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也就是現在江蘇省的省會南京,是我國南方經濟與文化的中心,同時,也是著名的歷史文化名城。金陵依山傍水,景色奇絕,千百年間吸引了無數的文人墨客,更是有六個王朝建都於此,從而成為六朝古都,名揚天下。文人雅士在此流連駐足,紅袖添香那自然是少不了的,色藝雙絕的女孩在金陵並不少見,而潘玉兒無疑是其中最出名的一個。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潘玉兒本來不姓“潘”,“潘”姓是她後來才改的。她本姓“俞”,名“妮子”,出生於金陵城的一個普通商販之家。當時,正值南齊時期,金陵城也是南齊的都城。俞妮子看似平凡,但是,隨着年齡的增長,出落的越來越漂亮。等到十四五歲的時候,在金陵城已經是小有名氣。
雖然,她出生於商販之家,但的時候俞妮子家中的生意並不好,有時,他還要幫助父親在街上賣貨。好在,後來她的母親做了太子的奶媽,家中的生活才有所改善。看到女兒皓腕霜雪、楚楚可憐的樣子,俞妮子的母親既歡喜又擔心。歡喜的是女兒婀娜多姿的身段惹人心疼,同時,金陵城位於天子腳下乃是藏龍卧虎之地,女兒的相貌是否會帶來劫難,還是未知數。
於是,俞妮子的家人便儘量少讓她在街市中拋頭露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南齊建武五年,也就是公元四百九十八年。南齊的第六位皇帝蕭寶卷即位,改年號為永元。蕭寶卷可謂是少年天子,他登基之時,年僅十六歲。江南素來是吟詩作對之地,蕭寶卷雖然年少,可是,也沾得一身文采風流。在他當太子時,便在金陵城中聽説過俞妮子,並仰慕已久。只是,當時身為太子,時時受到父親明帝蕭鸞的管制,不能隨心所欲。
這下自己登基做了皇帝,蕭寶卷馬上下旨將俞妮子請進了宮中。見到俞妮子之前,蕭寶卷還以為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民間見識短淺,俞妮子最多不過跟宮中眾妃嬪一樣罷了。但是,當蕭寶卷看到邁着點點細步來到自己面前的俞妮子時,才真正感受到了“國色天香”的具體含義。俞妮子在家人嚴格的管教下,很少在街市出沒,因此,絲毫沒有沾染上尋常女子的風塵之氣。
這次,她得以面見皇帝,俞妮子更是如履薄冰,生怕因壞了規矩而受到責罰。看到俞妮子唯唯諾諾,欲蓋彌彰的樣子,蕭寶卷沉醉於俞妮子秀麗身段的同時,也不禁對她的面容心馳神往起來。他命令俞妮子抬起頭,只見俞妮子在嬌羞下,臉腮稍紅,眉頭微皺,每個眼神都是風情萬種,再加上,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直讓蕭寶卷看的目瞪口呆。
從此,蕭寶卷便深深的喜歡上了俞妮子,很快,俞妮子就被冊封為皇貴妃。因為,蕭寶卷從小就對宋文帝劉義隆的妃子潘淑妃十分欣賞,於是,就改稱俞妮子為:潘玉兒。潘玉兒來到宮中後,絕色的容貌讓她在後宮眾多妃嬪中鶴立雞羣,集萬千寵幸於一身。蕭寶卷除了對潘玉兒的面容魂不守舍之外,還特別喜歡她的那對玉足。
潘玉兒在家中從來不幹重活,很少出行,這便使得她本就瘦小的腳,看起來更加的嬌小可人。蕭寶卷對她的小腳喜愛無比,經常放在懷中撫摸,甚至是低頭親吻。潘玉兒既羞的無地自容,又被癢的笑聲不止,花枝亂顫。潘玉兒的笑容,宛若出水的芙蓉,蕭寶卷更加沉醉了。並且,潘玉兒不僅擁有着豔麗的面容,還有着舉世卓絕的舞姿。
也因此,蕭寶卷為此特意為她修建了一座“玉壽殿”,裏面鑲嵌的珍奇異寶琳琅滿目,各種鮮花爭奇鬥豔,甚至,連地面都是用白玉建造的。潘玉兒赤裸雙腳在上面表演她那曼妙的舞姿,陣陣微風拂過映着天空中皎潔的明月,讓蕭寶卷在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了一位出塵的仙女。
從古至今,備受君王寵幸的妃子並不少見,可是,像潘玉兒那樣,讓皇帝都甘於做奴僕的人,可謂是僅此一位。皇宮中,在潘玉兒的面前蕭寶卷經常甘願做一個奴僕,為她騎馬引路,添茶倒水,甚至,捏腰捶腿。即使朝中上下對此議論不已,蕭寶卷依然我行我素。
在皇宮中,潘玉兒貴為貴妃,又極受皇帝的寵愛,生活可謂是雍容華貴。但是,她出身於市井,在疲倦之餘,總不由地懷念起街市的熱鬧。蕭寶卷看到心上人對市井生活的嚮往,於是,花費重金在宮中修建了一條街。裏面的佈置,基本與金陵城中的街市無異。
潘玉兒在街市中學卓文君買酒,蕭寶卷就像奴僕一樣在她的身後侍奉她。為了將氣氛渲染地更加逼真,蕭寶卷特意安排了上千名宮人來扮演市井百姓。兩人煞有其事,其樂融融,潘玉兒笑得花枝亂顫,看到貴妃開心無比,蕭寶卷也忘記了疲累,繼續為她幫忙。
蕭寶卷雖貴為帝王,但是,仍尊稱潘玉兒的父親為阿丈。在潘玉兒的家中,蕭寶卷像奴僕一樣見活就幹,就像當今的女婿到了岳父家中一樣,沒有一點皇帝的樣子。在皇帝的寵幸下,潘玉兒也逐漸地追求奢華起來,看到宮中妃嬪們五顏六色的服飾,潘玉兒心生羨慕。
為此,皇帝蕭寶卷不惜花費重金為她購買衣服和首飾,甚至,花費一百七十多萬給她製作了一對簪子。皇帝可以為自己的喜好勞民傷財,甘受潘玉兒的驅使。但是,在他的荒淫無道下,國內已經是民怨沸騰。南齊永元二年,也就是公元五百年,時任雍州刺史的蕭衍率兵攻打金陵。
兵臨城下之時,蕭寶卷才慌慌張張地出門迎戰。不料,他手下的大將王珍國開門請降。就這樣,蕭衍大軍浩浩蕩蕩地進入了金陵城,南齊滅亡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亡國後的蕭寶卷很快就死於城內的叛軍之手,潘玉兒也被俘虜。
當時,蕭衍聽聞潘玉兒美貌無比,想納她為妾,便詢問侍中、領軍將軍王茂,王茂説:“使齊朝滅亡的就是這個女人,您如果留下她,恐怕要招來外界的議論。”蕭衍便沒有納潘玉兒。軍官田安請求蕭衍把潘玉兒賞給自己做妻子,潘玉兒哭道:“以前受君主恩遇,如今怎麼能匹配給下人。”最終,為報答皇帝蕭寶卷對她的恩情,潘玉兒含恨自盡,緊隨蕭寶卷而去了。
據説,死後的潘玉兒仍然美麗動人,惹得無數人心生惋惜,用車把她的屍體拉出去時,將校們居然都按捺不住,做出許多猥褻行為。後世的著名文學家蘇軾曾寫過“玉奴終不負東昏”的詩句來讚頌她,這也算給了她一個正面的評價。
詩句中的“玉奴”是潘玉兒的別名,“東昏”是南齊亡國後蕭寶卷的貶名。
參考資料:
【《南齊書·卷七·本紀第七》、《南史·卷五·齊本紀下第五》、《資治通鑑·卷一百四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