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夫人是不幸的,但同時她也是幸運的。不幸的是,先亡國後喪夫的悲慘遭遇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幸運的是,先有孟昶與其恩愛有加,後有宋太祖對其又敬又愛。
據説,雖然花蕊夫人被宋太祖封為貴妃後倍受恩寵,但是花蕊夫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忘記自己的結髮夫君呢?她心裏止不住對孟昶的思念,並親手繪製了一幅孟昶的畫像,藏於室內。在夜晚無人的時候,一個人偷偷拿出來祭拜。
沒想到有天宋太祖夜間突然到訪,看到花蕊夫人正在拜祭一幅畫像,而畫像竟有些眼熟。但宋太祖沒有多想,詢問花蕊夫人這畫像是誰?花蕊夫人情急之下説這是可以求子的“張仙”,宋太祖以為花蕊夫人是想為自己誕下子嗣,自然非常高興。
張仙送子圖
宮裏的其他妃嬪得知了此事也紛紛供上了張仙畫像,希望神仙保佑自己也能夠生下一位皇子。不久之後,張仙畫像竟從宮裏流傳了出去。民間想要生子的婦女也會畫上一幅張仙像,祈禱膜拜,經久不衰。
關於花蕊夫人的死因有好幾種説法,能夠明確的是,自從宋太祖駕崩,宋太宗繼位後,花蕊夫人就徹底失去了蹤跡,再也查不到任何消息了。
一、多種“死因”爭不休
在清代文學家蔡東潘的《宋史演義》裏記載,花蕊夫人和宋太祖恩愛生活了好幾年,花蕊夫人因年齡漸長而美色稍褪,宋太祖也漸漸地產生了審美疲勞。花蕊夫人因自己失去了寵信而沉鬱生疾,再加上回想起故國的滅亡和前夫的逝世,病情越來越重,最終香消玉殞。
蔡東潘是歷史學家的同時,也是一位近代演義小説作家。而《宋史演義》本身就是一本演義小説,因此裏面關於花蕊夫人死因的記載並不能當做真正的歷史來看待。
影視劇中的花蕊夫人
另一種説法是根據《永樂大典》記載花蕊夫人的生平,最後提到“蜀平,以俘輸織室,後有罪賜死。”
還有一種説法較為可信,北宋中期的《聞見近錄》和《鐵圍山叢談》記載,宋太祖一直十分寵幸花蕊夫人,在一次射獵活動中,趙光義突然引弓搭箭,一箭射向了花蕊夫人。花蕊夫人當即中箭而亡,趙光義捶足頓胸地跪在地上,抱着宋太祖的大腿哭着説,花蕊夫人是紅顏禍水,宋太祖如果沉迷於女色,定會耽誤國事的。而他作為皇帝的兄弟,願意為民請命,一人承擔殺死貴妃的所有責任。
事已至此,宋太祖當然不能真的懲罰趙光義,畢竟趙光義是站在道義的角度勸誡自己以國事為重。況且趙光義在朝中擁有很大的勢力,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引發朝政的動盪。
相對而言,這個説法更加可信一些,也比較符合《永樂大典》中的記載。關於趙光義殺死花蕊夫人的原因,也有好幾種解釋。
二、宋太宗趙光義射殺花蕊夫人的原因
第一種解釋是趙光義認定花蕊夫人是紅顏禍水,自己以江山社稷為重,不顧殺死貴妃的重罪規勸宋太祖。
第二種解釋是趙光義也對花蕊夫人非常愛慕,但是苦於花蕊夫人被宋太祖霸佔,因此妒恨交加之下用弓箭射殺了花蕊夫人。
第三種解釋是花蕊夫人在繼承人問題上損害了趙光義的利益,影響了自己的接班大計,趙光義為了報復便痛下殺手。
最可信的解釋應該是第三種,因為宋太宗趙光義的繼位本就充滿着疑點。從宋太祖駕崩前一夜的“燭光斧影”到趙光義繼位後的“金匱之盟”,都透露着宋太宗繼位的名不正言不順。況且一般情況下,新君繼位後一般會在第二年開始啓用新的年號。而趙光義剛一繼位便急不可耐地修改了年號,此時距離新的一年只剩兩個月。
影視劇中的趙光義
急於為自己正名的做法反而表現了自己的心虛,趙光義在自己擔任皇帝期間毫不留情地處死了宋太祖的幾個兒子,一方面是斬草除根、免除後顧之憂的考慮,一方面也是為了掩飾自己所作的一些醜事。
再回過頭來説花蕊夫人的死因,即便趙光義是因為繼承人問題射殺了她,也有可能夾雜着第二種因素,他自己本身也對花蕊夫人有愛慕之心。在一些野史記載裏,花蕊夫人照顧生病的宋太祖時,趙光義前來看望,出於愛慕心理便對花蕊夫人動手動腳。結果驚動了宋太祖,第二天早上宋太祖便離奇的死去。
雖然故事更加離譜一些,但也算符合民間對皇家故事的杜撰和改編。畢竟普通百姓出於看熱鬧的態度,更加願意相信兩代帝王過渡的原因不僅僅是為了江山,還因為美人。
三、蜀道心碎詞作半,離恨綿綿惹人嘆
總之無論是哪種原因,花蕊夫人都隨着宋太宗的繼位而失去了消息。她便似那狂風中的一粒細沙,一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遙想起當年後蜀剛剛滅國,花蕊夫人得知孟昶投降的消息後心中悲痛萬分。當被押送至劍門道時,花蕊夫人有感之下,在葭萌驛站的牆壁上留詞一首:
初離蜀道心將碎,離恨綿綿。春日如年,馬上時時聞杜鵑。
這首《採桑子》剛寫完上闕,便被押送的宋軍催促着上路了。花蕊夫人的一生也正如這首詞一樣,上半生生活在後蜀皇宮,下半生雖然在宋國皇宮受到宋太祖的恩寵,但已經失去了方向和值得掛念的地方。
古風中的女子
花蕊夫人一生寫的詩詞很多,基本都被收錄在《宮詞》中,其他的卻寥寥無幾。並不是因為花蕊夫人的才華漸漸衰退,而是因為離開了蜀地的她心中除了愁苦,再也沒有了創作詩詞的興致和動力。
歷史給了花蕊夫人才貌雙絕的出場,卻沒有給她善始善終的結局。也許當得知亡國的消息時,花蕊夫人已經心死,當得知孟昶暴斃的消息時,花蕊夫人連感情也消逝了。她嫁給宋太祖與其説是為了苟活,倒不如説是面對宋太祖尊敬和愛慕時再給了自己一次重獲新生的機會。
花蕊夫人對宋太祖更多的是敬重,當宋太祖也因病去世後。花蕊夫人已經完全了沒有生命的寄託,她自然而然地消逝在歷史中,只留下一個個令後人感嘆而又敬佩的傳説故事,幽靜而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