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武聖關羽,人們常常會想到“義薄雲天”一詞,同時也會想起他的封爵——漢壽亭侯,因為這個爵位伴隨了關羽的一生。熟悉歷史的讀者朋友應該都知道,關羽這個漢壽亭侯的爵位,是在他投奔曹操期間,因斬殺袁紹麾下大將顏良而獲得的。可是在劉備立國之後,立下功勳的文臣武將都獲得分封,關羽作為劉備軍中第一人,為何沒有獲得封賞,而是依舊曹操所給予的漢壽亭侯呢?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在漢朝,爵位非常難得,尤其是侯爵。朝廷不僅明文規定“非有軍功不得封侯”,還心照不宣地劃定了丞相任職的門檻——必須貴為列侯方有資格。當時,侯爵也分數等,從高到低分別是關內侯、亭侯、鄉侯及縣侯等,從亭侯開始才有封邑。從這一方面看,關羽的爵位其實並不算低。結合蜀漢“五虎上將”的封賞爵位來看,黃忠僅為關內侯,趙雲則為永昌亭侯,關羽的封爵雖然是以前獲得的,但在蜀漢政權中也不算低。
其次,雖然曹操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但是他的身份依舊是漢臣,他所代表的政權也是東漢亂世中的正統。因此,關羽的漢壽亭侯爵位具有無可比擬的正統性——由漢相曹操舉功,漢獻帝劉協親手蓋印生效。當劉備進封漢中王建立蜀漢政權時,他曾想過對關羽進行冊封,但是劉備政權隸屬於漢朝,所以他必須承認漢獻帝對關羽的冊封,關羽的封爵因此也就沒有改變。
第三,漢壽亭侯的這個爵位對關羽本身而言,是依靠軍功而換來的榮耀,與其他蜀漢將領依靠開國封贈而獲得的爵位不同。獻帝建安五年(公元200年)二月,冀州牧袁紹進軍黎陽(今河南浚縣東北),派大將顏良圍攻白馬。四月,曹操為解除危機,採納謀士荀攸建議,率軍佯裝在延津(今河南汲縣東)渡河,做出襲擊袁軍後方的姿態,誘使袁紹分兵延津。袁紹中計之後,曹操立刻輕兵向白馬疾進,並派張遼和關羽率軍出擊。經過一番激烈交戰,關羽在張遼軍隊的掩護下,策馬衝到顏良麾蓋(大將所乘戎車,設幢麾、張蓋)之下,於萬軍之中刺死顏良,並拔出腰間佩刀斬其首級而歸。袁軍潰散,遂解“白馬之圍”。
可以説,“白馬之戰”是曹操與袁紹爭鋒的關鍵之戰,這場戰爭的勝利,使曹操在戰場上獲得主動權,併為後來的官渡決戰奠定堅實基礎。鑑於關羽的重大功勞,曹操親自上表為其請功。因此,關羽的爵位是憑着真本事,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也是獲得朝廷和四方認可的,這一崇高榮譽對他而言具有重要意義。反觀劉備自封漢中王與稱帝后所分封的眾多爵位,不過是其收買人心之舉,凡是效忠劉備的大臣,基本都獲得了一定封賞,憑此獲得的侯爵着實不值一提。
最後,“漢壽亭侯”這個爵位也象徵着關羽對漢朝的忠誠。眾所周知,關羽品行高潔、忠義無雙,千百年來一直被後人傳頌。他和兄弟劉備和張飛生死與共,這是“義”。但他的“忠”卻不是對劉備一人忠誠,而是對漢室忠誠。在歷史上,關羽一向以漢臣自居,劉備顧及到關羽的感受,都僅僅只是自立為漢中王,始終不敢逾越稱帝,直到關羽死後才匆忙稱帝。
其實早在劉備自立為王時,關羽就有所不滿,他沒想到一生追隨的人,居然放棄了匡扶漢室的志向,轉而成為妄想割據的梟雄。這時,關羽覺得自己必須加快匡扶漢室的腳步,於是他匆忙北伐,不料最終兵敗被殺。種種情況表明,關羽其實是一心想要匡扶漢室的,因此他對漢獻帝頒發的漢壽亭侯爵位非常在意,一生以此身份自居,未嘗不是在通過這一方式表明自己的忠貞之志。
參考資料:
《三國志·蜀書·關張馬黃趙傳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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