石,石旁著大臣從者名,以章先帝成功盛德焉。
四月,二世還至咸陽,曰:“先帝為咸陽朝廷小,故營阿房宮為室堂。未就,會上崩,罷其作者,復土酈山。酈山事大畢,今釋阿房宮弗就,則是章先帝舉事過也。”復作阿房宮。外撫四夷,如始皇計。
且先帝起諸侯,兼天下,天下已定,外攘四夷以安邊竟,作宮室以章得意,而君觀先帝功業有緒。
秦二世的施政,幾乎言必稱先帝,試試效法秦始皇,巡遊、刻石、作阿房宮,全都是為了“以章(先帝)得意”,他的邏輯也很簡單,他爸爸“這麼玩”完成了一統天下的偉業,肯定是正確之舉,那麼,他繼續“這麼玩”哪怕不能“更偉大”,總不會是錯的吧?
更重要的是,他的邏輯裏,不能示弱,如上面引用的:
今晏然不巡行,即見弱,毋以臣畜天下。
所以,秦二世元年春,發生了一件大事:
春,二世東行郡縣,李斯從。到碣石,並海,南至會稽,而盡刻始皇所立刻石……遂至遼東而還。
秦二世剛剛登基,就東行郡縣,北至碣石,南至會稽,又到遼東,隨路刻石,等於在秦始皇的刻石旁邊,都加上了自己的印記,直到秦二世元年四月,才返回咸陽。
我們知道,秦始皇、秦二世的刻石都是“記功”、“頌德”的文字,又巡行大好河山,肯定是一肚子的躊躇滿志,在途中,已經開始了一套“新政”,見《史記·秦始皇本紀》:
乃行誅大臣及諸公子,以罪過連逮少近官三郎無得立者。
這個“行誅”,實際上是秦二世在巡行途中,只以使者誅殺大臣和諸公子,甚至禍及近侍、郎宦者,結果就是:
宗室振恐。羣臣諫者以為誹謗,大吏持祿取容,黔首振恐。
而這也正是秦二世和趙高的目的,因為之前兩人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
(秦二世問)大臣不服,官吏尚彊,及諸公子必與我爭,為之柰何?
(趙高答)今上出,不因此時案郡縣守尉有罪者誅之,上以振威天下,下以除去上生平所不可者。今時不師文而決於武力,原陛下遂從時毋疑,即羣臣不及謀。明主收舉餘民,賤者貴之,貧者富之,遠者近之,則上下集而國安矣。
什麼意思呢?
秦二世指出,自己即位後,大臣不服,官吏們也有力量和資歷,而秦始皇的諸子也必然會和他爭位,該怎麼辦?
趙高給的建議是,你現在出來巡遊,應該藉着機會繩墨以地方的郡守、郡尉之類大吏重罪,可以向天下展示權威,又可以報私仇,現在這個時候,正是下決心、下狠手的好時機,以使大臣們來不及謀劃應對。
待清理完成先帝的“舊臣”不服者之後,在對剩下的親貴施以私恩,卑賤者提拔為貴人,貧窮者提拔為富人,距離遠者拉近,則“上下同心”且國家安定了。
説得直白點,就是秦二世對於只有“好國家、好政策、好皇帝”的“三好”不滿足了,要批量製造“自己的好臣民”,這個“自己的”要畫重點。塑造的方式也很簡單,就是把“舊人”以各種理由“砍”下去,把“新人”提上來,具體操作者就是郎中令趙高,李斯口中的“賤人”。
見《史記·李斯列傳》:
二世然高之言,乃更為法律。於是羣臣諸公子有罪,輒下高,令鞠治之。殺大臣蒙毅等,公子十二人僇死咸陽市,十公主矺死於杜,財物入於縣官,相連坐者不可勝數。
結果就是:
法令誅罰日益刻深,羣臣人人自危,欲畔者眾。
羣臣人人自危,“欲畔”也就是“欲叛”的通假,這就更印證了秦二世的邏輯,“三好”俱全的大秦帝國,缺的就是“好臣民”,想“叛逃”、“叛變”的,那肯定是“不好”的臣民,而這些“不好”的臣子就在他的身邊,難以快速識別,最簡便的方法就是“不符合邏輯”的事情,肯定是“別有用心”的謊言、謠言。
那麼,最大的“謠言”,莫過於關東反叛,要知道二世皇帝當年四月剛剛完成東巡迴歸咸陽,海晏河清的太平盛景還在回味之中,三個月後,你告訴我“關東皆反”?
這不符合“邏輯”,所以,是假的。
直到兵臨城下之際,見《史記·秦始皇本紀》:
二年冬,陳涉所遣周章等將西至戲,兵數十萬。二世大驚,與羣臣謀曰:“奈何?”
“大驚”,可見二世皇帝真的“不知道”,這時候也不深居“禁中”了,與羣臣一起謀劃,問怎麼辦。
由這個反應來看,秦二世並不是不知道輕重的“政治白痴”,恰恰相反,在事到臨頭的時候,他完全明白自己哪些舉動是“讓自己過癮的無用功”,哪些是“決定性的解決方案”,以及這些“方案”該找誰要,否則,他和趙高在“禁中”對坐密謀不就得了。
但是,就像秦二世在詔書中解釋“復作阿房宮”的理由時,提到了一個“神邏輯”,就是秦始皇修阿房宮是為了“顯擺”,如果自己停了這個“顯擺工程”,則是“章先帝舉事過也”,通俗地説,告訴天下人這事兒“我爸爸”辦錯了,這是不能容忍的。
換言之,在秦二世的邏輯,幹對了、幹錯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不能認這個錯,但是,為了“過坎兒”,什麼都可以答應:
少府章邯曰:“盜已至,眾彊,今發近縣不及矣。酈山徒多,請赦之,授兵以擊之。”二世乃大赦天下,使章邯將。
章邯的請求只是赦免“驪山徒”,二世皇帝直接擴大到“大赦天下”,真下了決心,也真捨得下本錢,但是,那就是為了“過坎兒”,別的,另論。
僅僅是在周文(周章)所部敗滅之後,右丞相馮去疾、左丞相李斯、將軍馮劫一同進諫:
關東羣盜並起,秦發兵誅擊,所殺亡甚眾,然猶不止。盜多,皆以戌漕轉作事苦,賦税大也。請且止阿房宮作者,減省四邊戍轉。
秦帝國最重要的“將相”一同進諫,事由也是正經的國事,秦二世的回覆在上文中引用了兩段,這裏引用以下結尾:
今朕即位二年之間,羣盜並起,君不能禁,又欲罷先帝之所為,是上毋以報先帝,次不為朕盡忠力,何以在位?下去疾、斯、劫吏,案責他罪。去疾、劫曰:“將相不辱。”自殺。斯卒囚,就五刑。
秦二世的態度非常明確,他將這次“將相”進諫視為對他的一次“逼宮”,回覆也很明確,就是責任在你們沒法禁殺羣盜,卻把責任賴到我們父子的“大功業”身上,這是對我父子不忠,有什麼資格坐在“將相”的位置上?
注意,他的處置方法並不是“拒諫”、“非所宜言”、“訞言”、“誹謗”,而是“案責他罪”,這個處置方式非常得“老道”,從《史記·李斯列傳》中李斯和趙高關於認罪、服罪的又一番暗鬥可知,秦二世對於這幾個“將相”老臣並沒有置之死地的意思,“下吏”只是為了羞辱他們,讓他們認清自己的角色,好好當自己手下的“功狗”。
但是,馮去疾和馮劫明顯識破了這個“權術伎倆”,又不願意以“將相”之尊受這個屈辱,所以自殺,而李斯這個人的“人生觀”是很圓滑的,能賴活着絕不好死,典型的寧彎不折,所以才有和趙高周旋了許久,終究沒能逃過屠刀。
説到這兒,其實已經可以總結結論了,秦二世並不是對陳勝吳廣起義“視而不見”,他只是“不在乎”,所以“不想”知道,因為在他“權力人生”的成長曆程之中,廟堂之高才是舞台,故而他眼中的“敵人”永遠是“皇子公主”、“將相公卿”,乃至於“近侍郎宦”,這些人才是真正能夠在他的“龍體”上插刀流出藍色高貴血液的“威脅”。
至於四方的黔首、小吏,他們是帝國的“工蟻”,是堆砌帝王夢想的瓦礫,唯獨不是人。
所以,在秦二世的“四好邏輯”裏,“好國家、好政策、好皇上”都是不言而喻的,自己和父親秦始皇永遠不會犯錯,犯錯的,只能是那些卑賤的“臣民”,所以,對他們只能用嚴刑峻法來説話,也就是《史記·秦始皇本紀》中説的:
於是行督責益嚴,税民深者為明吏。二世曰:“若此則可謂能督責矣。”
刑者相半於道,而死人日成積於市。殺人眾者為忠臣。二世曰:“若此則可謂能督責矣。”
在這一點上,秦二世真的沒有什麼“基因突變”,還真是秦始皇的“好兒子”,只不過他的運氣不好,他父親就像一個“敗家子”,早就在十幾年間把家業揮霍得只剩個“空架子”,等到他即位,哪怕亦步亦趨、不改父政,“破產”也是遲早的事情,更何況他為了樹立“個人權威還”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