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輿論旋渦,三立教育按下重啓鍵

踏出輿論旋渦,三立教育按下重啓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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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堆 李婷 9月9日報道

2020伊始,上海三立教育與三家子公司陷入糾紛,一度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事情緣起於2019年12月22日三立教育子公司星馬教育原CEO薛罡的爆料,稱三立的投資款未及時足額到賬,還從星馬的賬上抽調資金。之後的2020年1月10日,三立子公司時代焦點法定代表人許軼舉報稱,三立教育挪用時代焦點的預收款。隨後,三立子公司K12教育集團CEO高斌宣佈,因三立中斷投資,K12與其解除合作關係。

時隔半年後,星馬教育已正式融入三立,前CEO薛罡發佈道歉聲明稱,“對星馬教育的財務及投資問題上存在誤解且未能及時有效的溝通”。原三立K12教育集團CEO高斌早前也發佈通告,表示與三立合作已於2019年10月友好結束。

三立教育創始人孫海牧表示,已向時代焦點提起多項刑事及民事訴訟,事情正逐步解決。

過去,孫海牧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將三立設定為“最懂教育的投資公司”。從成立之初主打單一的SAT考培業務,到向雅思、託福等業務品類拓展,再到一系列風波……面對疫情及國際形勢,主打留學考試業務的三立下一步又將何去何從?

也許答案就像孫海牧在接受芥末堆採訪時所説,“2020年,我相信沒有一家教育公司會跟你説做了加法”,能做的只是更努力地深耕。

擴張

2008年,中國各類留學回國人員總人數加在一起,大約是7萬人。奧運會捲起了一陣學外語的熱潮,西方學校在經濟危機的影響下尋求出口,中國留學市場成為各方關注的“蛋糕”。作為七萬分一的孫海牧從美國西北大學歸國,在同年創立了三立教育。

留學行業迅速發展,幾乎每兩到三年,出國留學人數就以10萬級單位遞增。水漲船高,主打單一SAT考培業務的三立初期憑藉全英文教學和口碑優勢,在上海留學圈迅速站穩了腳跟。

隨後的2012年到2015年,三立從上海拓展到南京、深圳等20餘個城市,同時實行教師合夥人制度,從一家上海本地考培機構,逐漸成長為一家全國性機構,並在2016年迎來了盈港資本投資的 3000萬A輪融資,擁入資本市場的懷抱。

隨着資本的進入,三立的擴張之路轉為縱向拓展業務鏈。這一階段,三立對外稱之為“項目多元化時期”。孫海牧曾表示,教育產業發展可以參考奢侈品行業,“一個平台可以孵化出多品牌、多產業。就像在一個大平台裏,除了有LV和軒尼詩,還有嬌蘭、迪奧、紀梵希……”

幾乎是同一時期,新東方出身的沙雲龍成立樸新教育,3年併購了近50個教育標的,依靠“收購+整合”的模式成功在紐交所上市。

三立也想跑出一條屬於自己的上市之路。競標環球雅思、收購原小馬過河團隊、收購北京留學諮詢機構時代焦點等等數十個項目,三立通過收併購不同品牌,組建新公司,迅速擴展公司規模和業務線。

這也是一條飽受爭議的發展道路,樸新多年的虧損備受負困擾,三立也遭到子公司質疑“賬上沒錢”。不同背景、價值觀、地理位置的子公司組合在一起,時時刻刻考驗着母公司的整合管理能力,也為今年初的風波埋下了伏筆。

時代焦點負責人崔立對芥末堆説,當初接受三立教育的收購,主要是考慮其在SAT考試培訓領域的優勢地位,可以為時代焦點引流。但她認為三立沒能盡到母公司的管理義務,沒有派遣過管理人員對時代焦點進行協助,也沒有形成良好的引流效果,反而是時代焦點成為三立“唯一盈利的項目”在源源不斷地輸血。

三立則認為自己給予了時代焦點充分的自主權利,雖然其業務一度曾佔到三立教育總利潤的40%,但本質來説是創始人許軼的個人工作室,不能滿足三立的全國擴張需求。

一場輿論之爭,雙方拉鋸半年。直到不久前,三立教育與時代焦點股東知情權糾紛一案作出判決,判處被告時代焦點將2020年1月1日至今的會計賬簿置備於該公司住所地,供原告三立教育查閲,並由被告負擔案件受理費70元。

時代焦點不再公開控訴三立與孫海牧,而以“某立”“孫某牧”代指。雙方均表示,後續仍有訴訟,一切交由法律解決。

整合

“差不多每隔大概三四年,我們就會有內部的一個調整、整合或者進化。”對於和子公司的糾紛,孫海牧更願意將其表述為公司內部業務調整與外界大環境(疫情及國際關係)碰撞的結果。

回顧在本輪發展中遇到的問題,孫海牧坦言,自己選擇了開拓多條業務線來尋求新的增長,但沒有形成完整的發展思路。在併購項目時,過於注重合作對象的業務能力,忽略了在企業文化和價值觀上的認同感。

與此同時,2020年上半年,海外留學這一選項變得充滿不確定性,雅思、託福、SAT等考試被取消,至今尚未完全恢復,計劃出國留學的學生,入學時間被迫推遲。國際關係日趨緊張,留學環境不斷惡化,留學業務迎來斷崖式下滑。

內憂外患之下,不斷擴張的三立選擇“做減法瘦身”,更像是面對體量的擴大需要有試錯的成本。

孫海牧介紹,上半年,三立對部分與主營業務關聯性不強的業務進行了收縮,減小投資規模,由主導地位變為普通持股股東。同時精簡了團隊規模,從2019年的千人團隊調整至800人左右,進一步減少成本。與部分子公司的矛盾,在“做減法”的過程中不斷浮現出來。

事實上,這不是三立第一次在發展過程中做出選擇。2016年,完成A輪融資之前,在三立內部,也討論過是否需要接受資本進入。

彼時的三立,SAT培訓業務已經步入軌道,一年總營收在8000-9000萬元左右,在上海市場大約佔有60%的份額。即便不做任何改變,也能過得相對舒適。有內部聲音認為,接受來自外界的資金也要承擔起相應的壓力。

“資本可以更多地為我們創造出廣度,讓我們涉獵不同的領域,資本的進入可以讓我們有更多的資源去運營三立傳統教育、三立在線教育、三立留學服務、三立K12教育等,把三立發展成多維度的公司。”對於融資,孫海牧曾如此表示。

三立邁出了舒適圈,在考培業務方面拓展到了託福、雅思等業務,在產品鏈上增加了留學諮詢服務、國際學校備考等業務。同時,在SAT宣佈重回1600分時代後,三立的主營業務抓住了先機,在2016年首次新SAT考試中斬獲滿分學員。隨後,三立的營收實現2017-2019年連續三年增長。

時隔四年,三立再一次踏上整合的征程。“假如説是那個時候的三立,碰到今年的疫情必死無疑。”孫海牧坦言。不破不立,要想更上一層樓,2020年這一課,或許對三立至關重要。

重啓

生源數量下降、市場競爭加劇、經濟下行壓力,以及變化莫測的國際關係,過去的2019年曾被稱為“留學市場的寒冬”。讓人沒想到的是,疫情黑天鵝的到來讓情況變得雪上加霜。

2020年留學行業按下重啓鍵之後,如何在原有的基礎上拓寬留學服務的入口,獲得更加穩定而持續的流量,成為擺在枱面上亟待解決的問題。

近年來,國際學校逐漸加入留學行業競爭之中。作為留學產業鏈的前端,國際學校涵蓋幼兒園到高中各年齡段的學生,是天然的流量入口。能否具有截流能力,則對國際學校的規模和服務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針對B端提供的留學服務應運而生。2018年,三立獲得復星領投的數億元B輪融資,計劃將資金用於佈局國際教育業務,打造留學+培訓+國際學校的全產業平台。

邁入2020年,除了為國際學校提供在線少兒英語、考培、留學諮詢等業務之外,隨着在線教育的接受度越來越高,三立開始摸索海外大學在線文憑項目,和美國高校合作的在線MBA項目,今年已經招收70多個學生,初顯成效。現階段,TO B業務在三立營收中的比重大約是20-25%。

在三立的計劃中,下一步理想的業務形態將有三部分組成:第一部分是三立核心的SAT、託福、雅思等考試培訓業務,第二部分是以國際學校為核心的TO B服務等,以及能夠帶來優質流量的少兒英語培訓,最終實現相互之間協同效應。

目前考試培訓業務仍佔三立總營收的七至八成,孫海牧表示,下一步的業務重點將會放在9-15歲年齡段學生,將在北上廣深嘗試孵化高端少兒英語項目,而在二三線城市採用合作和收購的方式進行導流,最終將流量彙集到考培業務,形成閉環。

經歷了從擴張到減法之後,在下一輪投資併購計劃中,是否具有相同的企業價值觀將會是三立考察的重點之一,在管理方面,三立內部也將培養更多的業務骨幹參與到子公司的運營當中。

三立教育目前已完成4輪融資,最新B+輪融資由紅星美凱龍領投。至於被寫在公司官網大事記裏的2020年底上市計劃,眼下看來應該是不能成行了。孫海牧向芥末堆表示,肯定會有調整,目前正在與投資人和股東積極溝通中。

“實際上無論是來自投資人還是股東的壓力,其實並沒有人們想的那麼大,對我們來説壓力更大的是怎麼找到一個新的爆款(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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