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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10月14日,上甘嶺戰役打響。就在這一天,志願軍第十五軍四十五師一三五團二營通訊員黃繼光收到來自家鄉四川省中江縣的母親的來信。媽媽在信中説:"家裏分田分地,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什麼都不缺,就缺你的一張立功喜報了。"
捧着媽媽的來信,黃繼光感到慚愧極了——通訊員工作的性質決定了他不能像其他戰友那樣衝鋒陷陣多殺敵人。不過他暗暗為自己鼓勁:一定要爭取殺敵立功!他暗自寫好了決心書:"堅決完成上級所交給的一切任務,爭取立功當英雄,爭取入黨。
一、攻取高地,遭敵火力攔截
10月19日17時30分,志願軍"喀秋莎"火箭炮兵兩個營同時發射後,繼之在103門山炮、野炮、榴彈炮的支援下,七個突擊連分別向敵人佔領的597.9高地和539.7高地實施反擊。
黃繼光所在的二營負責攻取597.9高地。按計劃,六連從454.4高地出發,由北向南依次奪取6號、5號、4號及0號陣地;八連攻取1號、3號陣地,兩個連在主峯會合。六連最初進展順利,在發起進攻的半小時內,以傷亡五人的代價奪取了敵人三個陣地,殲敵100多名,突擊到0號陣地的半山腰,離0號陣地只有50米了。
就在這時,敵人0號陣地的集團火力點復活了,敵人的三個地堡構成了一個倒三角形的密集火力網,3挺重機槍和4挺輕機槍發寂地旺叫,打得六連戰士頭都抬不起來。
0號陣地左右都是絕壁,能夠通行的只有通向4號陣地的一道不足10米寬的山脊,它緊靠主峯,能居高臨下封鎖4、5、6號陣地,還封鎖志願軍1號陣地的大坑道口,阻止轉人坑道內的戰士裏應外合。
二、爆破無果,主動請纓出擊
營參謀長張廣生得知消息後,帶着通信員黃繼光前進到距0號陣地只有200多米的地方指揮作戰。他果斷地命令六連連長萬福來:"組織爆破組,炸掉敵火力點! "這時六連突擊力量僅剩16人,其中戰鬥人員9人,連長萬福來迅速組織9名戰士分成三組,輪番進行爆破。
第一小組上去了,沒爬幾步就全部犧牲了。
又一小組上去了,又在距敵火力點30米處倒下了。
……
三個小組全犧牲了,張廣生憤怒地瞪着敵人的火力點,大聲吼道:"調無後座力炮幹掉它!"步話機員調來了無後座力炮,3發炮彈準確地在敵地堡上爆炸,但敵人地堡堅固,炮彈無可奈何,敵人的機槍吼得更兇了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這時八連已拿下了1號和3號陣地團長和師長打電話命令六連務必在天亮前拿下陣地。連長萬福來和指導員馮玉慶向營參謀長請戰:"參謀長,讓我們上吧!"
"不行,你們是指揮員! "張廣生按住二人的肩頭,嚴肅地説。
這時,一直趴在營參謀長身邊的黃繼光開口説道:"參謀長,敵人的火力點我都看清楚了,讓我去爆破吧!"
沒等參謀長同意,黃繼光快速掏出早已寫好裝在口袋裏的決心書和媽媽的來信,遞給參謀長説:"我媽媽寫信來問我殺了幾個鬼子?立了什麼功?我還沒有回信哩!首長,讓我去吧!"
三、為了勝利,捨身堵敵槍眼
參謀長為黃繼光的真誠態度和堅定決心所感動,他凝視着這位他十分喜歡的、未脱孩子氣的四川小夥子,點了點頭。
連長萬福來隨即指定黃繼光為六連六班長,帶連通信員肖登良、吳三羊執行爆破任務。
黃繼光手指五聖山,莊重地説:"請轉告祖國慰問團首長,聽我們的好消息。"轉身帶着兩名戰士,就向敵陣地衝去。
三人匍匐前進,機槍子彈在他們頭頂和四周飛舞。開始敵人沒有發現他們,三人迅速進至離敵火力點只有20多米的地方。突然敵人所有的機槍火力都向他們襲來,吳三羊中彈犧牲了,肖登良也負了重傷。與此同時,黃繼光三人扔出的手雷炸響了,敵人靠前的兩個地堡被炸塌,但敵人主堡裏的機槍仍在吼叫。吳三羊和黃繼光是同鄉,黃繼光見同村夥伴犧牲了,忍不住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強忍悲痛,爬到受傷的肖登良身邊,説:"你就在這躺着,等後邊來人抬你下去。"説完,抓起手雷,朝前爬去。突然感到左臂一陣鑽心的疼痛,用手一摸,發現左臂已被打穿了兩個洞。他強忍劇痛,繼續向前爬。
敵人的火力點越來越近,10米……黃繼光猛然站起身來,要投出手中的手雷。但是,幾乎在他站起來的同時,敵人的一梭子彈打進了他的胸膛,黃繼光倒下了,昏迷過去
當黃繼光甦醒過來時,東方已露魚肚白,天馬上就要亮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巨大的使命感、責任感,使他吃力地撐起上半身,抓起手雷,向敵火力點扔去。"轟"的一聲巨響,敵人的機槍啞了。突擊隊員發起衝鋒,但片刻後敵人的機槍又響了。
黃繼光抬頭一看,發現地堡只炸燬了半邊,還有一挺機槍在掃射。這時,黃繼光身邊已無任何武器了。怎麼辦?他抬頭看看漸漸明亮的天空,不能再等了。黃繼光毫不猶豫地從地上一躍而起,高喊:"同志們衝啊!"向敵人的機槍撲去,兩手抓住槍管,用他那已受傷的胸膛,死死地堵住敵人正噴着火舌的槍眼,敵人的機槍聲由原來"嘎嘎嘎"的清脆聲變成了"嘟嘟"的沉悶聲。
剎那間,敵人驚呆了!戰友們也驚了!誰見過這氣壯山河的場面呢?
戰友們沒等連長下達"衝"的命令,便如脱弦之箭一般衝上去。在一片"為黃繼光報仇"的怒吼聲中,僅用了十幾分鍾就全殲守敵120多名,奪回了陣地。
四、追授表彰,英雄美名長存
戰役結束後,十五軍軍長秦基偉親自接見英模。他大聲地喊:"黃繼光連隊的人來了嗎?"
無人回答,軍長又重複了一遍。
"報告軍長,"兄弟連隊的英模張計法聲音沉重地説,"黃繼光連隊,只剩下了一個負傷的副連長,還是我死活把他拖下陣地的,我想任何傷員都能留下,唯獨他不能留。"
"為什麼?"
"我想為英雄連隊留下棵苗。"
軍長沉默片刻,説:"同志們,只要我們這些人還活着,就要永遠記住,我們十五軍的光榮是屬於烈士們的,光榮永遠屬於他們!
黃繼光和他的連隊的事蹟傳遍了全軍全國。
黃繼光的名字已成為了一面旗幟,人們已熟記了他。人民給了他崇高的榮譽,志願軍司令員彭德懷發佈命令,為黃繼光追記特等功一次,授予"特級英雄"稱號。他出生的石馬鄉,也改名為繼光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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