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封面秀|美國家長陷入大學債務陷阱
參考消息網7月26日報道 美國《新聞週刊》7月30日(提前出版)一期發表題為《家長陷入大學債務陷阱》的文章,作者繫馬蒂·克魯普尼克,文章關注了大學債務對學生家長造成的壓力,全文摘編如下:
關於如何解決美國學生債務危機的辯論再次升温,美國總統拜登面臨越來越大的壓力,要求延長定於9月份到期的疫情延遲還款,進步人士再次呼籲免除美國人1.6萬億美元債務的一部分。他們談到了大學債務給年輕人帶來的壓力,而通常被排除在討論之外的是那些父母,他們中的許多人被大學貸款壓得喘不過氣來——努力支付賬單或為未來存錢,被迫推遲退休,或者懷疑自己是否最終能退休。
借貸呈爆炸性增長
去年,每四筆聯邦本科教育貸款中,就有一筆是父母所貸,在1.6萬億美元的未償學生債務中,有令人震驚的22%,總計3360億美元,由50歲及以上的人持有,他們通常借貸幫助支付子女或孫輩的高等教育費用。這些數字反映了近年來借貸的爆炸性增長,原因是學費飆升,規則的改變讓家長更容易獲得貸款,以及在某些情況下,學校採取激進的營銷策略,促使更多家長大舉借貸。據美國大學理事會數據,過去十年裏,向本科生提供貸款實際上一直在下降的情況下,聯邦貸款計劃下的大學生家長貸款增加了16%;在過去30年裏,這一數字飆升了750%以上。
《新聞週刊》對聯邦政府最近發佈的父母貸款數據進行的一項新分析顯示,這些父母中的許多人在償還欠款時很快就遇到了嚴重的問題。
數據涵蓋了2017年至2019年參與聯邦家長貸款計劃的近1000所高校,近十分之一的父母在孩子離開學校後短短兩年內違約或嚴重逾期還款。150多所學校的家長違約率達到了20%或更高,數十所院校的違約率至少達到了30%到40%——如果貸款是向本科生而不是家長髮放的,這個比率足以讓院校失去聯邦資金。
在《新聞週刊》的數據庫中,這些父母貸款者的多數——接近六成——來自低收入家庭。《新聞週刊》的分析發現,營利性學校的問題尤其嚴重。這些學校借款者有四分之三來自低收入家庭,違約率通常是全國平均水平的兩倍,考慮到其中許多學校的畢業率處於歷史低位,對於支付這筆錢的家長來説,這是一個特別糟糕的交易。在貸款違約率和拖欠率至少是全國平均水平兩倍的學院中,另有大約30%是傳統的黑人學院和大學,由於學校資金不足,以及來自低收入家庭的學生比例高於平均水平,這些學院嚴重依賴家長貸款。
即使沒有拖欠還款,父母貸款給許多家庭的預算帶來了壓力。《新聞週刊》發現,有150多所學校的家長貸款中位數超過了通常允許學生在四年內通過聯邦貸款獲得的2.7萬美元的最高限額,還有20多所學校的家長貸款通常超過了5萬美元。路易斯安那大學教育法與政策教授理查德·福西表示,有些事情需要徹底改變,他呼籲國會廢除家長貸款計劃。
貸款計劃充滿風險
除了這些貸款給許多家庭造成的個人危機外,專家警告稱,如果父母借款人一波又一波違約,可能會對美國經濟造成嚴重損害。他們將這種情況與2008年的次貸危機相比。
上個月在美國教育部關於家長貸款的聽證會上,助學貸款顧問協會主席貝齊·馬約特説:“在任何其他平台上,不考慮借款人的償還能力而發放大量貸款,同時不提供救濟工具的做法,將被認為是掠奪性的和不合情理的。”在接受《新聞週刊》採訪時,她説:“家長貸款計劃充滿了危險——對家庭和美國納税人來説都是如此。”
根據最新的聯邦數據,在2019-20學年,近75.4萬名大學生的父母申請了家長貸款,平均借款16305美元。就像政府為本科生提供的貸款一樣,這些貸款對入學有利,可以讓那些難以支付學費的家庭幫助孩子獲得學位。
然而,學生用來支付高等教育費用的聯邦貸款與提供給他們父母的貸款之間存在着關鍵的差異,這些差異增加了金融風險。首先,家長可以貸到的金額要高得多:最高可達包括食宿、雜費和其他費用等入學所需全部費用減去學生獲得的經濟援助的金額。相比之下,向傳統本科生提供的貸款通常每年上限為5500至7500美元。
父母貸款成本也更高:2021-22學年利率為6.28%,外加4.228%的預付費用,相比之下,本科生貸款的利率為1.057%,預付費用為3.73%。家長貸款一到位就開始還款,而學生畢業後在開始還款前有6個月的自動寬限期。父母也可以選擇延期,但利息從貸款發放的那一刻起就會增加。
佛羅里達州威尼斯的前公立學校負責人菲爾·本德就是這種情況。2014年,當他三個女兒中的大女兒進入印第安納州巴特勒大學學習時,這家人能夠用積蓄支付第一年的費用。但本德説,當一位大學助學金官員提出家長貸款計劃時,在接下來的幾年裏,這似乎是正確的選擇。在四年內,本德的另外兩個女兒上了大學,他又借了10筆貸款來支付學費。今天,加上應計利息,本德欠了30多萬美元。當三個女兒都在讀研究生時,他推遲了還款,但大女兒今年春天畢業了,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本德説:“我66歲了,這筆債務在我有生之年還清的可能性很小。”他預計每個月將還高達1400美元的貸款。他已經從負責人的職位退休了,但現在仍在做諮詢和代課,並懷疑他是否能完全停止工作。
“回過頭看,這是一個巨大的錯誤,我認為不應該那麼容易,”本德説,“似乎沒有人對我如何償還貸款感興趣,錢就是源源不斷地湧來。”
嘗試改革收效甚微
學生貸款減免是總統競選和今年早些時候的熱門話題,但沒有一項提案明確涉及父母債務。自那以後,拜登曾表示,他正在研究減免債務的選擇,但目前還不清楚這將如何運作,也不清楚他的計劃是否會包括家長債務。
國會可以帶頭嘗試實施一項解決方案。但是,儘管立法者偶爾會嘗試改革,但成效卻很少見。加利福尼亞州民主黨眾議員埃裏克·斯沃爾韋爾告訴《新聞週刊》,他今年打算重新提出2019年曾提的一項法案,該法案旨在消除聯邦學生貸款的利息,包括家長貸款的利息。
與此同時,來自伊利諾伊州的民主黨眾議員比爾·福斯特告訴《新聞週刊》,他希望今年提出一項法案,允許畢業生接管家長的貸款。但這並不能解決福斯特所説的大學高額債務的真正驅動力:州和聯邦教育預算削減,這推動了學校近年來一再提高學費。
教育部可以在沒有國會批准的情況下對大學生家長貸款的各個方面進行改革,但目前還不清楚它是否會這樣做。
學校也必須儘自己的一份力。根據美國大學理事會的數據,在過去30年裏,公立和私立學院和大學的學雜費都翻了一番多,增加的費用要求家庭尋找新的支付方式。華盛頓智庫新美國組織負責高等教育研究的副主任雷切爾·菲什曼説,如果學校降低教育成本,聯邦政府提供更多助學資金,父母就不需要再借那麼多錢了。
雖然有遺憾,但本德不確定他和妻子還能做些什麼來支付女兒的教育費用。他説:“如果我必須從頭再來一遍,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採取不同的做法。我有機會上大學,我希望我的女兒們也有機會上大學。父母還能指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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