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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軍報:美軍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特”在哪?

由 仝海燕 發佈於 綜合

  美軍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特”在哪?

  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逐步浮出水面。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從無到有、由小到大的發展歷程,是美軍聯合作戰指揮體制深刻演變的一個縮影,理清其歷史脈絡具有重要的啓示意義。

  秘密指揮鏈

  1980年12月15日,為解決“鷹爪行動”暴露出的聯合不暢和指揮混亂等突出問題,美軍對各軍種精鋭特種部隊進行了全面整合,在北卡羅來納州的布拉格堡組建了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該司令部下轄海軍“海豹”6隊、陸軍“三角洲”部隊、空軍第24特種戰術中隊等多支專門執行反恐等絕密任務的“特種任務部隊”,以及聯合航空部隊、聯合通信部隊、情報支援處、技術情報部隊和信號情報處等保障單位。該司令部是美軍海外重大特種作戰行動的指揮中樞,也是美軍職能型聯合作戰司令部的最早雛形。

  儘管美軍於1987年組建了特種作戰司令部,將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各軍種特種作戰司令部等納入麾下,而且《美國法典》第10編也名義上把特種作戰司令部司令列入作戰指揮鏈,同時規定總統和國防部長有權對作戰指揮鏈的構成進行調整,但由於特種作戰任務的特殊性質,特種作戰司令部內部形成了較為特殊的“準軍種”運行機制和任務分工,即特種作戰司令部主要負責部隊裝備、預算、戰略、條令與訓練等行政管理職能,而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則主要承擔海外重大特戰行動的作戰指揮職責,因此就構建了一條較為隱蔽的作戰指揮鏈,其實際安排就是“國家指揮當局”(總統、國防部長)-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司令-聯合特遣部隊。

  這條秘密指揮鏈即便時任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也未能完全知曉,以至於“9・11”事件後,他直接找到時任特種作戰司令部司令查爾斯・霍蘭德,令其負責指揮海外反恐行動,卻未得到積極回應。正如《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秘史》作者西恩・內勒所言,“特種作戰司令部司令不願接手,意味着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幾乎成為拉姆斯菲爾德的獨家部隊,也意味着作戰指揮鏈在拉姆斯菲爾德之上就只有一個環節,那就是總統。”2006年擊斃扎卡維行動之後,時任美國總統小布什無意間透露了這條秘密指揮鏈,使得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由幕後逐步走向台前,成為各方關注的焦點。

  靈活多變的用兵模式

  針對“基地”等暴恐組織“兵民身份模糊難辨、作戰手段混合多元、行動空間多維一體”的新特點,美軍對海外重大特種作戰行動的用兵模式,特別是“國家指揮當局”的構成進行了靈活調整,中情局局長、聯邦調查局局長等其他政府部門要員均可在得到總統授權情況下,替代國防部長進入作戰指揮鏈,從而使作戰行動的性質可隨着任務目標的不同,在軍事與民事行動之間靈活切換,以適應戰場形勢的動態變化。

  例如,2011年擊斃本・拉登的“海神之矛”行動中,美軍作戰指揮鏈由時任美國總統奧巴馬和中情局局長萊昂・帕內塔居中督導,時任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司令威廉・麥克雷文海軍中將坐鎮指揮,以“海豹”6隊為骨幹的“海神”聯合特遣部隊一線執行。

  這種用兵模式最為直接的效果,就是極大地模糊了特戰行動的任務邊界,使美軍可充分利用國際法的“灰色地帶”,對作戰行動的性質進行靈活調整,一方面既能以民事行動為掩護轉換特種部隊身份,將部隊秘密派往未經宣戰的對象國執行絕密任務,從而達成“以民掩軍、有效控局”的目的,把軍力運用的法律負面效應降至最低,另一方面也能以軟硬結合的“巧實力”理念為牽引,充分發揮軍事與民事力量的“合力”優勢,全面提升軍力運用的效率和效果,特別是有效應對介於平時與戰時、軍事與民事行動之間的“灰色區間”事態。

  前美國國防部長羅伯特・蓋茨對“海神之矛”行動評論稱:“誰該負責這次突襲行動從來不是問題。如果由國防部負責,美國政府就無法否認自身知情;如果由中情局負責,那就另當別論了。為了留有餘地,至少掩蓋美國政府知情,我們一致同意:時機一到,總統將授權帕內塔指揮突襲行動。國防部則會定期‘借調’部隊,支援中情局行動。如此一來,這就成為一種我們熟悉的行動模式。”這種全新的用兵模式代表了“信息化混合戰爭”時代,美軍軍事力量“常態化”運用的主流趨勢。

  “F3EA”與“全球特種部隊網絡”

  針對“基地”等暴恐組織全球化、跨域化和網絡化的行動特點,美軍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依託人力情報網和大數據等尖端信息技術手段,逐步摸索出一套以“F3EA”和“全球特種部隊網絡”為核心支柱的全新戰法。

  一是“F3EA”。通過多年戰場實踐,美軍逐步總結出了“基地”等暴恐組織的活動規律,將其視為一個由指控中心、作戰人員和通信網絡構成的作戰體系,並根據其活動特點,形成了一套新戰法――“F3EA”(發現-鎖定-完成-利用-分析)。“發現”是識別和定位目標、“鎖定”是對目標實施連續監控、“完成”是捕獲或擊斃目標、“利用”是通過審訊俘虜等人力情報手段尋找後續目標、“分析”是分析對手行動規律和運行模式。為此,美軍逐步擴大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的行動權限和活動範圍,將觸角擴展到了非洲、中亞和西亞等地區,全面提升了人力情報與作戰力量之間的一體化融合。例如,美軍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擁有一種名為“分析筆記本”的軟件,能將“基地”和“伊斯蘭國”高級頭目現身地點的可靠數據輸入電腦,逐步拼出其活動規律,鎖定其大致活動區域,最終對其實施“斬首”奇襲。扎卡維在致本・拉登的一封信裏,曾對其眾叛親離、風聲鶴唳的處境做過一番生動的描述,這也是對美軍“F3EA”功效的最好註解――“沒有高山供我們逃難,沒有樹林供我們躲藏,我們的後背暴露在外,我們的運動遭到打擊,到處都是眼睛”。

  二是“全球特種部隊網絡”。美國國防部2013年授權特種作戰司令部負責各戰區特種作戰司令部的人員、裝備和訓練等行政管理職能,從而把各戰區以及盟軍特種部隊等全球分散部署的特戰力量,整合為一個密如織網的“全球特種部隊網絡”,形成“一體聯動”的信息共享和協同作戰效果,以“合力”優勢有效應對“基地”組織和“伊斯蘭國”等跨區跨域威脅。在此戰法指導下,美軍特種部隊近年來先後取得生擒“基地”組織頭目阿布・阿納斯・利比以及剿殺“伊斯蘭國”重要頭目阿布・薩耶夫等一系列戰績。正如前國防情報局局長邁克爾・弗林所言,“情報審訊工作、高端通信技術、有效戰場行動的無縫融合……讓我們比敵人行動更為迅速、手段更為殘酷、反應更為靈敏,這就是我們最終的取勝之道”。

  本版製圖:逄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