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殺人魔王張獻忠

小時候看《水滸》，讀到孫二孃在十字坡賣人肉包子，總是難以置信，以為老鄉施耐庵在故弄玄虛。近讀有關史料和文章，才知世間有比殺人後做成人肉包子殘酷暴虐千百倍的行徑，我要説的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張獻忠。在小時候的歷史書上，張獻忠與李自成齊名，都是光榮而偉大的農民起義領袖。然而，歷史的真相卻告訴我們，張獻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惡魔，他心如蛇蠍，殘毒冷酷。《明史·張獻忠傳》説他“共殺男女六萬萬有奇”，顯然不可信，因為當時全中國甚至全世界也沒有那麼多人。但有人統計過，張獻忠所統率的軍隊殺人可能逾千萬。作為人口大省的四川，在張獻忠的屠刀下，被殺得“四鄉無人跡，皆成曠野。”張獻忠死後14年，全四川人口也只有8萬人，曾經繁華的成都竟然只有幾十户人家。

張獻忠是造反起家的，殺了不少王公貴族和貪官污吏，但他殺得更多的是無辜的普通老百姓。最臭名昭著的是成都大屠殺，西方的兩名傳教士親眼目睹了屠城的慘況：

一六四五年十一月十二日，張獻忠下令除大西政權官員家屬以外，成都“城內居民一律殺絕”。第二天，“各軍隊把守城門，餘軍驅百姓到南門就刑。”“被俘百姓無數集於南門外沙壩橋邊。一見獻忠到來，眾皆跪伏地下，齊聲悲哭求赦，雲：大王萬歲！大王是我等之王，我等是你百姓，我等未犯國法，何故殺無辜百姓？何故畏懼百姓？我等無軍器，亦不是兵，亦不是敵，乃是守法良民。乞大王救命，赦我等無辜小民，云云”。張獻忠聽後，“不獨無哀憐之意，反而厲聲痛哭百姓私通敵人。隨即縱馬躍入人中，任馬亂跳亂蹄，並高聲狂吼：該殺該殺之反叛！隨令軍士急速動刑。冤呼痛哉！無罪百姓齊遭慘殺，終則息靜無聲。真是屍積成山，血流成河，逐處皆屍，河為之塞，不能行船。”

成都大屠殺後，張獻忠又對四川各州縣進行了瘋狂殺戮。一時間土地荒蕪，流民四逃。張獻忠無糧可食，便下令將殺死的人醃製起來，供軍隊食用。

有一天張獻忠心血來潮，到大慈寺去燒香，一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大怒，立即下令把寺裏的和尚全部殺掉。殺完大慈寺裏的和尚，還沒有解氣，他又下令把周邊寺廟裏的和尚全部殺掉。在這次殺戮中，兩千多名僧人，幾乎全部被殺光。

張獻忠建立大西政權的第二年，他藉口舉行“特科”，要招賢納才。於是，四川的讀書人齊聚成都青羊宮，以期金榜題名。誰知，張獻忠一聲令下，一萬多名讀書人被殺了個精光。清理現場時，光是毛筆和石硯就堆得像一座大山。這是比秦始皇焚書坑儒更為歹毒的對知識分子的屠殺。殺過文生後，張獻忠又假稱開武科。幾千個武舉齊集校場，都發給一匹劣馬乘騎。忽然一聲炮響，金鼓齊鳴，張獻忠下令將武舉全部用箭射死。僥倖未死的，掉在地上，也被踏成肉泥。

張獻忠殺人多也就罷了，還殺出了名堂。割人的手足稱做“匏奴”；用刀割扯背部叫“邊地”；用槍將人戳在空中名為“雪鰍”；用火圍起來燒烤小孩謂“貫戲”。這已經完全是殺人為樂，拿人的生命當牲畜。此外，遇到體弱多病的，就割鼻砍手。男的砍左手，女的砍右手，如果伸錯了手，就把兩手全砍掉。遇到小孩子，就扔到路邊，任由戰馬踩死。或者扔到空中，用刀迎着戳死。

對待老百姓如此兇殘，對待手下百官和自己的軍隊，也是毫無留情。有一天心情不好，殺了官員300人，有人認為太過分了，張獻忠説：“文官還怕沒人做耶？”上朝的時候，牽着數十條惡狗在殿前大臣中嗅來嗅去，在誰面前嗅的時間長了，就拖出去殺掉，這叫“天殺”。殺盡成都人後，張獻忠去攻打漢中。行至順慶，他忽然下達命令，殺滅川籍士兵十多萬人，只有劉世忠一營聞訊後逃走。張獻忠嫌手下家屬累贅，以挑選水軍為由，令全營兵將及家屬受檢。凡是被挑中者，立即押入一木城中，親人不敢相顧。隨後用炮轟死大半，再縱兵砍殺，沒殺完的，都被驅入江中淹死。這樣又殺死自己的軍隊近4萬人。

對待官員和自己的軍隊如此，對待身邊的人也殘忍至極。有一天，他突然想看女人的小腳，就命令把所有女人的腳全部砍下來，送到宮裏。第二天，在他的花園裏，女人的小腳堆得象一座山。他帶着心愛的妃子一道去欣賞，忽然覺得這座山缺少一個山尖，就拔出刀把妃子的小腳砍了扔上去。妃子疼得大聲慘叫，他卻大笑不已。有一晚他忽然發怒，親手殺死他的一個幾歲的兒子。到第二天早上，見到兒子屍體，他又責怪左右手下當時沒有勸解，立即下令殺掉幾百人。

張獻忠的殘忍不僅表現在濫殺上，而且表現在心理極度的變態和扭曲上，簡直到了毫無人性的地步。朱元璋為懲治貪官污吏，曾發明了“剝皮實草”法，被張獻忠直接拿來運用。他先是將蜀王宗室處以剝皮之刑，後擴大到文武官員、地方鄉紳和自己軍隊的將士。他將人剝了皮，摻上石灰，再塞上稻草，插上竹竿，站立在王府前。街道兩旁，常常站着上千被剝了皮的人，遠望就象無數送葬的紙人一般。

張獻忠不滿足於運用前人的成果，還發明瞭“小剝皮”法。《蜀碧》中這樣描寫：“剝皮者，從頭至尻，一縷裂之，張於前，如鳥展翅，率逾日始絕。有即斃者，行刑之人坐死。”《蜀警錄》中記得更為詳細：“又自創為小剝皮法，將人兩背膊皮自背溝分剝，揭至兩肩，反披於肩頭上，不許親戚人等與飯食，趕出郊外，嚴禁民間藏留，多有棲古墓，月餘而後氣絕者。”這是多麼毒辣的刑法，不是剝了皮就讓人死掉，而是要慢慢地折磨，讓受刑者不得好死。做這劊子手也很不容易，剝了皮還不能讓受刑者立即死掉，否則自己就要被殺死或是被剝皮。

張獻忠殺人，數量多，手段殘忍，花樣繁多，史上無出其右，堪稱殺人第一惡魔。他視人命如草芥，視人命如牲畜，或者説是用收割莊稼、宰殺牲畜的方法來殺人，毫無理由，毫不顧忌，完全沒有底線。分析一下他酷愛殺人的原因，一是天性殘忍刻毒。他自幼家貧，曾經偷別人家的雞，被人看見捱了一頓臭罵。張獻忠暗暗發誓：我一旦得志，此地人也會象雞一樣。言下之意，就是他得志後，會象殺雞一樣殺掉這裏的人。小小年紀，就已產生了極端仇視社會、仇視人類的心理。成為起義軍首領後，果然大開殺戒，實現了自己的誓言。二是快速兑變。歷代起義領袖都打着類似“均田免糧”的口號揭竿而起，而一旦得到天下或者建立政權後，就會在無限膨脹的慾望和至高無上的權力誘惑下，人格惡化，道德腐敗，心理變態，開始大肆濫殺無辜，草管人命。用他們的話來説，就是“用兵來殺”、“以殺治兵”。殺得越狠，殺得越多，越能樹立威名，越能使老百姓恐懼，越能使他們獲得安全感。黃巢如此，李自成如此，洪秀全如此，天性嗜殺的張獻忠更是如此。三是嫉妒心理。當張獻忠得知李自成攻下北京城後，知道自己的皇帝夢破滅了，他便破罐子破摔，我做不成皇帝，也不讓你有好果子吃。於是他濫殺、毀城，竭力搞大破壞，無辜老百姓成了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