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生日那天恰逢電影《你好,李煥英》還在熱播。
我給兒子提議,不如讓你媽陪你去看看?或者咱爺倆去觀影一場?
兒子沒同意。
他給出了自己的觀點,自己去看也許更能感受到電影裏展現的濃濃母女親情。
他應該已經從鋪天蓋地的那些影評裏看到了,這部電影就是通過講述母女之間的親情來感動大家的,電影之所以感動大家,不是最後賈玲成全了她媽,而是她媽成全了賈玲,這份母愛親情的確感人,從它的票房和評分上我們就能感受得到。
晚上洗漱過後,兒子給我説了實話,我覺得我自己去看,哭的就是鼻涕泡都出來了,起碼是沒有別人看到的。
瞬間我理解了他,孩子在慢慢長大,早已不是:拔拔,那隻小鳥為什麼不飛起來呀,麻麻,窗外的汽車為什麼會是白色的時候了。
我們做家長的,有時也會為一些孩子提出的問題而不能給出準確的答案而稍有苦惱,特別是孩子逐漸長大,他們的知識儲備早已超出我們理解範疇的時候。
比如那天他問我,人類是地球的創造者還是地球問題的製造者。
我聽了,這問題深刻呀,這哪是一兩句能説的清的啊。
孩子這樣對我解釋,我們賴以生存的地球,人類也是通過破壞才繁衍到了今天的。
我覺得他説的不全對。
他接着對我開講,我們幾乎破壞了所有人類之外生物的生活環境,比如小牛,是吃不到媽媽的奶的,甚至一生下來,就只有三條路,要麼成為牛肉,要麼成為乳牛,要麼被我們人類當成小牛排吃掉。
你説,我們是不是地球問題的製造者?
我一時無言以對,那我們是地球的問題麼?我們是其他生物的問題麼?
我深深的想了想,嗯,是的,如果按道理講的話,是這麼回事。
兒子繼續問我,但是,我們人類從不認為我們是地球問題的製造者,是不是?
我回他,是的,我們只顧着自己人類的那些事兒了,至於其它,我們沒有想過,也沒想過要如何解決。
我們只願意解決自己認為是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兒子説,假如小牛進化的夠強大,是不是我們人類也會被它們主宰?
我笑了,它們要真是強大到能壓制我們人類,那它就是主宰,問題是現實是沒有假設的呀。
我對他説,這是物種起源決定的,其實原因很簡單,人類雖説是地球的問題,但是也從不想解決某些問題,小牛是無辜的,只是沒有力量解決人類這個龐大問題。
我沒敢再和他討論下去,我覺得再討論下去,就會談到壓制,或者會產生人類就是依靠強盜邏輯位居五萬之靈這樣的結果。
顯然,我是不想深入討論他説的這些問題的,因為,我不希望傳遞給他什麼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樣的道理。
雖然,在大部分成年人的認知裏是認可這兩個四字成語。
但是,在現在他這個年齡,作為父親,我不太希望。
孩子是希望和我在討論某些問題時,能在一些觀點上發生碰撞的。
只是,我做不到在他小時候給出他正確答案時那樣的斬釘截鐵了,我是不是也有了露怯的時候?
其實,在我們成年人的成長經歷裏,我們和孩子的交流時間是短暫的。祖孫之間的交流多了十年左右,那麼父子之間的交流可能也就在二十年左右。
為什麼我會這樣認為?
他在成長,接受了更多優於祖輩那個時代的信息,而父輩們雖説努力,但大部分的步伐是不一定跟不上的。
兒子曾問過我,我奶奶和他奶奶的區別是什麼?
我告訴他,我奶奶只是奶奶,她給我的印象就是慈祥,小時候給我做好吃的,我在十歲就覺得她沒啥可教我的了。
但是,他奶奶就不是隻是他奶奶了,她是我的人生啓蒙老師,直到我快到參軍前,她才感覺自己沒有什麼可教我的了。
為什麼我在慢慢長大後和兒子的奶奶交流的問題不那麼深刻了?
因為,我可以通過更多的渠道,比如廣播、電視、報紙來涉獵她自身知識以外的知識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急速縮小。
換句話説,人,總是在慢慢長大的。
其實,祖孫之間,能夠相處二十年有話説,已經很長了,你可以這樣想一想,為什麼我們回憶到奶奶也多半是小時候的那些故事?
一般來説,孫子二十歲的時候,奶奶也差不多七十了。
這種隨年齡增長而產生的交流代溝是並存的。
再説到父子之間,小孩子長到二十歲,那父母也往往五十了,如果孩子出生晚的話,父母甚至會更老。
孩子慢慢長大,接受的那些新鮮知識不是我們這些做父輩的所能認知的,等孩子二十歲,恐怕和父母之間除了“吃了嗎”之外,也沒有什麼太深刻的話題了。
因為,他們在成長。
這對於我們大家來講,幸還是不幸?這應該算是個好的現象,説明孩子進步了,起碼比起我們做父母的認知空間,大了很多。
回到最初我們説的電影上,我們很多家長看完電影就會感慨,自己的女兒為啥不能像賈玲一樣愛媽媽。而孩子在看了電影后,她們又感慨,為什麼媽媽不能像李煥英那樣愛自己的女兒?
為啥大家會有這樣的感慨?
這,又是一種什麼現象呢?
實質的問題是,她們都在指望別人為自己改變。
媽媽希望孩子可以改變的像賈玲那樣疼愛媽媽,而孩子又希望媽媽可以改變的像李煥英那樣愛自己。
這樣想,並沒有什麼奇怪,父母和子女之間,本就相互疼愛,這是血濃於水的親情,至於改變的效果怎樣,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大部分人,一生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是不是很有趣?
大家都在指望別人或者別人,來解決自己的問題。
現實中,大部分人是不可能長期思考某一個複雜問題的,因為,太累,太費腦子。
更為重要的是,複雜問題往往又是無解的。
你耗盡腦細胞,最後也不一定能找到一個簡單的方法來解決這些無解的問題,只能嘗試着,摸索着迭代前進。
這種摸索和嘗試,往往又會在父母和孩子之間伴生更多的“碰撞”,甚至是氣的跳腳,急赤白臉的血壓升高……
孩子若在處在叛逆期,我們會知道,他們更加不會聽你的那些居高臨下的教誨。
我們常聽到這樣一段話,你有一缸水,才能給人家一碗水,你要是隻有一碗水,那你連一滴水也給不了人家。
因為水壓不夠,擠不出去。
所以,當你有一池子的水時,那你只能朝大海去要水了。
如果非要給自己一個解決方法的話,這個方法其實很簡單,答案就是改變自己。
假如父母願意感動女兒,那就讓自己改變,成為李煥英,如果女兒願意感動媽媽,那就讓自己改變成為賈玲。
雖然這種改變猶如雕刻自己,但是如果連自己都改變不了,奢望其他是很可笑的,奢望改變別人,也從來不會有結果。
人生短暫,呼呼啦啦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父母子女,只有一世的緣分,來世不復再見。
我們該珍惜什麼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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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説明:
文章非紀實文學,誰也不一定是誰,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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