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八十萬禁軍的大宋敗給十萬人的西夏丟人?別鬧,真相是雖敗猶榮

先看一組數據:

宋太祖開寶末年,北宋廂軍約為185000人,禁軍為193000人;

宋仁宗慶曆五年,廂軍為433000人,禁軍為826000人;

幾年後的皇祐初年,總兵力已經達到1410000人。

從人口規模上看,北宋人口接近一億。

反觀西夏,常備兵不過十萬,鐵鷂子(重騎兵)僅有數千,立國的時候(宋仁宗時期)人口規模不過一百多萬,就算是鼎盛時期,也就三百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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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邊陲之地,卻給大宋的西北邊防構成了重大威脅,宋夏戰爭從宋仁宗開始,一直打到北宋滅亡,都沒有結束。無論怎麼説,北宋和西夏都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對手,對於北宋而言不能不説是一種“恥辱”。

實際上,北宋確實有“難言之隱”。

一、北宋軍事上,積弱在哪裏?

提起北宋軍事體制,其為人詬病的一個地方就是造成“將不知兵,兵不知將”的“更戍法”。

自中唐以後,藩鎮割據,各地節度使成為地方上的實權人物,趙匡胤為避免宋朝重走五代十國的路子,在“杯酒釋兵權”後,採取了“更戍法”,客觀的説,這套規則確實斬斷了將領與士兵之間的感情紐帶。

但是它也帶來另外一個後果,那就是,造成了將領不熟悉所帶士兵的戰鬥力,自然也就影響到作戰效果了。

實際上,如果將宋軍戰敗歸結於這個原因,未免有些荒唐了。

在安史之亂爆發之前的唐王朝,他們施行的將領調動方案和“更戍法”並沒有本質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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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之所以爆發安史之亂,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唐玄宗自己壞了“規矩”。

本來,各個都護府或節度使的任期一般是一到三年,之後會被調回京城,於三省六部就職,甚至官至宰相,這就是出將入相。

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是節度使長期任職一個地方後,很可能就會經營起自己的勢力,頻繁調動可以最大程度上避免這種現象發生;二是回京後雖然不再擔任軍職,但邊事一開,他們的從軍經歷有助於為皇帝獻計獻策,這遠比後代文人朝堂吵架模式有用的多。

到了天寶年間,唐玄宗寵信安祿山之輩,長期經略北方的安祿山終於尾大不掉最後叛唐。

可見,“更戍法”並不是造成宋軍經常吃敗仗的根本原因。

就戰術而言,北宋犯的致命錯誤是“將從中御”。

所謂“將從中御”,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個是人事任免權,再就是臨陣指揮權。

宋太祖對人事的任免不僅僅是侷限於將領,從樞密院到宿衞諸將,哪怕是地方廂軍的一個百夫長,其他人都不得染指,“補一小校,汰一贏老,必奏籍於中而俟上命”,凡事皆乾綱獨斷。

在禁軍管理上,“詔殿前、侍衞司,自今非時宣召軍士,候見御寶文字乃得發遣,無則畫時覆奏”,也就是説,除了趙匡胤,其他人無法調動禁軍的一兵一卒。

在北宋立國之戰的時候,趙匡胤不可能參與每一座城池的爭奪,他又想出來一個辦法:陣圖。

趙匡胤身居宮中,通過“手詔”的方式,遙控指揮前線。不管前方戰事如何,也不管當時的具體情況,一線士兵必須憑藉陣圖應敵。

這個規則,在北宋滅巴蜀、平南唐的時候沒什麼毛病,其原因主要是對手實力不夠。

但是當對手換成北漢甚至後來的遼國時,其弊端一下子就凸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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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9年,宋遼之間發生滿城之戰,按照慣例,宋太宗“賜陣圖,分為八陣,俾以從事”,但是右龍武將軍趙延進根據實際情況判斷,要是按照送過來的“陣圖”迎戰必敗無疑,趙延進和監軍李繼隆等人找到殿前都虞侯崔翰講實情告知,“事應有變,安可預定,設獲違詔之罪,請獨當也”,在趙延進、李繼隆願意承擔一切後果的情況下,崔翰才同意廢掉“陣圖”,並按照他們自己的意圖部署戰鬥,此戰最終取得勝利。

就軍事才能來説,趙匡胤在兩宋帝王中當屬翹楚,他的“陣圖”尚且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宋太宗也算是有實戰經歷,但是後續帝王依然延續此制,就未免呆板了,其應敵計劃多與實際不符,且事事掣肘,宋軍在戰場上就完全變成毫無招架之力的活靶子了,特別是遇到西夏重騎兵衝殺的時候,宋軍又何以抵擋?

二、宋軍的應對

那些不習兵事的文臣在後面不切實際的指揮,是否就意味宋軍完全陷入被動挨打的境地呢?

顯然不是,宋軍有一項“黑科技”!

那就是火藥類武器及猛火油(石油)。

火炮落時城郭碎,煙雲散處鬼神愁。轟天雷起馳風炮,凌振名聞四百州。

這幾句話,描述的便是《水滸傳》中的“轟天雷”凌振,此人號稱“宋朝天下第一個炮手”,善於製作子母炮、金輪炮、風火炮、車箱炮、轟天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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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順朝廷後,跟隨宋江南征北戰,不過,這夥計沒有受到什麼重用。要説識才,還得是朝廷,在征討方臘後,他被京城火藥局御營任用。

翻遍歷史資料,鮮有此人的記載,不過,大宋的火箭在宋初的時候已經開始用於實戰了。《朝野僉言》中就有這個記載,説是到北宋末年,開封府依然保存有“太祖平唐火箭二萬支”。

關於火箭,《武經總要》裏面有如下描述:

火箭,施火藥於箭首,號弩通用之,其傅藥輕重,以弓力為準。

這兩類武器第一次大規模使用,是在北宋滅南唐的皖口之戰。

開寶八年(975)十月,宋軍突破秦淮河,掃清金陵外圍據點後,準備以圍城打援之策剿滅南唐主力部隊。

命存一線的李後主緊急敕令朱令贇回援,以解金陵之圍。

朱令贇率領南唐十五萬水師從江西湖口起兵,在皖口與宋軍遭遇。

開始的時候,因北方人不習水戰,且船隻等硬件裝備又落後於南唐,朱令贇依靠艦船優勢向宋軍發起攻擊,“以火油縱燒,王師不能支”。

不巧的是,風向突然變成了北風,“反焰自焚,水陸諸軍十五萬,不戰皆潰”,朱令贇亦死於戰火之中。

這説明,在大宋建立的過程中,火箭和猛火油已經開始大量用於戰場了。

宋朝對火器的研究非常重視。

首先是對開發或者改進火器的人予以獎勵。比如,在開寶三年(970),“兵部令史馮繼升等進火箭法,命試驗,且賜衣物束帛”;到了宋真宗鹹平三年(1000),一個叫唐福的水軍隊長“獻火箭、火球、火蒺藜,造船務匠項綰獻轉海戰船式,各賜以緡錢”;鹹平五年,冀州人石普“能為火球火箭,上召至使殿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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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宋太祖等人對兵器的製造和檢驗納入了日常巡視範圍,“每造兵器,十日一進,謂之旬課,上親閲之”。

在這樣的局面下,宋朝的火器製造取得了長足的發展。

到宋仁宗一朝,進行了更為細緻的分工。

根據《宋會要》的記載,京城有個叫廣備攻城作的機構,其職責是專門製造攻城器械,旗下設有二十一作,分別為:

大木作、鋸匠作、小木作、皮作、大爐作、小爐作、麻作、石作、磚作、泥作、井作、赤白作、桶作、瓦作、竹作、猛火油作、釘鉸作、火藥作、金火作、青窯作、窯子作。

那麼,宋朝的火器發展到什麼程度呢

理論上説,熱兵器與冷兵器對抗,簡直是降維打擊,宋朝起碼應該將此列為絕密級別,實際上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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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書於慶曆四年(1044)的《武經總要》,卻如實記載了生產工藝:

晉州硫黃十四兩,窩黃七兩,焰硝二斤半,麻茹一兩,乾漆一兩,砒黃一兩,定粉一兩,竹茹一兩,黃丹一兩,黃蠟半兩,清油一分,桐油半兩,松脂一十四兩,濃油一分......入前藥末旋旋和勻,以紙五重裹衣,以麻縛定,更別鎔松脂傅之。以砲放。

配方的公佈,意味着北宋對火器的研究已經步入高級階段。

隨着《武經總要》配方的公佈,這個在軍事上大規模應用的東西,開始在民間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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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的上元節非常熱鬧,就連軍士都來參加表演,《東京夢華錄》中,記載了這樣一件趣事:

......又爆仗響,有煙火就湧出,人面不相睹,煙中有七人,皆披髮文身,着青紗短後之衣,錦繡圍肚看帶,內一人金花小帽,執白旗,餘皆頭巾,執真刀,互相格鬥擊刺,作破面剖心之勢,謂之“七聖刀”。忽有爆仗響,又復煙火出,散處以青幕圍繞,列數十輩,皆假面異服,如祠廟中神鬼塑像,謂之“歇帳”。又爆仗響卷退......

不僅如此,因火藥有煙霧效果,就連跑江湖的藝人都開始把它用做詐騙的道具了,比如宋徽宗時期的道士林靈素就是其中的一位:

林靈素於神霄宮夜醮,垂簾殿上,設神霄王青華帝君及九華安妃韓君丈人位......頃之,雲煙蔽覆,對面不相見。一大聲如淨鞭鳴蹕,隨即寂然,道人不復見,供器皆用金銀,並無一存。鄭氏知墮術士計中,叉畏禁中傳説,謂其夜祭神,不敢誦言。蓋此夕為奸詐者,盡散樂也。煙雲五色者,以焰硝硫磺所為,如戲場弄獅象口中所吐氣。

在宮廷中,人們對煙花表演亦是樂此不疲,據宋代周密《齊東野語·御宴煙火》記載:

穆陵初年,嘗於上元日清燕殿排當,恭請恭聖太后。既而燒煙火於庭,有所謂地老鼠者,徑至大母聖座下。大母為之驚惶,拂衣逕起。

上面這個“地老鼠”,就是一種煙花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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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至少表明,北宋時期無論是軍用還是民用,人們已經嫺熟的掌握了它。

結語

北宋有一個木偶表演類節目,叫“藥發傀儡”或“藥發木偶”,甚至乾脆簡稱火戲,其實和現在的煙花表演差不多,可見,宋代的煙花製造技術是何等先進。

到了北宋中後期,火器種類進一步演進,發展出了火炮火球、蒺藜火球、鐵嘴火鷂、火藥鞭箭、火藥火箭、霹靂火球、蒺藜炮、金汁炮等,甚至還有煙霧彈。

這些火器雖然還屬於初創階段,殺傷力亦是有限,但不可否認,它們對於冷兵器具有降維優勢,在戰場上的大規模應用,從某種程度上來説,彌補了北宋軍事體制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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