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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神粟裕的背後之6
上次我們講到，粟裕隨南昌起義的部隊南下，南下部隊一路過關斬將到達三河壩，在三河壩，起義部隊前委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分兵，也就是朱德帶領一部分部隊留守三河壩。其餘部隊繼續南下作戰。
這就是歷史上非常有名的三河壩分兵，後人評價這次兵分既是兵家大忌，但也在無意中保留了革命的火種。
粟裕隨着部隊南下到達潮州，當時起義部隊四周都是敵軍，主要的部隊有黃紹竑、陳濟棠、薛嶽、錢大鈞。這些軍閥的部隊雖然缺少比較統一的行動，但是他們人數眾多，是起義部隊的數倍以上，而且裝備也比起義部隊好。
更為關鍵的是，起義部隊猶如孤軍，缺少後勤保障，部隊打掉一些就少一些，物資用掉一些就少一些，因為補充起來非常困難。
針對這一情況，周恩來讓部隊在潮州迅速籌集物資，共籌集了大批冬衣和60萬塊銀元，當時在潮州的部隊是周逸羣帶領的3師部分部隊。由於多數部隊到前方作戰，人手緊張，上級讓粟裕所在的排奉命看守這批物資，粟裕深感責任重大。
然而部隊在潮汕作戰失利，到了1927年9月30日清晨，在潮州城內已經可以聽到炮聲，且越來越近，敵軍第8軍副總指揮黃紹竑率兩個加強師，沿韓江西岸奔襲南下，已抵潮州城郊。
到過潮州的人都知道，潮州城四周開闊，地勢平坦，是典型的易攻難守的城市，而且當時人心浮動，敵眾我寡。潮州衞戍司令周逸羣接到的命令是堅守待援。
當時根本沒有援軍，因為前委知道潮州是起義軍的後方基礎，千萬不能丟，由於當時沒有多少作戰經驗，在敵強我弱的形勢下，只能打游擊戰，打正規戰肯定失敗，然而當時起義部隊的高層接受的都是正規戰思想，對游擊戰沒有多少概念。
很快黃紹竑就發起了進攻，3師官兵英勇作戰，雙方激戰至下午3時，敵一個團再一次從師部前邊的小丘上向我發起攻擊。雙方短兵相戰在一起，此時，我軍子彈已所剩無幾，機槍、大炮已失去了作用。
粟裕急得團團轉，他們負責守護的倉庫就在師部後院門外，炒豆般的槍聲，一陣緊似一陣，幾乎可以聽到敵軍的喊叫聲，而身後卻有剛剛籌集起來的大批冬衣和60萬塊銀元，他感到責任實在太重大了。
眼看城破在即，周逸羣命令粟裕所在排保管好這批物資送到三河壩，具體怎麼送沒有説。
排長接到命令後可犯了愁，他問3個班長怎麼辦？大家面面相覷，這時候粟裕説話了：
“我們必須突圍出去，我們去三河壩，那兒有我們的人，冬衣無法搬走，這60萬銀元我們分散到每個人的身上，到三河壩後交給部隊，這樣分散突圍，總有一部分銀元能保存下來，總比全部損失要好！”
粟裕的話立即得到大家的贊同，當時一個排也就30人左右，每個人身上大約帶2萬銀元。潮州很快失守，粟裕所在的排被打散了，粟裕帶領一部分人直奔三河壩。
到三河壩，要經過饒平縣。這條道本來就以山路為主，很不好走，加上到處都是敵軍，只能繞小路走，真是羊腸小道，崎嶇坎坷，每個人帶2萬銀元，還有其他物品。行軍極為艱難。有戰士犧牲了都來不及掩埋，有的帶着銀元走了，到饒平時粟裕身邊只有班裏的5個戰士。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無巧不成書，當走到饒平縣茂芝鄉時，竟意外地碰上了朱德率領的部隊。在起義軍四處失利的情況下，朱德的部隊仍保持着較為完整的建制，令粟裕他們又驚又喜。
粟裕找到了朱德，把他們身上的12萬銀元交給了朱德，接着粟裕便把情況給朱德做了詳細彙報。
當時人心渙散，部隊缺衣少食，後勤保障困難，猛然間有了12萬銀元，一下子就解決了燃眉之急，朱德拉着粟裕的手連聲説：“太好了，太好了！”
儘管如此，這支部隊還是一支孤軍，沒有目的地，沒有前進的方向，到了10月份，天氣已漸漸轉涼。朱德、陳毅率部在饒平一帶農村廣泛發動羣眾，打擊土豪劣紳，支援當地農民武裝起義，兩度攻克饒平縣城。
不過，當時起義軍周圍有敵5個師4萬多人的大軍壓境，而這支孤軍只有2500多人，力量對比極其懸殊。而且這2500人，絕大多數又不是朱德的老部下，領導起來有不少困難。
然而朱德以身作則，他不斷向戰士們講革命的道理，有的不以為然離開了部隊，有的留了下來，但是大浪淘沙，部隊的人數雖然少了，但是卻更加純潔了。
在作戰中，粟裕雖然只是一個班長，但是卻表現出了一種勇敢和擔當精神，所以部隊斷後的任務，朱德都經常交給粟裕所在的排。在這個過程中，粟裕和林彪也認識了，但兩人話都不多，雖然認識，但還談不上熟悉的程度。
那時部隊沒有建立起了有效的情報組織，所以經常遭遇敵軍，有一次，在距武平城西大約十幾公里處的一個山溝裏，我軍遇到了阻截起義軍的敵人。這裏山高路窄，只有一個隘口可以通過，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起義軍被堵在山谷裏，一時之間陷入困境，粟裕緊張地看着四周地形，突然他眼前一亮，他發現右側山頭那邊，有一條崎嶇的小道，似乎無守敵。他跑步向正在鎮定地指揮部隊疏散隱蔽的朱軍長報告，要求帶一個突擊小隊，從那條小路上迂迴到敵後，打它個措手不及。
朱德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粟裕所指的那條小路，出人意料的是，朱德決定自己帶突擊隊，他命令王爾琢組織部用火力正面壓住敵人，一定要把敵人牽制住。然後親自帶着一個小隊，翻越那條崎嶇小道，直插敵人後方。
當時國民黨軍的戰鬥力也不強，朱德帶領突擊隊從小道上去，突然出現在敵人身後，一下子將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潰不成軍。粟裕親眼看見朱德軍長身先士卒，勇往直前的英雄氣概，親眼看見朱德軍長攀陡壁、登懸崖的英姿，欽佩和信服之情油然而生！
其實不光粟裕有這種感覺，很多官兵都是這種感覺，因為朱德年齡最大，原本在國民黨軍中當大官，可是他義無反顧地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將敵軍擊潰後，朱德威武地站在一塊斷壁上，手裏握着駁殼槍，揮手指揮後續部隊通過隘口。大家懷着勝利的喜悦，通過朱德親自殺開的這條道路。但敵情並沒有解除，部隊必須快速脱離敵人。
此時粟裕在後面擔負警戒任務，突然，一顆子彈無情地從粟裕右耳上側的顳骨穿過.他只感到頭部被重重地擊了一下，便昏倒在地。
過了一會兒。粟裕感到有人在翻動自己，心裏很明白，就是説不出話來。原來是排長在卸粟裕的槍。只聽見這位排長説：
“粟裕啊，粟裕，現在可顧不上你了。”
歷史沒有記載這位排長的名字，有的資料説後來這個排長私自離開了部隊。
粟裕心裏一急，拼命地張了幾下嘴巴，可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天擇雜談原創：本文在史實的基礎上採用了一些文學手法，未完待續）
參考資料：《粟裕生平事蹟》、《粟裕傳》、《戰神粟裕》、《名將粟裕珍聞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