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曾説過"思考是我無限的國度,言語是我有翅的道具",語言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音符,但有人能將其譜成一首首動聽的歌曲,有人卻能將其編撰的不能入耳,語言是一門藝術,這個世界不缺少能説話的人,更多的是缺少會説話的人。
他,被譽為"天下聊天第一高手",莫言視他為偶像,王朔稱他是人精,他是作家裏最會組裝汽車的,他是組裝汽車裏最會打傢俱的,他也是手打傢俱裏最會做編劇的,這個集萬千種才華於一身的"世外高人"就是阿城。
阿城,本名鍾阿城,1949年出生於北京的一户書香世家,是一個與共和國同歲的"幸運兒",他的父親是中國著名電影評論家鍾惦棐,鍾家家學深厚,藏書頗多,在這種家庭環境長大的阿城自小就培養了愛閲讀的好習慣。
12歲的時候阿城就閲讀過古今中外的書,這也為他後來的創作打造了堅實的知識儲備。對於一般人來説,十多歲應該是一生中最無憂無慮,最燦爛的時光,可對於阿城來説卻是人生磨練的開始。
中學還沒有畢業,阿城就遭遇動盪,不得不中斷學業,更不幸的是,阿城的父親被打成Y派,家裏一下子就失去了主要經濟來源,為此阿城和母親不得不含着淚賣掉父親的藏書,以換取一家人活命的糧食。
1968年,阿城又成為"上山下鄉"隊伍中的一員,先後去過山西、內蒙古、雲南,這些苦難的日子非但沒有將阿城打倒,反而成為他日後創作可以汲取的營養。
1979年阿城終於回到北京,不久後在朋友的推薦下,於《世界圖書》擔任編輯,也由此開始自己的創作生涯。
1984年,阿城在《上海文學》上發表了自己首部短篇小説《棋王》,這部從構思到完成僅僅用了不到4天的小説一經問世,迅速火遍全國,鍾阿城的名號也迅速響徹大江南北,全國各地的約稿紛至沓來。
如果是一般人,在當時的情況下,一定會趁勝追擊,而阿城卻出乎意料的在如日中天的年代選擇移居美國。
到了美國的阿城,褪去了諾獎、國內評論界以及各種文藝圈人士給予的枷鎖,一切隨心而動,有感而發,作品產量也不斷減少。觀眾是最擅長遺忘的,在我們看來遁去美國的阿城了無音訊,可對於那些文藝界的大拿來説阿城無處不在。
一個諾貝爾文學獎奠定了莫言在中國文壇的地位,而阿城則是莫言的偶像,中國內地知名編劇、作家王朔在其作品中寫道"在這北京城裏,每過幾十年就有一個人要成精,而最近這幾十年,成精的就是阿城了",這個被稱為"人精"的作家阿城不僅能寫出經典作品,還被認為是"天下第一聊天高手"。
聊天可不單單是説話那麼簡單,一來一往,三言兩句引人入勝就是本事,畫家陳丹青就曾表示"聽阿城聊天,那真是一種天大的享受"。
據説阿城在美國的時候,經常被好友邀請參加聚會,即使在才人輩出的一羣人當中,阿城身上的光芒也不會被遮掩住,只要他一講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自覺深陷他的魅力當中,幾個星期過去了還念念不忘,更絕的是阿城就像是一本百科全書,他就算十幾年夜夜講,也能每夜都不一樣。
阿城去了美國之後,與一大批優秀的導演相交甚好,並且還開始涉獵編劇,舒淇主演的《刺客聶隱娘》的編劇就是阿城,知名作家朱天文也參與了劇本的改編。
據她所言,在劇本籌備階段,她與導演、阿城經常聊天,阿城總會在聊天中貢獻出自己覺得精彩的故事,他光憑自己口述,就把大家帶入聶隱孃的世界,但是很遺憾在拍攝的時候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呈現出阿城口中的精彩,但大家已經都被阿城所折服。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常言道"眾口難調",這其中,文人藝術家更難應對,説話聊天須得謹慎再謹慎,可阿城就有這樣的本事,與每個人都能把酒笑談,不愧是"天下第一聊天高手"。
人活於世,總逃不過各種紛紛擾擾,我們經常囿於各種俗事紛擾,可到頭來才發現一切都只是自尋煩惱,這一生終究還是為自己而活最好。
莫言就評價過阿城"他是一個想得明白也活得明白的人",他在國內小有名氣的時候隻身遠走美國,這一去就是十幾年,期間他靠看書自學組裝汽車,學習手打傢俱,習繪畫,練書法,就連偶爾的寫作也只是因為興趣,而不是追求發表,在文壇的名號對他來説只是虛名。
眾人的推崇也好、批評也罷,他都只是一笑了之,可以説活的相當清楚與坦蕩。他不在意外界對他人生的"安排",只跟隨自己的內心,説不創作就不創作,跑去做編劇、拍紀錄片、研究建築、研究文明,活的恣意大方。
人們常説"安身立命",也許在阿城看來,安身是一切的前提,安身的重中之重就是安心,他自己也表示過"人生在有生之年,不妨多東張西望,拼命幹,其實浪費生命。商業競爭常常是盲目的,我們不妨有膽量閒一閒"。
阿城的這種自在無畏的人生態度在其小説作品中也多有體現,我想這也是為什麼讀阿城的作品能讓我們靜下來的原因所在了。
阿城,一個作家中的作家,他不光用作品吸引到了大家,還用人品征服了大家,不過這個世界上只會存在一個阿城,他的人生追求我心嚮往之,但也不得不認清現實。
這個世界上不會存在非對即錯的價值觀,也不可能有千篇一律的生活方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顧慮,沒有一種標準的生活方式。
我們可以在自己的世界裏拼命奔跑,但也不要忘記在疲倦時適當放慢前行的腳步,看看道路兩旁的風景,我們要學習的不是阿城的生活方式,而是他對待生活、對待得失、對待人生的態度。
文/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