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邳州北部有多個古代遺留下來的遺蹟,如梁王城、劉林、九女墩、良壁、大墩子、黃石、艾山,這些遺蹟可以追溯到春秋戰國時代甚至遠古。這一帶在歷史上一直屬於徐州的彭城郡武原縣,直至隋唐時代廢除武原縣,方歸下邳。由於歷代兵荒馬亂、災害頻臨、山川雖在,人口流失,遺蹟埋沒地下,名稱幾近狼藉。現在發現邳州最早的志書是明朝嘉靖年間《邳州志》,那麼,遠古到隋代《徐州府志》、《彭城志》又能保留多少武原文史?隋大業到明嘉靖的武原文史遺落何方?嘉靖以來《邳州志》又有多少武原記錄。
在這傷痕累累的古遺址中,結合歷史典籍中留下的蛛絲馬跡,儘量探討、挖掘他的原貌。
一、邳州北部幾個古地名探討。
(一)、武原:在邳城鎮泇口。武原最早出現是西周早期穆王時代,徐偃王向南發展被攻擊,逃回彭城東武原徐山即今依宿山。漢高祖設“武原侯國”,衞脅衞寄衞不害祖孫三代共做58年“武原侯”。漢宣帝廢除武原國後設武原縣。春秋時,楚國貴族屈原族人屈到逃到武原避難,後世遂到為姓,成為武原到氏家族,這個家族從到彥之勇猛之將嬗變到子孫後代文人學士,風光了整個南朝宋齊梁陳四朝。隋開皇十一年(591)改武原縣置,屬邳州。治所在今江蘇邳州市西北泇口鄉。大業初屬下邳郡。唐初屬邳州,貞觀元年(627)廢。武原地名逐漸湮滅。遺址在泇口(今屬邳城鎮)北白灘湖內。
(二)、梁王城:在戴莊鎮。近年通過多次考古挖掘,確認為古代徐國亡國前最後的國都,應該稱“徐國城”或“大徐城”。為什麼又稱梁王城呢?公元515年,才五歲的元詡即位後為魏孝明帝,其生母胡氏開始擅權亂政,宮廷內亂,軍閥割據、藩鎮反叛、直接導致北魏土崩瓦解,民不聊生。南朝梁武帝乘機北伐。正光末年北魏徐州刺史元法僧乾脆自己稱皇帝。魏軍來攻,元發僧投降梁朝。梁武帝派陳慶之迅速佔領徐州、邳州,一度圍困臨沂,攻佔洛陽。梁武帝是一位酷愛佛教的皇帝,梁軍在此建立一座佛寺,稱“梁王廟”。後來下面發現徐國古城,因此此處又稱為梁王城。北宋樂史在《太平寰宇記》中稱古良城在邳北泇口莊南。又呼為梁王城也。”可見早在宋代當地羣眾口頭上就把梁王廟混為梁王城。從而湮滅了古徐城。
後來,這一帶發現了“徐王鼎”,有人就演繹出徐王糧來。浙江省社科院董楚平先生認為是個“字,從井,取型範義,即度量字”。南開大學蔣玉斌先生髮現是個字。郭沫若先生認為:這個字即是“季糧”。這樣就成了“徐王季糧鼎”。筆者認為董楚平先生的觀點比較符合實際。《説文井部》稱“刱,造法刱業也。從井 刃聲,讀若創”。創、刱二字因音同而通假。“作”字亦有起、始、興建、創制之義。“創作”本作“刱作”,是由兩個近義字組成的雙音節詞。這字兩種寫法都與糧、良、粱相去甚遠。即使就是“徐王糧鼎”,多少代徐王怎麼能用這一代徐糧王名作為國都呢。徐國國君稱徐偃王、徐駒王,怎麼又稱稱謂不在王前而成了徐王糧了呢。不是哪代徐王名,而是徐王做一項活動。梁王城實際名不正、言不順,只能是古徐城。
(三)、黃石:在戴莊、岔河之間。邳州各代史志均稱古代這個地方為“黃池”或“潢池”。北宋“道君皇帝”宋徽宗年代,在此小山建立一座黃石公廟,後人稱小山為“黃石山”,遂稱此地為“黃石”但民間至今仍稱為“黃池”,頑強的保留古代人文地理。
(四)、良壁:在岔河鎮。是邳州最悠久的古村落之一。村內存有大量的歷代遺址、遺物,如古唐槐、興化院、漢代石羊等。大量遺蹟表明:這個村落是邳州最古老的村邑。春秋時這一帶以“良”命名的地名在文獻中屢見,後來又被一些地名混淆,疑或良壁是良的遺址。梁王城很簡單,古代徐國城,錯為梁王城。但是地名演變導致複雜化。西晉設良成縣置,屬下邳國,治所在今江蘇新沂市西沂水東(今合溝鎮一帶)。北齊天保七年(556)廢。後來的這個良城出現,演繹出了良王、良王城、梁王城,這個良城搬去了古徐國即今邳州戴莊、岔河一帶。丟失了“良”心(良的核心)。還好,仍然保留“良”的一壁,人們仍可以根據蛛絲馬跡找到一些歷史沉積。
(五)、艾山:在邳縣老縣城(邳城)北,今屬鐵富鎮。根據大量歷史典籍記載,這一帶在春秋時代有一個“艾侯國”,由於時代久遠,在加上江西修水、山東萊蕪、曲阜一些地名整理的介入影響,作為春秋時代響亮名稱“艾陵”逐步消失,歷史回聲逐漸減弱。九十年代初,我們幾人與陳永清老師還在艾山東麓見到古代棧道,當時《邳州日報》有人還作了報道,可惜九龍公園建立,破壞了唯一僅存的遺蹟,掩蓋了本來的歷史文化,與古代艾陵的顯赫的人文歷史恐怕南轅北轍,漸行漸遠了。
二、華夏文明史在這裏轉彎
根據國家古籍記載,這一帶在春秋戰國時是魯南蘇北政治、軍事、文化、經濟的中心。特別是社會制度轉變時代,是各種勢力異常活躍的地方。由於地名的混亂,使這個地方推動歷史進程的一些重大事件,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
(一)、艾陵大戰的前前後後
春秋後期,僻處東南的吳國崛起,他們學習中原文化,引進各國人才,如孫武、伍員、伯嚭等。初步產生封建階級雛形客卿政治。到夫差登基,吳國強盛起來。夫差(?-前473)是闔閭次子。前495年─前473年在位。為遵從敗於越王勾踐的父王闔閭的遺訓,即位當年就以伯嚭為太宰,與老將伍子胥操演軍隊,以圖復仇。次年在夫椒(今江蘇吳縣西南太湖中,大敗越國,攻破越都(今浙江紹興)使越屈服。前486年,開邗溝,連接長江和淮水,開闢出一條通向宋、魯的水道,進逼中原。再加上自己傳統的那股蠻勁與韌力,成為東南方新崛起的軍事強國。
與此同時,原來的老霸主晉國,雖然地廣兵多,但國家內部公卿相互傾軋、爭鬥不止,處於瓦解的邊緣,已經不可能再有所作為。這時齊國的大權掌握在陳國逃難貴族陳完的後裔田氏手中,田氏的勢力超過了國君,國相田常(田成子)早有頂着齊君的旗號稱霸中原的野心。他首先向與晉國交好的鄰居魯國開刀,屢興刀兵,使魯國土日削,國勢日危。魯哀公十一年(前484年),齊國再次伐魯,魯哀公聽冉有主意,迎孔子迴歸。(左傳:齊伐我,冉有言,故迎孔子,孔子歸。)孔子派出了能言善辯,多謀多慧的大弟子子貢,遊説吳國,挑唆齊吳相鬥,從而保住魯國。已經稱霸南方的吳國當然不會侷促於東南,看着齊國取晉而代之,它也要在中原一顯兵威,嘗一嘗讓那些素稱文明之邦的諸侯聽命的霸主滋味,領略一下接過方伯斧鉞,以王命自專征伐的威風 。子貢並幫吳王遊説越國,解除吳國後患,組成吳越聯軍,共同伐齊救魯。這就發生了春秋時期最慘烈的戰爭—— 艾陵大戰。
對於這場戰爭究竟發生在什麼地方,史家歷來有爭議,一部分人認為發生在泰山以南泰安,也有一部分人認為在萊蕪。我們先來看看這兩個地方是不是吳齊兩國的主戰場,泰安在魯國國都北只有幾十華里,屬於魯國疆域。齊魯正在此處進行激烈爭鬥。吳國軍隊沿泗水來,路過下邳、蘭陵諸多齊國領土,齊國安能無動於衷,讓其長驅直入。泰山南及泰安不可能是主戰場。再看看萊蕪離齊國國都也只百十華里,齊國是當時唯一可與晉國爭霸中原軍事大國,並準備對晉國取而代之。吳國軍隊過長江,沿泗水遠道而來,齊國兵多將廣完全可以禦敵於國門外,怎麼能讓敵人打到國都百十公里方才組織抵抗.使自己在列國諸侯面前蒙受如此恥辱。這兩個地方都不可能是齊吳兩國的主戰場。而邳州北部艾山,當時屬於齊國前沿,位於現在邳州邳城鎮與鐵富鎮原連防鄉交界處。遠古時候,少昊封艾侯國於此。此山就是古代著名的“艾山”,正處當年齊魯大地之南端,正是阻擋吳國侵略要道。古泗水沿艾山西邊而過,正是兩國攻防首選之地。而周圍曾經發現古代用兵遺蹟,可見艾山就是古代的艾陵,春秋時期著名的艾陵大戰就是發生在我們邳州,至於泰安(應該是泰山東南)以及萊蕪一帶,只能是戰爭後期,齊國潰敗,吳國追擊時發生的戰爭。這場戰爭,《左傳。哀公十一年》作了生動描寫:
十一年春,齊為鄎故,國書、高無丕帥師伐我.甲戌,戰於艾陵,展如敗高子,國子敗胥門巢。王卒助之,大敗齊師。獲國書、公孫夏、閭丘明、陳書、東郭書,革車八百乘,甲首三千,以獻於公。將戰,吳子呼叔孫,曰:而事何也,對曰:“從司馬。”王賜之甲、劍、鈹,曰:“奉爾君事,敬無廢命。”叔孫未能對,衞賜進,曰:”州仇奉甲從君。”而拜。公使大史固歸國子之元,置之新篋,褽之以玄纁,加組帶焉。置書於其上,曰:”天若不識不衷,何以使下國?”
這場發生在邳州的戰爭以齊軍全軍覆沒為結局。齊國將領公孫揮
戰死沙場,中軍元帥國書及大將閭丘明、公孫夏、東郭書、陳書等被俘,後被吳軍所殺;齊下軍將宗樓下落不明,僅有上軍將高無丕突圍逃脱。艾陵戰役,吳軍大勝。齊三軍主將只有一人脱逃,其餘軍將與部將全部被殲,十萬齊軍,只有3000人。以俘虜的形式僥倖苟活。後全部處死。齊人崩潰而奔散,革車、甲盾損失殆盡,被繳獲的戰車就有八百乘。
“艾陵之戰”,成為春秋以來列國戰爭中一次規模最大而又最徹底的殲滅戰,寫下了公元前七世紀到五世紀初最慘烈的一頁,最驚心動魄的一頁,至今讀來讓人哀惋不已。這場戰爭使齊國的奴隸主遭到致命打擊,國、高兩氏本來是周天子委派的,此役過後,兩氏將臣部屬為之一空。代表新興的地主階級的田常成了最大的贏家,這場戰爭造成他“以外患治內痞”的作用,從此獨攬齊國政權,他的後代最終篡齊。
(二)、黃池盟會的裏裏外外
吳王夫差取得“艾陵大戰”的勝利,稱霸中原的野心進一步膨脹。公元前482年,為了爭奪霸主地位,夫差帶領大軍浩浩蕩蕩來到
黃池。舉行歷史上有名的黃池盟會。
這次盟會發生在什麼地方,一般歷史學家認為在河南封丘西南荊宮鄉壩台村,但筆者至今沒有查出荊宮鄉壩台村什麼時候稱過“黃池”之説。卻是邳州岔河鎮黃石村,邳州歷代史志包括民國初年《邳州補》均稱此地為“黃池”。因宋代宋徽宗時在此建黃石公廟,所以近代才逐漸稱為黃石。可是民間還稱這個地方為“黃池”。
為什麼後來人卻把封丘南説成“黃池”呢?而距黃池不遠的梁王城(今戴莊鎮李圩村境內),北宋樂史在其所著《太平寰宇記》中作解釋説:“古良城在邳北泇口莊南。不知何年,立梁武帝廟於此,俗又呼為梁王城也。”邳州歷代史志均載“梁王城即良城”。筆者認為,此種説法有誤,“良”應該是村邑名稱,在今岔河良壁。而良城是漢代設置的一個縣,在今新沂合溝一帶。可見早在宋代當地羣眾口頭上就把梁王廟混為梁王城。原來梁武帝中大通四年六月,北魏的的建義城主蘭寶殺東徐州(魏置東徐州治所下邳)刺史崔庠降梁。梁武帝酷尚佛教,在此建廟並立碑。久而久之,人們混淆了兩地在歷史上不同時期的名稱,把“良(良壁)”説成了“良城縣”,又因為此地建有梁王廟,又把“良”變成了“梁王城”。其實今天的梁王城應該是古徐國的國都徐王城或古徐城。屬於春秋時代的晉國,後來被分為韓、趙、魏三國,先屬於韓後又屬於魏。魏國國都大梁在開封西北,就是現在封丘這個地理位置,魏國開始就稱為“梁”,如“孟子見梁惠王”。《古今地名對照》稱:“黃池——封丘西南,春秋宋地,夫差與中原諸侯會盟處。”封丘在春秋時先後屬於衞、晉,吳國公元前473年滅亡,一百一十九年後,公元前354年韓、宋戰爭,宋桓公才佔領封丘。古人在所謂梁王城邊找黃池,下邳古代根本沒有梁王或梁王城。人們很自然到河南的大梁(今開發西北封丘)邊上去找“黃池”。於是岔河、戴莊的“黃池”被搬到封丘的荊宮鄉壩台村去了。
這次盟會《左傳·哀公十三年》寫到:秋七月辛丑,盟,吳、晉爭先。吳人曰:“於周室,我為長。”晉人曰:“於姬姓,我為伯。”趙鞅呼司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長幼必可知也。”對曰:“請姑視之。”反,曰:“肉食者無墨。今吳王有墨,國勝乎?大子死乎?且夷德輕,不忍久,請少待之。”乃先晉人。(秋季,七月初六日,吳國和晉國爭執歃血的先後。吳國人説:“在周王室中,我們是老大。”晉國人説:“在姬姓之中我們為首。”趙鞅對司馬寅説:“天已晚了,大事沒有成功,是我們兩個臣下的罪過。豎起旗幟整頓隊列,我們兩人戰鬥到死,次序先後就可以定了。”司馬寅説:“請姑且到吳營那裏觀察一下。”回來説:“高貴的人的臉色沒有灰暗無神的。現在吳王面色灰暗,是他的國家被敵人戰勝了嗎?或許是太子死了吧?而且夷人輕佻不沉着,不能長久忍耐,請稍等一等。”吳國人就讓晉國人先歃血。)
爭奪激烈,趙鞅(趙簡子)幾乎要動干戈,吳王好不容易爭得霸主。可是,螳螂舞蟬,黃雀在後,正當夫差黃池爭霸時,被夫差打敗並囚多年的越王勾踐在大夫范蠡、文種的輔佐下,卧薪嚐膽,經過十年生聚、十年教訓,已經強盛起來,派兵乘虛攻入吳國,俘獲了吳國太子友。吳國在黃池得到報告,就密而不宣.把報告消息的人殺死。在最後與晉國在爭執歃血順序時,吳王夫差讓給了晉定公,自己匆匆南返,與越王勾踐講和去了。從此吳國一蹶不起,公元前473年被越國滅掉。吳王夫差自殺了。“黃池盟會”雖然最後夫差把霸主地位讓給晉定公,但是晉侯的怯弱暴露無遺,國內公卿爭奪不已,晉侯勢力一蹶不起,導致後來韓、趙、魏“三家分晉”。
(三)、良——盟國會晤的來來往往
在此之前就有最早記錄“良”的記錄。早在二千五百年前,《左傳·昭公十三年》(公元前529年,吳王餘昧二年)“秋,晉侯會吳子於良,水道不通,吳子辭,乃還”。來水路不通,這次吳晉盟會沒成。良在什麼地方,吳國早在47年前夫差的叔祖餘昧就準備在良(黃池不遠)與晉侯盟會。那時的盟會只是吳王依附大國晉侯安撫小國而已。如今形勢變了。吳國戰敗越國、楚國、齊國,稱霸一時。當年餘昧只願在邊界不遠處會見晉侯,如今夫差兵多將廣、躊躇滿志,怎麼能屈身赴晉呢?此前幾次盟會均在河南封丘、原陽、長垣一帶,那時主要是齊、晉爭霸。這一帶是齊、晉的勢力結合部,而封丘自公元前632年晉、楚城濮之戰後已經成為晉國的腹地。當時越國、楚國戰敗多年,勢力逐步恢復,時刻尋機報仇。齊國新敗,仍不失為中原大國,吳王怎麼能揹負越、楚、齊而深入強敵腹地去爭霸呢?吳國傾國之兵力,長途跋涉,深入他國縱深,部隊供給在那個時代顯然也是問題,兩國只能在勢力均衡處會晤。當時齊國新敗,晉國勢力獨大,吳國勢力剛剛達到蘇北、魯南,邳州北部黃池正是兩國勢力交界處。聯想到後來“良”的周圍發生“艾陵大戰”、“黃池盟會”。這個良的地理位置就突顯出來了。是諸侯約議又一條記載更令人尋味,《左傳·哀公十五年》(公元前480年)“夏‘楚子西、子期伐吳’”,“陳侯使公孫貞子吊焉,及良而卒,將以屍入。吳子使大宰嚭勞,且辭曰:
“以水潦之不時,無乃廩然隕大夫之屍,以重寡君之憂。寡君敢辭。”上介芋尹蓋對曰:“寡君聞楚為不道,薦伐吳國,滅厥民人。寡君使蓋備使,吊君之下吏。無祿,使人逢天之戚,大命隕隊,絕世於良,廢日共積,一日遷次。今君命逆使人曰:‘無以屍造於門。’是我寡君之命委於草莽也。且臣聞之曰:‘事死如事生,禮也。’於是乎有朝聘而終,以屍將事之禮。又有朝聘而遭喪之禮。若不以屍將命,是遭喪而還也,無乃不可乎!以禮防民,猶或逾之。今大夫曰:‘死而棄之’,是棄禮也。其何以為諸侯主?先民有言曰:‘無穢虐士。’備使奉屍將命,苟我寡君之命達於君所,雖隕於深淵,則天命也,非君與涉人之過也。”吳人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