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1月30日,國民黨東北最高軍事長官——東北保安司令官杜聿明以4個師二犯臨江,9天后損兵折將3900人。事後,他認定是手下將領戰場指揮無能所致,2月16日,親自指揮5個師三犯臨江。
這時,北滿解放軍主力二下江南,先在城子街吃掉新1軍一個團,接着在德惠把敵第71軍50師圍住,拼命攻擊。北滿告急,德惠告急。杜聿明只好將進攻南滿的第91師調回四平防守,命第71軍軍長陳明仁親率主力北上,以解德惠之圍。
東總見一時攻不下德惠,便下令江南部隊往江北轉移。
蔣介石一心要與解放軍決戰,不通過杜聿明電令71軍軍長陳明仁、新1軍軍長孫立人“乘勝追擊”。杜聿明得知老蔣又是越級指揮,暗暗叫苦,又知道解放軍實力雄厚,機動靈活,貿然追過江去,只會吃虧,於是親自趕到德惠前線,以勸説陳明仁和孫立人。
可是,第71軍和新1軍各以一部已經追過江去了。北滿解放軍主力也分路包圍上來。過江的國軍嚇得立即掉頭,往江南迴竄。東總於是以主力1、2、6縱順勢追殲,於3月7日開始三下江南作戰。
這一次,國民黨軍上下學精了,聞風而逃,速度比驚槍的兔子跑得還快。而解放軍官兵想起四平撤退時被敵追擊時所受的窩囊氣,心裏的火也一股股地往上躥。這回到了你跑我追的時候,紛紛説:“非追上你,消滅了不可!”
東北民主聯軍1師過江後,沒日沒夜地連着追了5天,不是撲空,就是隻抓了個尾巴,都沒有什麼大戰果。但別的辦法沒有,還只能繼續去“追”。
恰好這時,兄弟部隊在靠山屯兜住了第71軍一二千人。陳明仁心疼,下令撤到農安的第87師和撤到德惠的第88師前去解圍。不料救援的人馬還沒到,被圍的那一兩千人就已全部當上了俘虜。前來支援的87師和88師聞訊,只好拼命後退。東總下令1縱向西急進,斷敵逃往農安的退路。
1縱司令部立即下令1師往農安以北郭家屯一帶、3師北繞德惠直抵哈拉海、萬金塔地區,分別斷敵北、西的退路,2師做預備隊。於是,1師和3師又開始了新的追擊急行軍。
天黑漆漆的,行軍隊伍“嚓嚓嚓”地快速前進。
半夜時分,1師2團由東往西,上了中長路。遠遠地,一束束燈光從北往南劃破夜空,在黑夜裏晃了幾晃,又神秘地消失了。寂黑的天地間,仍然只有嚓嚓的腳步聲。
不一會,那些光束又閃了起來,並有汽車馬達聲,還夾雜着時斷時續的喊聲:
“……讓開……道……縱隊首長……的車……”
2營營長李權正打開手電看地圖,免得各連走錯路。李權側着耳朵聽到遠處隱隱的喊聲和馬達聲,卻又聽不大清。這時副營長從後尾傳過話來,説:
“縱隊首長的車過來了,注意讓路。”
李權心裏嘀咕了一下,縱隊首長的車能在這裏?覺得有詐,忙對身邊的通信員説: “快去告訴副營長,不管是誰,一律停車。”
很快,前邊響起了激烈的槍聲。2團前衞1連連長劉樹斌看到一長溜汽車從北往南開過來,果斷地下令全連跑步衝上前去,對着汽車就打。可是,只打中後邊兩輛車的輪胎,吱吱叫着停了下來。而前邊的5輛吉普車卻發瘋似的朝前竄走了。
劉樹斌帶人上車,一看,車上幾個舉着手的國民黨兵,一個個哆嗦着。劉樹斌用手槍一逼,喝問: “幹什麼的?”
其中的一個軍官猶猶豫豫地説:“你抓我們副官,抓杜長官多好……”
“杜聿明在哪裏?”劉樹斌一激靈,趕緊追問。
那軍官朝黑暗裏看了看,小聲説: “剛才跑走的那5輛車裏,杜長官就坐在裏邊。”
“唉——呀,”劉樹斌長嘆一聲,跺着腳,一迭聲懊悔:
“讓他跑了,讓他跑了。”
原來,半夜裏,杜聿明坐車從德惠回長春去。
就這樣,杜聿明逃過了被生擒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