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外交學者網站7月27日發表題為《蓬佩奧、中美競爭和戰略》的文章,內容摘編如下:
美國國務卿邁克·蓬佩奧再次向我們展示了特朗普政府在闡述對華戰略時是如何失敗的。我一直在寫這方面的文章,最早幾乎可以追溯到特朗普政府上台伊始,那時人們已經清楚地看到,中美關係即將發生重大變化。蓬佩奧7月23日在尼克松總統圖書館暨博物館發表了題為《共產主義中國與自由世界未來》的演講。你可能誤以為其重要性堪比冷戰之初温斯頓·丘吉爾在美國富爾頓發表的那篇著名演講(即“鐵幕演説”),但你太抬舉這位美國國務卿了。
丘吉爾所做的是闡明某種手段與目的相匹配的戰略方針。簡而言之,因為蘇聯不可信任,所以美國和英國需要保持牢固的“特殊關係”,以此作為抵禦莫斯科影響力擴張的堡壘。相比之下,蓬佩奧尋求團結“自由世界”,但其做法主要是列出一長串對中國的不滿之處。他這樣做並不是走丘吉爾的路,而是步美國副總統邁克·彭斯的後塵,因為彭斯在2018年就中美關係發表了類似的講話。蓬佩奧和彭斯的講話犯了同樣的錯誤,都把自己喜歡的手段當成目的:簡而言之,為了與中國競爭,美國必須與中國競爭。目的呢?沒説清楚。
與丘吉爾在富爾頓的演講相似,蓬佩奧此次演講的主要目標之一似乎是發出戰鬥號令,但尚不清楚的是,蓬佩奧的表達方式能否吸引當前中美競爭中最關鍵的支持者:亞洲的“搖擺”國家。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亞等國已基本認同美國限制中國在亞洲活動空間的做法,但關鍵是那些小國——尤其是東南亞的很多國家。這些國家擔心,在“大象”爭鬥時,它們會像“小草”一樣被踐踏。對這些國家來説,蓬佩奧的演講無異於明確表示大象們將踩得更猛、更快。
最後,作為一個確實認為“自由世界”有很多東西值得爭取和挽救的美國人,我必須負責任地強調,無論是蓬佩奧的演講,還是特朗普政府為引領“自由和開放”的印度洋-太平洋地區而付出的各種努力,都存在一個或許是最明顯不過的問題。就在蓬佩奧發表上述講話之際,聯邦執法人員與和平抗議者在美國西北部城市波特蘭發生衝突——這源於特朗普政府在國內獨裁傾向日益加劇。所有這一切都凸顯出邁克·蓬佩奧號召“自由世界”團結起來的做法是多麼荒唐可笑。不僅如此,特朗普政府過往對美國盟友的所作所為,也自然使人更加質疑美國在今天作為聯盟領導者的合法性。
這並不是説,美國在對華關係上的思考必須屈服於“那又怎麼説”的辯術,即必須先回答如何解決美國國內根深蒂固的國家治理問題和社會問題。但是,美國領導“自由世界”的最佳方式就是做好榜樣:如何處理國內事務,如何對待世界各地的盟友和夥伴,以及如何為全球公共產品作貢獻。舉個例子,特朗普政府向盟友勒索錢財,還在全球疫情期間停止資助世界衞生組織,你很難相信這樣的政府就是蓬佩奧希望樹立的那種榜樣。
距離美國大選只剩不到100天了,蓬佩奧的演講意味着我們應該為中美關係出現更多摩擦做好準備。競爭不會停止——我要説的是,即便特朗普政府沒能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