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0日，美國得克薩斯州尤瓦爾迪市，民眾前往羅布小學悼念槍擊案中的遇難者。（圖/《華盛頓郵報》）
每年5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一是美國重要的聯邦節日——陣亡將士紀念日。通常來説，美國民眾會利用這個假日和它之前的星期六、星期日形成的“小長假”出遊和組織活動，迎接夏天的到來。然而，今年的陣亡將士紀念日假期卻因為系列大規模槍擊事件蒙上了血色陰影。
據美媒報道，5月28日至5月30日的陣亡將士紀念日假期，全美至少發生11起大規模槍擊事件，至少造成7人死亡，49人受傷。被槍聲籠罩的假期，為這個社會性問題集中爆發的5月畫上了悲劇性的句號，也成了“美國病”難以根治的真實寫照。
頻頻響起的槍聲已經成了美國社會最真實的背景音。根據美國非營利組織“槍支暴力檔案”（GVA）的統計，截至5月30日，2022年才過去150天，全美就已經發生了至少230起大規模槍擊事件，平均每天發生約1.5起。《華盛頓郵報》稱，從黑人教堂到政府資助的非盈利中心、從夜總會到鄉村音樂節、從超市到美容院，以及大中小學校園，“槍擊事件幾乎觸及了美國生活的每一個可以想象的部分”。威廉帕特森大學社會學和刑事司法助理教授傑森·席爾瓦表示，過去20年裏，美國是唯一一個每年都發生大規模槍擊事件的發達國家，“經常性的大規模槍擊事件成為了一種獨特的美國現象”。美國政治新聞網站Politico在羅布小學槍擊案發生後寫道：“大規模槍擊案已經變成了美國‘複製粘貼的悲劇’。”
然而，槍支暴力只是這個5月美國集中爆發社會問題中的一個。5月初，美國最高法院一份意見草案被泄露。根據這份草案，佔多數的保守派大法官們試圖推翻1973年的“羅訴韋德案”判決，如果這份草案成為最終判決，美國女性的墮胎權利將不再受憲法保護，美國南部和中西部大片地區將對墮胎實施更嚴格限制，大約一半的州將立即實施廣泛的墮胎禁令。這份被泄露的草案立即在美國社會引發軒然大波。《紐約時報》分析稱，長期以來，墮胎問題一直是美國兩黨乃至整個美國的重要分歧點，如果最高法院真的推翻羅訴韋德案，可能會在美國國會和全美各州引發全新的政治鬥爭。
5月中旬，紐約州布法羅市非洲裔聚居區超市響起的槍聲，則再度將白人至上極端主義和國內恐怖主義帶回美國輿論和民眾的視野中。美國《大西洋月刊》5月14日報道稱，金德倫在製造襲擊前發佈的所謂“宣言”中就明確指出，他之所以選擇這家超市，就是因為根據人口統計數據，該區域只有1%的人口是白人。這凸顯了此次襲擊是一場有預謀的種族主義和恐怖主義暴行。如果從1995年俄克拉荷馬城聯邦大廈遭恐怖襲擊算起，20多年來本土恐怖主義活動已經成為美國國家安全的主要威脅之一，而在近兩年美國種族暴力頻發的背景下，白人至上主義引發的暴力已經成為美國目前面臨的“最大恐怖主義威脅之一”。
墮胎權問題、種族問題、槍支暴力，這些社會性痼疾的集中爆發並非偶然，而是美國政治極化、社會撕裂的必然結果。過去多年，美國社會“泛政治化”氣氛和兩極撕裂越發嚴重，兩黨為了實現各自的政治利益無所不用其極。以最高法院意見草案泄露一事為例，這樣一份明顯會引發激烈社會和政治鬥爭的草案能夠出爐，與目前美國最高法院內部“黨派化傾向”嚴重脱不了干係，而最高法院的“政治化”和“黨派化”，又與過去幾年美國“否決政治”和黨派鬥爭白熱化密切相關。最高法院之所以形成如今保守派對自由派6:3的局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2016年保守派大法官斯卡利亞去世後，佔參議院多數的共和黨人拒絕審查奧巴馬提名的大法官人選。共和黨的這種做法令隨後上台的特朗普有機會提名3名保守派大法官，打破了過去數十年最高法院“政治中立”的局面。
同樣地，種族暴力和槍支問題，也都是美國政治極化、社會撕裂這一體制性頑疾的表徵：白人至上主義的泛濫與一些美國政客的推波助瀾脱不了干係，槍支氾濫更是美國政客為謀取個人私利、將民眾生命安全棄之不顧結出的惡果。過去這些年，為了贏得選票，兩黨政客不斷操弄“身份政治”和民粹主義，刻意製造族羣矛盾、階層對立，而在這個過程中，兩黨自身也日漸被極端意識形態左右，黨內温和派在一場場“毫無底線”的初選中不斷出局，政治場上利益博弈的跨黨派合作日益被意識形態左右的“否決政治”取代，並通過一場場選戰搏殺消滅了社會共識、撕裂了整個美國社會，最終令美國陷入國會癱瘓、政府無所作為、法院無能為力的治理困境中。
這個5月美國社會的種種亂象表明，美國似乎已經失去了保護基本人權的能力和意願。如果美國政客們仍不願鼓起政治勇氣對體制性頑疾動刀子的話，美國恐怕終將被誕生於自己肌體的病魔吞噬。（聶舒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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