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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段視頻,你就知道我們的工作有多艱苦了。”
陳震康給澎湃新聞發來的一段視頻記錄了這樣的場景:兩塊巨石夾雜着泥土從陡峭的山壁滾落而下,一名排危工見狀,迅速撤到一旁的安全區域。
安全員在觀測上方落石。
陳震康是四川地質礦產勘查開發局四〇五地質隊(以下簡稱四〇五隊)項目技術總工程師。今年8月下旬,該隊接受九寨溝風景名勝區管理局委託,對因地震造成的景區6處公路邊坡上部崩塌區域進行應急排危。
為了儘快完工,陳震康所在的四〇五隊118名施工人員,主動放棄國慶節、中秋節假期,堅守在寧靜的九寨溝。
四〇五隊副隊長雷鋒介紹,截至目前,該隊承擔的應急排危工程已完成60%左右,預計10月底交付驗收,為景區早日開放打好基礎。
老虎海公路邊坡排危施工點。
一個多月只出景區大門兩次
10月1日上午,九寨溝景區蘆葦海公路邊坡排危施工點,澎湃新聞記者見到了視頻中躲避危石的排危工張繼清。
眼前的這位藏族漢子,身高約有1米8,灰色的褲子和解放鞋上沾了不少泥土,外套被劃破了幾道口子,裏面的棉花隱約可見。
排危工正在清理危石。
張繼清回憶,視頻拍攝那天是9月3日。當時,他與六名工人一起爬上蘆葦海對面的山體排危。在距離山頂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張繼清發現一塊體積跟麪包車大小差不多的危石,石頭下部基本懸空,僅靠一塊臉盆大小的石頭支撐。此外,這塊危石上還有一塊與之體積相當的石頭。
在確定好排危方案和做好相應安全保護措施後,張繼清拿着工具,將危石下方的土撬松。緊接着,兩塊巨石迅速滾落下來。張繼清見狀,迅速仍下工具,面向山體朝石塊的右側移動。在一旁的工友用手機記錄下了這一幕。
“其實,沒有外人想象那麼嚴重,我們很多時候都在山裏幹活,身手還可以。不過,現在想起來確實危險。”張繼清説。今年35歲的他,15年前外出打工,幾乎跑遍甘孜州和相鄰的阿壩州,主要工作是幫砌堡坎,相比之下,這項工作算比較危險的。
除了危險外,排危工作勞動強度也很大,每天早出晚歸。
施工隊員正在進行作業。
來到工地一個多月,張繼清只出過景區大門兩次,一次是送人出去,一次是去縣城理髮。
張繼清的老家,在距離九寨溝約500公里的阿壩州小金縣日爾鄉。這個中秋節,由於要按時完成工程,他沒法回家跟母親、妻子和兩個女兒團圓了。
“國慶節在這麼美的地方幹活,值了!”
四〇五隊的隊員們帶着盒飯、饅頭上山。受訪者供圖
家人理解他們假期不回家
這個國慶黃金週留在不能回家的,不只有張繼清。四〇五隊副總工程師楊鴻發也是地震後到達九寨溝的成員之一,從開展震後排查工作至今,他只回過一次位於都江堰的家,還是因為工作安排才去的。
32歲楊鴻發和愛人在同一個單位,兒子只有一歲零9個月,妻子比他外出的時間要少,因為要承擔應急處理工作,隨叫隨走,他們只好將兒子交給岳父岳母照顧。
“本來他們(岳父岳母)國慶節要出去玩的,我回不來,愛人也要值班,只有泡湯了。”楊鴻發説,他挺虧欠兩位老人和妻兒的,等工作一結束,他就立即回家。
剛來九寨溝的20多天時間裏,是楊鴻發和同事最辛苦的時候。每天,他們都要往返餘震不斷、垮塌最嚴重的路段開展地質災害排查工作。夜晚回到駐地,還要向上級部門彙報排查情況,並收集相關資料,每天只能睡4個小時。
進入景區排危初期,為了儘快完成搶險救災方案設計,他們提着盒飯、帶上饅頭和礦泉水,翻山越嶺,午飯時間到了,大家便在半山腰上找個相對安全的區域,靠着樹就解決了。
自從8月下旬進入景區以來,47歲的排危工王玉明還未出過景區大門。王玉明是四川蘆山縣雙石鎮西川村人,他的家鄉曾在2013年4月遭遇7.0級地震。對於王玉明來説,他更能體會到災後恢復重建工作的緊迫性。
王玉明告訴澎湃新聞,幾天前,他就告訴家人,這個中秋、國慶不能回家了。“他們很理解我,我們搞工程的,一天都在外面跑。這次又是九寨溝,他們曉得(那是災區)。”
張繼清説,9月3日他清理的危石比這塊稍小點。本文圖片除署名外,均由澎湃新聞記者 王鑫 攝
月底景區將完成6處公路邊坡排危工程
9月30日晚,陳震康鑽進施工隊員住的帳篷,一邊發月餅一邊問:“來,吃月餅,今年沒法回去,跟家裏打電話了嗎?”
陳震康告訴澎湃新聞,施工人員每天面臨山高、坡陡、餘震、飛石等複雜作業環境,大家放棄黃金週休息時間,就是為景區早日開放爭取時間。
據四〇五隊副隊長雷鋒介紹,以九寨溝蘆葦海公路邊坡上部崩塌排危工程項目為例,該處斜坡受地震影響,崩塌嚴重。崩塌嚴重威脅到了景區約1.05km的公路,這段公路是進出景區的唯一通道,地質災害危險性大,工程治理緊迫。根據方案,需要清理因崩塌出現的岩石,然後在斜坡下設置被動網。
截至目前,隊員們已清理景區危石3500立方米,完成重點地段臨時防護1800平方米,完成道路保通土石方清運4700立方米,被動防護網已完成基礎開挖,剩餘工程量預計在10月底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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