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春風吹綠了太行山,這一點,連日本侵略軍也有所感覺。武藤部隊的木幡隊,有一個叫代正誠忠的士兵,在1938年3月27日從長治給他的妻子波子寫了一封信,信上寫道:
無巧不成書,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八路軍386旅772團4月7日早上6時離開黎城附近的駐地,團政治處副主任盧仁燦在行軍途中詩興大發,創作了一首詩:
這一次,772團奉命到晉冀豫三省交界處伏擊敵人,但埋伏了一天,也沒有發現日軍。不過大家已經預感到有大仗要打了,連日本兵代正誠忠給他妻子的信後面也附了一筆:
當時,八路軍129師和115師的主力在太行山數戰數捷,殲敵數千,極大地牽制了華北日軍,讓日軍抽不出兵力來助攻開封與徐州,以挽回台兒莊的敗局,因而日軍試圖拔除太行山的“心腹之患”。
就在4月8日這一天,日軍調動108師團和16師團等部隊3萬餘人,兵分9路大舉進犯,後來稱之為九路圍攻。
這9路最主要的部隊,是裝備精良的8、9路。108師團苫米地所屬的工騰聯隊3000多人,從長治經囊垣、下良攻遼縣(今左權),最後一路由苫米地旅團長帶原柏崎聯隊4000多人,由屯留經沁縣東佔武鄉,北取榆社,似乎勢不可擋。
我軍在太行山民眾的支持下,機動靈活地轉出了合擊圈。當敵人深入武鄉各處之際,八路軍總部調129師主力迎擊。772團在西戌埋伏的當天夜裏,突然收到八路軍總部的緊急命令,立即掉頭,摸黑在太行山趕了近百里路到達桐峪,第二天又趕了80多里,再次翻越太行山主峯之一的武鄉嶺,於4月14日下午抵達關家堖。收到總部粉碎敵人的命令,
這時,佔領了下良的約1500名敵軍,部分北進武鄉,沿途燒殺,把整個蟠龍鎮的房屋全燒了。772團在4月14日深夜轉向西南方,天氣轉暖了,又是明月星稀,大家有説有笑,是這次出師以來最舒坦的夜行軍,但一接近蟠龍鎮。
一切都靜寂了,因為已和敵軍的行軍路線交接。不一會兒,772團通過了敵人剛剛通過的蟠龍鎮。下了山坡後,在武鄉附近一望,戰士驚叫:大火啊!山南、山北火光沖天,燒紅了太行山。
隊伍走到武鄉以北的榆社鳳台平,戰士們又“火啊火啊”地叫了起來。原來從榆社到武鄉幾十里路,近30個村莊都成了一片火海,不知有多少村莊被日軍燒殺了。戰士們親眼看到一路上有的老鄉被吊在樹上開了胸膛,有的倒斃在路旁,有的被丟在河裏。日軍的暴行又一次激起了子弟兵的怒火,人人摩拳擦掌,等待陳賡旅長的殺敵命令。
命令終於來了:“你團各部,須在黎明5時前早餐完畢,做好作戰準備。”過了幾小時,又來了新的通知:“你團今晚深夜出發,到武鄉西北的紅土堖一帶集合,待機殲敵。”
敵人的部分主力,被115師344旅堵擊,3000多人被迫退回了武鄉,估計這路敵人可能西進,也可能南退,772團的任務是消滅他們。
他們開始了急行軍,從敵軍的行軍路線上橫切了好幾次。有一次,
旋即,八路軍封鎖了山村,有羣日本兵正在裏面大吃大喝,使用手榴彈已經太近了,八路軍一梭子彈,把他們打翻在地,八連衝了下來,把敵軍一個排一網打盡。
與此同時,劉鄧下令:以徐深吉的771團為右路縱隊,沿渡漳河右岸疾進,配合左岸的772團左右夾擊敵人,769團居772團之西,689團居772團之東,東西夾擊來犯之敵,在武鄉長樂村佈下了天羅地網。
上午9時,772團團長葉成煥在馬莊、鞏家堖一帶的高地上,以三營為左翼打敵軍的屁股,一連和特務營居中,打敵軍的腹部。1個多小時以後,下元師團的崎聯隊的先頭部隊來到了長樂村口,陳賡旅長不等689團趕到,當機立斷下令攻擊。及至先頭部隊通過了長樂村,葉團長一聲令下,772團以猛虎下山之勢,把柏崎聯隊壓縮在狹小的渡漳河河谷,切成了數段。迫擊炮彈、手榴彈、機步槍子彈,像暴風雨般射向敵人。
接着,就是連續6小時的激戰,385旅689團也投入了,其中還包括拼刺刀肉搏戰,這是772團在抗日戰爭初期一次最激烈的戰鬥,可謂驚天地、泣鬼神。
戰鬥打響以後,打敵人頭部的三營,由營長雷紹康率領9連,副營長王仕友率領10連,首先從山上衝了下去。不料,前面有五六個三四米高的峭壁擋住了去路,在772團的“詞典”裏,是找不到“怕死”一類詞的。雷紹康奮不顧身“滾”了下去,全連就像一條繩子,掛到了敵人面前,其他幾個連隊也照辦。
受到突擊的日軍望而生畏,發生了混亂,紛紛退到渡漳河邊的亂石中間,伏在沙灘上不敢抬頭。這時,到達腹部之敵集中主力,向一營和特務連衝鋒,不巧前面也有好幾個峭壁,特務連長簡國湘,頭也不回,一縱身就跳下了一丈多高的峭壁。遠遠望去,像一羣猛虎下山。正在向上爬的敵人像狂風中的落葉,紛紛滾下山坡,傷亡慘重。
日軍聯隊長柏崎,也算是久經沙場,從未遇到過如此猛的攻勢。他把已經通過長樂村的主力又拉了回來,重新組組織戰鬥,集中火力攻擊我左翼三營佔領的陣地,試圖挽回戰局。但雷紹康也不是吃素的,他和老戰友王仕友傳令已經下山的連隊,從敵人的屁股打了回來,殺退了柏崎主力的三次大規模衝鋒,可謂氣壯山河!
就在三營反覆衝殺的時候,奉命打敵人屁股的二營,巧妙地配合居中的一營反衝鋒,這時有充分時間配合771團夾擊柏崎聯隊的尾部,用他們的話説就是:“痛痛快快地打爛了柏崎的屁股。”
戰鬥進行了4個小時,本該打掃戰場了,不料,苫米地親率工騰聯隊步、騎、炮3000餘從遼縣進抵蟠龍,不知怎地沒有受到國軍的阻擊。工騰力圖抄我後路,猛撲我打敵頭部的三營。三營十連奮力抵抗,與千餘敵軍反覆衝殺,支撐了好久,其中有一個排全部犧牲。
寡不敵眾,陣地失守,千鈞一髮之際,115師689團趕來投入戰鬥,反覆衝殺,肉搏達七八次之多。
129師指揮部估計,在長達5華里的地段上,五六千敵軍已消滅過半,沉重打擊了下元師團,但要全部消滅卻不可能,遂下令由769團、689團擊退敵軍,掩護主攻部隊逐次轉移。苫米地數次組織反攻,都被我掩護部隊一一擋回,留下了一片屍體。
葉成煥團長組織部隊撤退時,被一顆子彈射中頭部。戰士們抬着他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