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內,他記錄下了日軍5次暴行,104歲時將回憶錄出版
抗日戰爭,艱苦卓絕,日寇之兇殘世人皆知。湖南曾是抵禦日軍的主要戰場,數次大會戰都在湖南省內展開。日軍在湖南所遇到之抵抗、損失之慘重也是前所未有的,而日寇在湖南的暴行也是令人髮指的。閒來讀書,偶然翻到一抗戰老兵的日記(回憶錄),又看到了文字間記錄的鮮血淋漓,每一個受難者的哀嚎和呻吟。現寫下這段文字,以饗讀者。1943年11月,常德會戰爆發,常德會戰又稱之為“湘鄂大會戰”。大戰爆發時,第18軍第18師第53團在洞庭湖一帶與日軍廝殺,第53團第三營營長馬士弘(馬千毅)在日記中詳細記錄了當時作戰的情形,其中對日寇暴行的描寫,令人觸目驚心。11月16日,我營(第三營)繼續追擊日軍到了易家坪,與日軍遭遇並展開激戰。激戰20多分鐘,日寇被打死10多人後倉皇北逃。其中,有一名日軍少尉軍官被馬士弘擊斃,繳獲了一整箱醫療器械和藥品。易家坪左前方有一小山,山上有一廟宇,第三營到達廟宇時,發現小廟正在燃燒。馬士弘派出迫擊炮排前去偵察炮位,突然聽到燃燒的廟裏傳來一陣陣哭聲。馬士弘等人於是“進廟內察看時,見兩廊牆根下,有青年婦女數百人,有的穿日軍大衣或上衣,有的僅穿一件單衣,有的穿軍鞋,有的還是赤腳,蓬頭垢面,狀極悽慘。見到我們,她們都叩頭求饒。”(原文)面對這些驚慌失措的女子,馬士弘告訴她們,日軍已經被他們打跑,他們是中國軍人。年輕女子聽到是自己人時,有的相擁而泣、有跑過來抱着他們大哭。原來,這些女子都是日軍從常、桃、澧、慈各縣擄來的。有的被擄來已經有一個月了,有的才有幾天。女子們告訴馬士弘:一個月前,鬼子從常德逃出,總共擄掠了1千名婦女,有的在夜間逃脱;有的病了不能行走,被蹂躪後丟棄了;有的逃跑被逮住,當眾殺死。她們都是日軍準備帶過江去做慰安婦的,因為馬士弘等人追趕日軍,鬼子見無法將她們帶走,於是關進小廟,準備將她們全部燒死。幸虧馬士弘等人及時趕到,不然她們都要被燒死在廟中。馬士弘等人聽了女子們的訴説後,人人義憤填膺,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一些士兵甚至拿鬼子的屍體出氣,將鬼子屍體砍成幾塊丟進大火中去。隨後,馬士弘把這些女子帶到石子灘街上吃飯,給她們找來衣服換好後,派一個排的兵力護送她們去了團部,團部又按照她們的籍貫將她們送回家去。緊接着,馬士弘繼續率領部隊追擊日寇。沿途所見的鬼子種種暴行,讓他難以忘記。在日記中,馬士弘記載道:敵從龍風埡潰逃時,在一農婦家牽出一頭牛,用刀在後大腿部割下一大塊肉煮食。牛痛極狂叫,農婦見狀不忍,欲用刀將牛放血速死,敵人不準。農婦罵,敵人發怒,取刀在農婦腿部割下一塊肉,聽着人叫牛叫,狂笑鼓掌。當晚我軍收復龍風埡時,農婦還活着。此外,在青泥潭附近路邊大樹上,他們還發現了5、6具倒掛着的村民遺體。村中人告訴馬士弘,日軍揚言,如果有一個日軍被打死,將殺死10個村民抵命。緊接着,馬士弘又寫道:日軍進村之後,當時有一家因妻子病重,未能躲藏。一鬼子見病婦欲逞獸行,丈夫見狀憤怒已極,拿柴刀將敵人砍死。另兩名日軍來尋同夥,見到屍體,便將那丈夫倒掛,活活吊死。在追擊日軍到慈利、石門一帶時,由於此地多山路,日軍就從當地老百姓家中搶來棉絮和被子,鋪在泥濘山路上防止踩滑。從澧縣至常德逃竄時,鬼子的拉炮的馬車陷入泥濘道路,鬼子竟用大量稻穀鋪路,無數寶貴糧食被糟蹋。日軍每潰敗到一個村子,見房子就燒,進村煮飯則燒桌子板凳,見到豬牛不吃也要悉數殺死。吃不完、帶不走的糧食米麪和油鹽等物,鬼子也要拉屎撒尿糟蹋,盡皆毀去也不留給村民一點。馬士弘營長的記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滴血,每一個字都是鬼子暴行的鐵證。這僅僅是一個營長在一個星期內追擊日軍時的記錄,我們不敢想象這樣的暴行當時還有多少,還有多少日軍的暴行未被人們記錄。正是因為目睹了日寇暴行,馬士弘所率領的第三營一改過去抓活俘的做法,遇到頑抗的日軍就當場亂槍擊斃,他們用這樣的方式,為死去的同胞報仇。104歲時,馬營長將他的回憶錄《百年追憶》出版。2016年5月8日,馬士弘營長(後升任少將)在家中病逝,享年105歲。他的日記,讓我們記住了他的名字,也讓我們記住了那一段血與淚的歷史。參考文獻:馬士弘《百年追憶》、《正面戰場·湖南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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