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張純如:一個值得被全世界“銘記和尊敬”的華裔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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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被CIA或是別的什麼組織盯上了”
“我走在街上被人跟蹤,無法面對將來的痛苦與折磨。”
----張純如遺書
如果戰爭無法被銘記,和平就不能長久,假使殺戮不能被揭示,逝去的生命就得不到尊重,那麼勝利必定是暫時的狂歡。
站在弱者一邊的人心中存着正義,筆刀下的真相拉鋸戰從來沒有停止過,如果沒有張純如在無聲戰場的抗爭,也許那場屠殺的慘烈在歐美主流世界就顯得輕如鴻毛,而這一切都是從《南京大屠殺:被遺忘的二戰浩劫》這本著作開始的。
亞裔一直被排斥在美國的主流文學圈之外,作為少數族羣影響力很低。甚至在二戰結束近半個多世紀後,大多數美國人並不知道,在1937年,東方那片土地上,曾經發生過30萬手無寸鐵的軍民被集體屠殺的事件,至少遠不如奧斯維辛或卡廷森林更出名。
一切都因為她,一個華裔作家用證據揭露了一段隱藏的歷史,才讓英文出版界嚇了一跳,普通美國人大吃一驚!但正義與邪惡的較量都是在暗中進行的,這位勇敢的女作家最終倒在自己的槍下。她的死變成迷案,甚至有陰謀論的影子,作品卻寄託了正義的魂魄,讓行兇者逃不過良知的審判。
在1997年書籍出版的時候,那場慘絕人寰的事件已被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中,除了中國人自己還記得外,在世界上幾乎鮮為人知。
因為中文圈太窄,互聯網還在萌芽,幾乎歐美所有成名媒體都在遵從某種政治正確,不主動觸碰既得利益者的傷疤變成了共識。
日本作為盟友,經濟界的後起之秀,儼然成了美帝小跟班,亞洲代言人。美國成為全球霸主後,道德上的正義性當然要被粉飾,這當然也包括照顧盟國的臉面,雖然二戰時雙方互為對手。
南京大屠殺在日本是個禁忌話題,禁忌到新生代幾乎沒有聽説過,甚至在日本歷史教材中,二戰史涉及不到1/20。
主流意識刻意迴避了戰爭中的殘忍,也讓被傷害的英靈徘徊不散,作者張純如自己也説過,在南京大屠殺成為暢銷書後,曾不止一次收到過來自日本右翼的信件,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
可作為戰爭發起國的日本,為什麼對一本承載了真相的書籍噤若寒蟬呢?
自二戰結束後,日本這頭惡蛟終於被山姆大叔暫時降服。為了照顧日本普通國民的情緒,天皇被保留,所以右翼有了精神中心。隨着韓戰和越戰,日本的地緣政治作用又被彰顯,在長期的贖罪壓抑下,右翼的惡苗終於在實力恢復後又生根發芽了。
軍國主義者始終認為,他們輸給了美軍的謝爾曼,空中堡壘和155火炮,中國人從未曾在戰爭中擊敗過日本,那些枉死的冤魂自然沒有重量。張純如的書太過寫實,不僅讓歐美再度警惕日本,甚至會打擊國民士氣,後來發生的一切自然順理成章了。
“沒有正義,你將什麼也不是!”,張純如是土生土長的美國華裔。當然華裔這個詞在美國的主流分類中並不存在,在美利堅只有亞裔,這個大羅筐裏也包括了越南裔,韓國裔,日本裔,諸如此類。
可張純如自認為炎黃血統是不可分割的紐帶,那些早已死去半個世紀的中國人需要被尊重。美國人需要知道,那些異國他鄉的淳樸面容如此真實,他們曾經活過,碑文上需要銘刻他們的名,就像阿靈頓國家公墓的彼得,懷特,桑切斯一樣。
如果靈魂的重量是平等的,死亡的真相當然很重要。
在撰寫《南京大屠殺:被遺忘的二戰浩劫》時,中文不太好的張純如踏上了祖先的土地,大量走訪了戰爭倖存者,蒐集了海量的文獻,照片和當事人口述,為作品夯實了基礎。
作為江蘇人的後代,她從異國回來,每天為了蒐集素材頂着10小時的烈日高強度工作,政府報告,信函,口述,日記,只要可以蒐集素材,往往需要驅車往返幾百公里,一個27歲的女孩在南京獨自待了25天,只為了正義。
《南京大屠殺:被遺忘的二戰浩劫》書成於1997年,當年成為暢銷書,連續14周位居書單榜首,至今已經再版10次,總印刷量達到了100萬冊,美國人從這本書裏看到了軍國主義者的暴行,輿論一片驚呼,強姦,挖心,活焚,砍頭,這些戰爭罪行被一一揭露.
讓日本右翼的遮羞布徹底被扯下,當然也給張純如惹了麻煩,2004年,張純如失蹤,不久她的屍體被發現躺在自己的車內,車則拋棄在加州某段荒僻的公路上,頭部中槍。
按照美國執法機關的調查,張純如女士死於自殺,但和《南京大屠殺:被遺忘的二戰浩劫》這本書的出版和走紅撇不清關係。在生前的無數個日夜裏,為了能讓書籍出版,光明和黑暗勢力經過了長時間博弈。最有爭議的就是日文版的出版工作,可以説衝破了重重障礙。
那幾年時間裏,來自不同地方的日本右翼通過電話,信件,互聯網等方式對作者進行了騷擾,恐嚇威脅收買手段用盡。
但張純如是個鬥士,但也是普通女性,一方面良知要求她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可當家人也受到威脅時,人卻崩潰了。根據家人後來的敍述,在最後的日子裏,張純如頭髮掉落,容顏漸漸憔悴,抑鬱症總是困擾着她。
當然,沒有理由懷疑美國執法部門的專業性,張純如死於自殺,可就像遺書中説的,當各方壓力已經超過了一個女人的承受範圍,當一切失控時,她選擇堅持讓書出版,自己離開這個世界。
正如殺光所有報曉的雞也擋不住天亮一般,36歲時離去的張純如,讓歐美人再次回到了那個血腥的年代,知道了除奧斯維辛和卡廷森林外,浴血奮戰的中國人遭遇了什麼,也看清了偷偷醖釀實力的右翼分子。
張純如不是戰爭的親歷者,她只是做了前人沒完成的工作,用行文流暢的英文追憶了既成事實。當然,在冷戰也結束的年代裏,普通歐美人生活在被中國人稱為堯天舜日的年代,他們更喜歡談論搖滾,夜店,全球化,環保和即將到來的水瓶座時代。
是這本書讓人們恍然醒來,看,那死去的亡靈並未散去,他們生前居然如此鮮活。
最重要的是,在圍繞書籍出版的博弈中,日本部分普通國民也被吸引過來。他們心存善良,對軍國主義在二戰時的暴行再次反思,南京大屠殺讓右翼不得不再次低頭,他們可以利用極限施壓迫使一個鬥士死去,卻有更多的張純如醒悟過來,正義如不妥協,黑暗必將退散。
參考文獻:張純如遺書 《南京大屠殺:被遺忘的二戰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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